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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百灵正对着册子查看药材,春瑛在门口见她对着人参盒子发呆,心里不由得一沉,轻咳一声,把百灵惊醒了,后者飞快地盖上参盒,收好册子,回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姐姐回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春瑛看了看门外,见没人经过,便反手关上门,走到百灵身边,拉她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轻声道:“昨儿我听说你正在想办法筹银子,可是有什么急用?怎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百灵吃了一惊,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事会被春瑛知道,又暗忖自己昨天只是朝素来要好的三两个丫头开过口,没想到会有人泄露出去,不由觉得有些难堪,低头道:“叫姐姐见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原是……原是我家里需要一笔银子。”

春瑛叹道:“你还瞒我?我都知道了,你父亲病重,等着花钱抓药治病,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藏着掩着?”

百灵脸色忽地一白,目光闪烁:“这种事……说了有又什么用?谁家里没过病人?嚷嚷得众人皆知,倒叫人笑话我轻狂了……”忽然很不安地抬头望向春瑛:“姐姐,你……”目光扫向方才看得发楞的参盒,猛地煞白了脸。

春瑛忙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你别慌,我知道你的为人。”又从袖理掏出一个钱袋来,外加一张纸条,“本来我手里有些银子,偏偏已经送回家里了,只剩了这些,你先拿去,别的我们再慢慢想法子。这张条子,是我央我二叔写的。西府的大少爷在龙福寺附近新开了一家药铺,名叫安和堂,有不少好要卖呢,只是好东西都不摆出来。你拿了这条子去,上头是我二叔的笔迹,药铺的人看的就会拿好要给你看,假钱也会实惠些。”

百灵呆呆地接过钱袋,打开里面都是碎银,足有五六两,再看看条子,忽然眼圈一红:“春瑛姐姐……”

“什么都不必说了。”春瑛柔声道,“都是一个院里当差的,有难处说出来,咱们姐妹之间也好互相帮助。我没什么大能耐,顶多是知道什么消息,告诉一声罢了。还有,上回你不是跟我说,你姐姐在针线房很清闲么?我想着你们家为了你爹的病,定是花不少钱的,正好大少奶奶陪嫁的绣庄向来习惯向外头雇好绣工帮做活的,你姐姐若有这么意思,我便带她去一趟。小时候我娘也干过这个,我还认得人呢。只是她家对绣活要求很高,不好是步收的,若好了,她们还会加倍给钱,你姐姐得心里有数,别为赶工,就做得粗了。”

百灵忙道:“多谢姐姐告诉我,我姐姐绣活极好的,我马上就……”忽地哽咽起来,“以往都是我不好……我虽面上听姐姐号令,其实心里也有些不服气的,想必姐姐也有知觉,想不到姐姐仍真心待我……我便是死了,都不会忘记姊姊的恩情!”

春瑛忙掏手帕替她擦眼泪,又道:“你先别忙着感激我,我还有一句话要嘱咐你。”

百灵忙一手拿帕子,一手抬袖,胡乱擦乾了眼泪,肃然正坐:“姐姐请分附。”

春瑛笑了笑,道:“秋雁前些日子病了,这院里的采买便交给了你和你表叔,如今虽归到了公中,但你那位表叔,想必也仍旧分得几宗差事去吧?”

百灵有些不安地结巴道:“姐姐的意思是……”难道想分一杯羹?不,她不是这样的人,或者打算转给她家里人去做?

春瑛说出的话却大大地出乎她意料之外:“我知道这些差事定有不少猫腻的,因此劝你提醒家里亲人一声,别再插手进去了。挣钱的法子多的是,别陷在泥潭里,当心最后叫上头查出来,几辈子的老脸都保不住了。”

百灵顿时坐立不安:“姐姐这么说,可是知道些什么?”越想越怕,“莫非是太太知道了?!”

春瑛忙按住她:“别慌,不是这样的。只是我平日看四小姐管家,府中众人似乎不大信服,做事也松懈许多,也有人想趁太太不在,便趁机混水摸鱼。只是四小姐不是吃素的,我猜用不了多久,她必会发现府中账目有问题,到时候来一回大查账。你是老太太跟前的人,正好拿来做靶子,万一你亲戚犯的错牵连到你身上,即便老太太再喜欢你,你在众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了。

百灵含泪点头:“我知道了,多些姐姐提醒,我马上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快停手……姐姐的大恩……”

春瑛忙抬手指住她:“你也不用老念我的恩,我也不是全为了你,你是这院里的大丫头,平日多是我管着,若你出了事,我也一样没脸,因此我只是怕别人说闲话罢了。”

百灵笑了笑:“不管姐姐说什么,我都心里有数。”

