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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四、辉夜,你的大危机哦

若辉夜总是像爱丽丝这个样子,莱维觉得自己肯定不好意思跟她两个人呆在房间里看动画玩游戏,这是男性、或者说雄性智慧生物的本能,并非有多少经验或者多丰富的经历就能改变,莱维对自己的自制力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是啊,要不是有希帮我证实了这一点,现在还不定急成什么样。估计根本没心思慢悠悠的泡这壶茶。”

有希第一次跟莱维联系上的时间非常短,两人从头到尾就对话了加起来正好十句,之后就好像手机信号不好似地兹拉兹拉干扰着断了。不过莱维在大事上很少掉链子犯傻这点比他那个一点都不乖的女儿显然好很多。短短的十句话里他没忘记着重问了有希那边的具体时间,当时他记下了那个数字,随后过了三天再次跟有希联系上时,他又问了一遍,从而确定了自己这边过去三天,有希那边却还停留在上次通话断掉后的那一瞬间的事实。

在那以后的每次联系中,莱维都不忘问一遍有希那边的时间。也就是有希这种不知道该说性格特殊还是没性格的女孩子,才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老老实实的给他报时。这让莱维和爱丽丝都发现了很奇怪的一点,这个结界里的时间要说静止不动,每次跟有希通话却都是正常的时间流逝。仿佛平时时间都是停住,唯独跟外界联系上的那一刻,才像是塞住浴缸的塞子被松开一点,让里面装满的水稍稍往外流出一些。

别说莱维这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就连精研魔法将自己变成了魔法使一族的爱丽丝,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性质的结界才能做到这样的事。就连光从魔法知识上讲说不定比依文还丰富还全面的爱丽丝都束手无策,莱维只好放弃了别的尝试,干脆老老实实的呆着,把一切希望都放在现在每天起床他都会在心里拜一下的长门大明神身上。

而现在距离上一次有希联系自己已经过去了大约四十天,莱维自然是着急的,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有希上次联系的最后说过她已经具体定位到了两人所在的坐标。而这次和上次破开异空间不同,为了不再发生上次最后那样的意外,有希这次决定彻底的将把两人封锁在这座森林里的结界破除。根据有希的说法,他们二人并非身处某个独立的空间,而是就在这地球上的某处。只不过因为结界的存在,两人才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是叫长门有希吗?她现在就在结界外面?”

爱丽丝定了定神,抬起头越过莱维的肩膀望向后面的窗外。窗外是一片不合时节的翠绿,如果没有这个结界的话,以现在的季节这些树木的叶子应该都已经掉光了吧?一直住在幻想乡那个非常识的地方,爱丽丝自然不懂什么北半球、纬度、温带寒带的。这些都是每天下午茶时她从莱维那里获得的这个世界的知识。

原本以爱丽丝除了人偶和魔法之外其他都不在意的性格,她更不会对其他世界的风土人情感兴趣。但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她知道自己也许要在这个叫做地球的地方呆上不短的一段时间。而这里并非幻想乡那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免不了会跟人、跟这个社会产生交集。这样的话,一些基本的常识就变成必须掌握的东西。爱丽丝可不想因为不通常识闹出笑话被人当做笨蛋。以前在幻想乡的时候,只有她骂别人笨蛋的份,哪有被别人说笨蛋的时候呀。

被当成琪露诺那样的笨蛋,就算是爱丽丝这种除了人偶和魔法都无所谓的人,也是不能忍的呢。

“虽然感觉不到,但应该就是这样。至少她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跟我说她已经到了结界外侧。”

莱维说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补充道:“哦,对了,除了她之外,辉夜也来了。”

“辉夜?蓬莱山辉夜?永远亭的那个NEET公主?”

爱丽丝愣了一下,那眼睛睁大呆呆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她说的话同样也让莱维愣了一下,疑惑的问她:“你知道NEET这个词?啊,我的意思是,这个词应该是你们幻想乡之外的世界里也才创造出来不久的词,幻想乡不是有隔绝外界的结界吗?”

铃仙为莱维介绍幻想乡时,首先就为他解释了幻想乡之所以能与世隔绝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个名为‘虚幻与现实的境界’以及另一个名为‘博丽大结界’这两个结界的存在。

虚幻与现实的境界据说由一位名叫八云紫的妖怪贤者,在五百多年前所策划建立。其作用是让世界各地的超自然生物,诸如妖怪、妖兽、鬼甚至神明之类,能够感知到幻想乡的所在方便他们随时迁移到幻想乡生活。而除了这些生命之外,像古代的建筑和工具这些随着人类发展逐渐被淘汰消失的事物,还有因为人类开拓土地导致即将灭绝的生物等等,也都会被这一层结界吸引,迁移到幻想乡内继续延续。

