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么阳光的大男孩，如今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说是失魂落魄也不过如此了。若竹问他想去哪里，姚远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半，大半夜也没有想去哪里。这时肖越做了决定，送他们回宿舍，熟悉的环境会让姚远感觉舒服些。
若竹让好友先上楼，然后在车子里和男友道别。肖越扶着他的肩吻他，告诉他不要因此自责。他们重来一世，不代表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改变不了坏的结局并不是他的责任。道理谁都明白……可人心毕竟是肉长的。若竹静静拥抱他两分钟，然后说晚安。
“我明天来接你？”肖越牵着他的手问。
“或许。我会打电话的。”若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流露点点悲伤，“越越，你会支持我的决定，是吗？”
肖越无比笃定：“嗯。”
“那我…我想，天亮后，这个世界不再有那个人。”
肖越没有疑惑和震惊，他只是轻抚他的后脑勺，与他额头相抵，轻声说等天亮再做决定。“如果明早你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会做到，”肖越说，“现在你先陪陪朋友，听他怎么说，好吗？”
若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深夜太过压抑，做的决定也偏执极端，他没答应。肖越也没打算让他答应，擅自替他延后了决定，和他说晚安。
目送他上了楼，肖越盯着楼梯口发一阵呆，忽然深吸一口气，憋了几秒，再重重呼出来。夜里的冷风清洗肺部，每个细胞都开始活跃。他能感觉到若竹的变化，可能不是从刚才那个决定开始……确切地说，那只是最明显的一句话。而之前在生活里接触的点点滴滴，仔细一想都能发觉，他的小宝贝不是上一世那样的淡漠的性子了，他渐渐有自己的自信和骄傲，会运用所有的资源达到自己的目标。
肖越稍微想象了一下，如果上一世那五年，若竹也是这样的性格，温和中带有些许锋利的刺，也就不会过甘心那样底层的生活，不把自己裹紧在安全区只为自保。那时候他懒洋洋地看待生活，只要有一口气在都不想多挣扎一下，所以才有他后来看到的他所经历的那一切。现在大不相同了，他流露出这样的攻击性，好像是老虎露了爪牙，既凶狠非常，也威风凛凛，再让他独自一人过五年，他会一步一步靠近他，凭借他的实力直接站到他身边。肖越的手指抵着脸侧兀自微笑：他真是爱极了这个假设，也对他现在的样子异常着迷。也许他们两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都发生了不少变化，思想不知不觉移位，还觉得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