于是百灵真的给家人亲戚捎了信,命他们别再贪墨工中的银钱了,当心叫上头发现。她娘见了银子,又有地方买药,便丢开手不理;她姑妈半信半疑,舍不得银钱,却又怕真被主人家知道,便暂时收了手,看看情况再说;只有她表叔仍旧不为所动。百灵担心自家会受牵连,便把采买的事情全数交回秋雁,自个儿专心做本职工作,闲暇时赶做些针线去卖,除了自家亲人外,连表婶表姐妹们来找,她都避而不见。

不久,真被春瑛料中,四小姐管家时受了些气,便拿定主意要给家中管事们来个下马威,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才好,待问过祖母和母亲的意见后,她头一件事就是公开查账,凡是发现有错漏之处,便立刻让人去找相关负责人,不到三天,便发落了十几个家人,其中不乏有头有脸的管事娘子。众人这才怕了,再不敢敷衍这位小主人。

百灵的表叔与秋雁的干娘在这次风波中被查出来,丢了差事。有人想要牵连到百灵和秋雁身上,但百灵早就不插手这种差事了,秋雁被干娘一家子困住的传闻也有不少人知道,因此最后不过是挨了四小姐不冷不热的几句训话便脱了身。事后四小姐还私下找上门向她们陪不是,两人都笑着把事情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这件事后,春瑛、秋雁和百灵三个更亲近了,反倒是翠翎对她们冷淡了许多,却与几个二等丫头交情更好。春瑛冷眼瞧着,觉得她既然没再乱来,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于是仍旧非常和气亲切地对待每一个人,叫人找不出短处来。上面的BOSS们看在眼里,都心里有数。

一日,二太太卓氏命人把春瑛叫了去,照旧问候了一番二老太太的起居饮食手,卓氏道:“前些天范家小姐过来时,你也看到了。近来她倒是往我们府里跑得勤。你是再西府侍候过几年的,她到底在那边寄住多少日子了?”

春瑛忙答道:“她是去年春天时来的,自打进京,便一直住在侯府,除了进宫选秀那段日子,就没在外头住过一夜。”

卓氏皱皱眉:“她叔叔也是这样?他们没提过要搬出去?侯府也没人提?”

“范三老爷倒是曾经在外头住过,好像是有朋友请他去小住,但真的没说过要般。本来有传闻说侯府太太曾提过要不要送他们一座宅子,只是老太太和侯爷说了,都是自家亲眷,只管在府里住着便是,有事彼此也有个照应,搬出去倒显得生分了。”春瑛一边回答,一边心下暗想,难道范家惹恼了二太太?

卓氏倒没恼,只是暗暗摇头。范家虽是大族,在京城却没什么根基,他们把女儿送到京城选秀,想来是有所图谋的,若是自家在外头宅子住着,别人只看到的便只是地方大族的名头,在京城算得了什么?倒不如住在侯府,借一借庆国侯的势,让人觉得他们是侯府的亲戚,还能高看几分。只是这范家竭尽心思,不是个安分的,侯府因为已经去世的元配,被人这般利用,还无所觉,反而尽心尽力为人谋划,时在是太不智了。

春瑛在一旁看卓氏神色,小心地侍立在旁,一个字都不敢说。方才青鸾给她使过眼色,表示在二太太跟前已经提过小虎的事了,她现在不能出任何出错。

不一会儿,卓氏醒过神来,对春瑛笑笑,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不必跟人说起。”

春瑛低头一礼:“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丫头。”卓氏笑道,“也未免太小心了。不过你这份小心倒也难得。--我记得你有个小兄弟是不是?几岁了?如今跟你老子娘住一块儿么?”

春瑛心倒“来了”,忙回答:“奴婢的弟弟满六岁了,今随奴婢爹娘住在庄子上。本来想要送去姐姐家,让他去学堂读书认字的,可那学堂的夫子嫌他是奴仆出身,不肯收他,因此如今跟在奴婢爹爹身边认几个大字。”

卓氏有些讶异:“你爹认字?是了,他是管事,又做过掌柜,自然是认得的。不过他让你弟弟这么小就学认字,倒是难得。”

春瑛恭谨道:“虽说奴婢的小兄弟也是家生子,但因是独子,在家也是宝贝似的,奴婢爹娘简直把他当成心肝一样宠,满心期望他将来能有出息,因此特地送他去学堂,只可惜先生不收。”心里暗暗向小虎的老师道歉。

“这有什么难的?”卓氏早就听过青鸾的建议,爽快地开了口,“你是个好丫头,也是你父母教得好,我就让他们沾沾你的光。叫了徐总管来,就说我说的,放春瑛的小兄弟出府,明儿就到官府上档,将来他有了出息,叫他一辈子感激你这个姐姐。”

春瑛大喜,忙磕头拜谢:“谢太太恩典,他将来有了出息,该感激的是太太才对!”