而与将外界事物引入的那个结界相反,博丽大结界则是为了遮断幻想乡与外界的联系,由与那位妖怪贤者一同建立幻想乡的博丽巫女建立与维持。根据铃仙的解释,博丽大结界是‘常识的结界’,它是通过区分‘常识’与‘非常识’的方式,来遮断幻想乡与外界的。外界人类所认识的‘常识’,在幻想乡中是‘非常识’,而外界人类所认定的‘非常识’,譬如妖怪鬼神这些‘不存在’的生命,则以‘常识’的方式存活在幻想乡之内。正因为这个结界的存在,幻想乡里生活的妖怪和人已经其他种族,他们所掌握的常识和外界的人类是全然不同的。除了当初他们进入幻想乡之前所保有的记忆与生活习惯,再他们进入幻想乡之后才由外界人类发展出来的事物理应没有人能知道。

就像莱维好奇的NEET这个词。这个词是英语中‘Not-in-Employment,Education-or-Training’的缩写,泛指那些不在学校学习、不工作、不到培训机构进修又不参加就职辅导,终日无所事事呆在家里的青年。莱维对社会学没有半点研究,但因为自己就是个英语老师,对这些新兴词汇自然必须了解掌握。根据他的了解,NEET这个词应该由一九九九年英国执政工党的一份报告开始,才逐渐走入大家的视野,随之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流行起来。幻想乡的建立是五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而根据辉夜她们的说法,幻想乡所在的地球貌似和莱维他们生活的这个地球可以算是一个镜子两面的平行世界。那个世界的大多数情况和这个地球非常相似,除了像学园岛和宗教界魔法师之类的存在之外,正常人类社会的构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历史进程也大体上十分相似。这样的话,NEET这个词如无意外在幻想乡所在的地球也该是接近二十一世纪才产生的新兴词汇,它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五百多年前就建立起来,并以两个结界与外界隔绝的幻想乡里?

“幻想乡的确是因为两个大结界的存在和外界隔绝,但毕竟从建立之初开始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而且由于越来越多不被外界人类承认的生命迁移到幻想乡里,幻想乡的面积从建立之后进行了好几次的扩大。而维持结界的始终又只有八云紫那个大妖怪和每一代的博丽巫女,嗯,她们两人,渐渐地结界自然会变得稀薄,结果就是外面的东西偶尔会掉到幻想乡里,甚至还会有人类迷失到幻想乡之内。”

说到八云紫和博丽巫女的时候,爱丽丝特意看了莱维一眼,用眼神问他知不知道这两个名字,毕竟莱维既然听辉夜和铃仙介绍过幻想乡,那么理应不可避免听到过这两个对幻想乡而言最为重要的人的名字。见莱维点头后,爱丽丝才继续说下去。除了人偶和魔法之外的话题,很少见爱丽丝你一口气说得这么多。这也多亏莱维被这片森林外的结界困住,不得已的在这里住了半年有多。尽管半年多的时间对于一个生命近乎无限的魔法使而言算不了多长的一段时间。但据莱维所知,爱丽丝苦修魔法成为魔法使貌似也就近百年甚至还不到的事。所以按照莱维的估计,说不定这个外表看起来是个十六岁少女的魔法使并不像依文那样保持萝莉身活了好几百年,大概她‘仅仅’才最多一百来岁,甚至还可能一百岁都不到。

对于莱维估计也就一百岁左右的爱丽丝,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又不是辉夜那种没准都几千岁的‘老妖怪’,百年可是占了她人生的千分之五呢。如果再进一步考虑到爱丽丝是个除了制作人偶和研究魔法之外就没其他爱好,还独自一人居住在森林里的隐居者,这一百年中她跟别人交流的时间加起来说不定都没莱维住在她家里的这半年多。于是莱维和爱丽丝仅仅半年就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朋友,也就不算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纵使名叫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的少女在旁人眼中是个不愿与人来往的孤僻怪人。

“哦,也对,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铃仙就说过她每隔一段时间到人间之里去买东西或卖药,都会发现那里的人又多了一些。还有……是不是有一个叫香霖堂的商店?辉夜说她的游戏和漫画很多都是从那里买的,那家店的老板专门收集了从外界掉到幻想乡里的东西拿来卖。”

“没错,森近霖之助先生开的店卖的都是一些外界掉到幻想乡的奇奇怪怪东西。就像你经常拿出来看的那个手……手机那样。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怎么用,所以从来都没去买过,就永远亭和红魔馆还有妖怪山上的人时不时会去那里光顾。人间之里的人类也是越来越多了,记得最开始我去寺子屋表演人偶剧的时候,那里还只有五六个孩子,上一次去的时候已经有了好几十个呢。”

前面的且不说,关于后面爱丽丝所说的幻想乡唯一一间学校的生源问题,莱维倒觉得没准只是人类自然繁衍了几十年,孩子变多了而已。不过莱维早知道爱丽丝由于只关心人偶和魔法,对男女之间的事有概念却从不会往那边去想,自然不会主动提起来以免这个其实超容易害羞,一害羞又很喜欢闹别扭少女发起小脾气。

