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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雪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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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闭着眼睛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左右晃了晃,听得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总之就是听不懂的声音,像是祈福的音调,还不时的摇摇铃铛,脚下跳着舞步,还有布条扇动空气的声音,我从地上撑起来,眼前极亮,想必应是白天,我突然感觉手上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还有些黏糊糊的液体,让我有些恶心,便艰难的将眼睛慢慢睁开,将手移到眼前,我便不由的睁大双眼,默默道:“血?怎么会有血?”我慌乱的看了看我的身上,也同样布满了血迹,我颤抖的向后缩,突然碰到一人的手臂,我心中一惊僵在一处,缓慢的将头转过去,我看着那人,看她的穿着,是个女子,身上的伤口应是被匕首刺中,失血过多而亡的,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我颤巍巍的将手伸过去,撩开她的头发,惊吓的睁圆了眼睛大喊道:“雪村!”我上前跪在她面前,摸着她苍白的脸,眼睛几乎红肿到目眦尽裂,我慌张的在她身上四处的不知该碰哪里,她的脸,她的脖颈,她的手,我仿佛哪里都抓不住,我几乎悲痛到无法呼吸,她说几月后便会回来,如今回来却是永别,我摸着她的手,跪在她一旁便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模糊了所有的视线,我趴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于我只有无尽的凄凉和痛苦,我的心如被洪水淹没,心被人捏住了一般,我摸着她的手,心痛的看着她的脸,突然感觉到她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我默默的打开她的手,见她紧握着一张字条,我皱眉,渐渐将其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付家灭门乃是云家所为,我不由的将这张字条握紧,牙关紧咬,眼中只剩下无尽恨意,我含泪握着雪村的手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突然身侧一人飞身而上,立于祭坛边缘,我侧目看见云根,一身白衣,极为炫目,我握起身旁的匕首便朝他刺去,他未躲,那匕首直直嵌进他的心脏处,我朝他扑去,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他一同从祭坛上坠落,我双目怒视着他,与他视线相接时,他却极为惊讶的看着我,一手将我拉于身边,紧搂着我的腰,侧身在祭坛的外壁上轻踏了两脚,便稳稳落了地,我仍不罢休,在他的心脏处更为使劲的扎进去,我感受到刀刃嵌进血肉的感觉,抬眼极为冰冷的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一人上前来将我推开,便在我脸上烙下一掌,骂道:“程锦溪你疯了!”我看着莫如初将头一歪,吐掉口里的鲜血,看着一旁的云根苦笑道:“为何偏偏是你?为何偏偏是你啊?”匆匆上前的士兵从后将我押着,皇上一脸不悦的将手中的酒盏摔在地上,底下的人也都切切嚓嚓的议论着,皇上大怒道:“给我押进天牢,好生看着,不许任何人探视,明日午时处以火刑,以告神灵。”

我看着他如此生气的样子,委实好笑,便嗤笑一番,任由身后的士兵押着向大牢走去,我撇了云根一眼,他痛苦的看着我,莫如初急急忙忙的用手捂住我的心口,他却垂着双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鲜红的血迹在雪白的衣襟上开出了花,此时的我看着觉得极为好看。

我被身后的士兵押到天牢,不知是不是皇宫的东西,连这天牢都格外气派,自从嫁给慕容浔我便再未吃过此等苦,皇上今日既将我关在这儿,想必是慕容浔也救不了我,我倒是无碍,只是雪村还孤零零的躺下那祭坛之上,她还没有入土,这叫我如何能安呢?他们将我直接扔进天牢,我不小心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默默的走向墙边,缩在角落里,身旁全是稻草,其余什么都没有,背后的墙上有一扇窗,略微能透着点光,牢狱一旁的人,见我新来,与我招呼道:“姑娘是犯了何事?”我抱着双膝坐在墙角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她许是在牢狱中待的有些久了,寻个说话的不易,便又接着道:“看姑娘的衣着,想必不是寻常人,可是遭人算计,被贬的妃子?”那女人似是个疯子,面容污垢,头发凌乱,衣衫褴褛,靠着木桩说着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我撇了她一眼,冷言道:“不是”,她摆摆手,道:“不用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就有一个被贬的妃子,可是后来被带走了,她可长的比你要好看多了。脚背上那桃粉色图案可是精致极了”,我听她一说,心中惊讶,忙又问道:“可是嬉嫔娘娘?名叫崇乐?”她思索了片刻道:“那群人好似是称呼她为嬉嫔娘娘的”,那群人?我忙问道:“可知是何人?”她轻笑了两声道:“我在此处待了如此久,怎会认得是何人,只不过那人娘里娘气的,应是个太监,还是个红人”,她顿了顿,又道:“他的耳后有一块黑斑,差不多有……,这般大”,她伸手向我比了比,大约一个鸡蛋大,我想到昨日夜里带走嬉嫔娘娘的黑衣人,他们将我带走,待我醒来雪村便……,便死在我身侧,此事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若我还有机会出去,我定饶不了他们,我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我开口问那女人道:“你可还知道些什么?还请尽数相告”,我将两手交叠于前,站起身极为恭敬的躬身一拜,她立即转身,跪在地上,于我一叩首,道:“姑娘不必行此大礼,贱奴乃鄙陋之人,万受不起姑娘这一拜啊”,我快步走向她,躬身向她伸手道:“姑娘快快请起,你我一同沦落至此,明日如何?生死难测,哪还有什么尊卑可言,姑娘不必如此,我有求于姑娘,这礼姑娘自然是受得起的”,那女人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深不可测,我示意她快快请起,她顺地直接坐下,与我面对面坐着,一脸严肃的从腰间掏出一卷纸卷,递与我,我疑惑的轻轻接过,缓缓将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