卓氏笑了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又嘱咐了春瑛几句,春瑛立刻表示会更加尽心尽力地服侍二老太太、二太太和四小姐,并小心地没添上四少爷,卓氏更满意了,觉得自己果然有眼光,这丫头是个懂事的。

春瑛奉承了半日,退出房门,高兴地翘起了嘴角。

解决了一个,接下来就是……

二太太卓氏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第二天,外院便传来消息,徐总馆已经派人去了衙门打招呼。因小虎年纪太小,还未登录在家生子名册上,须得先找出他父母的奴籍文书,证明他的身分,才能再行销除。当徐大娘通知这件事时,春英也不去打搅近日坐卧不安的二叔了,立马就雇了人送信去大兴庄上。路家夫妻连夜带着儿子到了城外,天一亮便进了城。

事关重大,春瑛也顾不得二老太太这边了,在她面前奉承了半日,见她欢喜,便趁机讨了假,陪着家人上徐总管家拜访。这一回,她吸取了教训,亲自拉着母亲准备了外表不起眼内里却价值不菲的礼物,带着一起出门。

也许是因为外表不起眼了,徐总管与徐大娘起初也没当回事,等路家人走了,徐大娘翻看礼物,才发现里面有好几幅上等的生纱与金坛葛布,还有两对塞了金银锞子的精致绣花荷包,以及青玉镯子腰佩和一对沉甸甸的金五事。这些贵重物品,都淹没在用薄麻布包好的十二对绣花鞋面、十二包彩色绒线、大兴庄上出产的新鲜桑葚以及二三十个鸡鸭蛋之中。

徐总管夫妻面面相觑,徐大娘变皱了眉头,“老路两口子这是在做什么?!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春瑛平日看着是个好的,怎么也糊涂起来,不劝劝她老子娘?!”

徐总管倒是有些明白路家人的心思:“兴许也是怕了,你看他们家,从前比现在强多了,可打点得不够周到,便被人撵到了装上。此事关系到老路儿子的前程,他只怕是宁可多送些礼,也不想出什么事的。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叫他安心吧,横竖太太已经发了话了,我就利索些,替他尽早办成了吧。”

徐大娘还是有些不高兴:“要是传出去,府里的规矩就被败坏了!再有人送礼给我们,央我们办事,那该如何是好?这些年因老爷太太不在家,我们夫妻在府里守着,不知遇到了多少难处,得罪了多少人!若不是行事足够公正,也坚持不到今日,要是这回被人拿住把柄,告到上头,太太定要生气!”

徐总管摆摆手:“这是两回事,一来老路一家并没提要我们办什么事,二来太太发话在先,他家送礼在后,咱们是为了太太办事,而不是为了他们!这跟别人送礼来央我们办事大不一样。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如今老太太、太太回来了,有主人撑腰。咱们没什么可怕的,你若觉得不妥,便告诉太太收了这么一份礼就是了。

徐大娘抿抿嘴:“索性还回去是正经!”

徐总管摇头:“他家就这一个儿子,小小年纪,能脱了奴仆的身分,正正经经地过活,换了是你,你能放心丢开手不管?我看老路没别的意思,叫路家人安安心,等到端午节下,咱们也送一份礼去,比着这个准备就是了。”

徐大娘这才罢了,待认真查看礼物,才发现那些生纱葛布都是自己喜欢的颜色,轻软通爽,正适合夏天做了衣裳来穿;镯子适合了自己双腕大小的,腰佩也跟丈夫平时待习惯的那只很像,只是玉质好些。她不由得暗叹:这定是春瑛帮着准备的,可见这丫头心细!又觉得春瑛平日是个再老实贴心不过的人,服侍主人也很用心,想必是担心弟弟,才会送这么一份礼来的,便把先前的几分恼意都丢开了。

春瑛哪里知道这些事?见弟弟的放奴文书两天就到了手,心里高兴得不行,立刻就拿去姐姐家给父母瞧了,一家人都高兴不已。小虎还懵懵懂懂地,不知道爹娘姐姐姐夫们在高兴什么,但一听说自己要留在大姐家里,像以前一样读书认字,便不干了:“我要回去!庄上好玩!我还要赔爹娘呢!”

路妈妈一掌拍了他脑袋一记,恨铁不成钢:“臭小子湖说什么?!能上学堂是好事,你刚去庄上时,不也闹着要回来上学么?!”

小虎抱着脑袋蹲下来不说话了,春瑛笑道:“你是舍不得庄上好玩自在,还是想陪在爹娘身边?”小虎见她对自己眨眼,忽然很机灵地抱住母亲,道:“当然是为了见爹娘!爹白天不在家,娘可闷了,我要给她解闷!先生以前说了,这叫彩……彩衣……淤青?”

“是彩衣娱亲!”春瑛笑着说,“你瞧瞧,你学问还差得远呢,要是真想让娘高兴,你就好好读书,等学里没课的日子,再请姐夫送你去庄上陪爹娘住两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