爱丽丝发脾气的时候喜欢噘着嘴红着脸不理人,这点比总拿武器追着别人砍的伊芙好很多。而且脸红红故意板着脸的爱丽丝也非常的可爱,叫莱维怎么都看不够。但惹女孩子生气总归不是好事,怎么能因为觉得人家生气的样子特别漂亮就故意去惹人家呢?对吧。

“原来如此,因为经常有外界的东西掉到幻想乡里,而且时不时也会有外界的人迷失到幻想乡中,所以虽然有博丽大结界隔绝常识,但因为那些东西和那些人,你们幻想乡里这几百年来也并非一成不变?”

“太早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

爱丽丝好像有意提醒坐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人家还是才一百岁的妙龄少女呀,五百多年前的事怎么清楚呢——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要说改变幻想乡的话,我觉得跟那些外界的东西和人类比起来,果然还是那些后来才迁移到幻想乡里的妖怪或者别的种族吧。”

爱丽丝这么说莱维倒是也能明白。落入幻想乡的物品终归只是工厂流水线上生产加工出来的成品,从没有这方面知识的妖怪智慧再高也不可能把它们还原成一条条定理一道道公式。而偶然一两个迷失到幻想乡里的人类,就更加不值得在意。

莱维也看过一些所谓的‘穿越类’文艺作品,尤其近期的轻小说这个类别的格外多,莱维在辉夜的影响下多多少少看了一些这类的小说和这类小说改编的漫画、动画。

所谓的穿越类作品,大多是讲身为一个现实世界普通地球人的主人公,由于某种意外到了一个跟地球没有联系,许多常识和甚至当地种族都跟地球全然不同的异世界。对,就像从那个被他们成为塞姆里亚大陆的世界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来到地球和玲、缇欧和雪伦她们一样;就像因为响应了圣杯的魔力,明明还在世却被当做英灵召唤来成为了servant的伊芙和夏娜她们一样。

那些作品当中的主角,在穿越到异世界后有些会莫名其妙的获得稀有的特殊能力,进而凭借这个能力干出一番大事;另一些虽然没有获得新的能力,但由于异世界的发展进程与地球人类不同,地球上一些不算太稀奇的知识也能运用起来帮助他们成就一番不小的事业。这样的故事由于主角大多数在地球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年轻人,换了个地方普通人反射出闪亮的光彩,很容易就能让同样没什么特别之处的读者代入其中,体会到不一般的酣畅。

但实际上呢?说句文学作品终究是文学作品,讲究在真实的基础上适度的夸张适度的改编。要是这种事在现实中发生,莱维可不觉得自己班上那些学习成绩只能说尚算优秀的孩子们,突然穿越到一个科技不发达的世界,就能立刻凭自己的手靠脑袋里那些从学校学到的知识建立一个庞大的科技帝国。尤其现在学校愈发往填鸭式教学靠拢,教导学生的目的早就不是让他们掌握多少知识,而是学会怎样解开升学试卷上那些故意刁难人的题目。

这种教学方式培养出来的人,到了幻想乡那种没常识的地方难道就能一下子成了爱迪生发明这个发明那个?虽说也可能正好有个科学家比如叶加濑聪美这样的迷失到幻想乡里,进而掀起一轮幻想乡工业革命什么的。但就以幻想乡那个外人进去的几率,这种比中彩票可能性还低的事根本用不着考虑。

之前就说了,爱丽丝觉得寺子屋学生变多,纯粹是幻想乡里的人口逐渐增长。外面掉进去的东西固然时不时都有,外面进去的人那可是极其稀罕的情况,都能被当做‘事件’来对待,引起那些大妖怪的好奇。

“比如妖怪山的天狗跟河童,在我离开幻想乡之前那段时间,就经常能见到他们到处推销那种叫做‘电’的东西。就是你那个手机使用的能量吧?”

莱维点点头,把手机拿出来递给爱丽丝。爱丽丝拿着莱维的手机像对待工艺品一般把玩,其实这手机都没开机,半年下来莱维的手机就算没怎么用过,光偶尔给爱丽丝演示一下拍照摄像之类能用的功能和玩玩里头的小游戏,都早耗光了电池。爱丽丝的屋子里显然没有能把充电器插进去的插座,就算有,莱维也没把充电器带在身上。

如果出去了之后,首先想办法给手机充电。莱维已经开始计划出去之后的行动,反正在这儿呆着自己也无能为力做不到其他,不想想这些‘无聊的事’,难道每天就靠盯着爱丽丝的脸过日子?虽说秀色可餐这句话一点都不错,但一个人一天加上宵夜也顶天吃四顿饭就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