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免礼,赶紧先来看看太子妃如何了。”
那太医来不及擦擦额头汗水就赶忙凝神探脉。
探好脉的太医面色凝重,许是不安心,来回换了一次手,才抖动着胡子连声道喜:
“恭喜贵妃娘娘,恭喜太子妃,太子妃乃是喜脉。”
孙贵妃高兴地当即站了起来:“此话当真?我陶儿竟是有喜了?”
“禀贵妃,千真万确,老夫不敢拿此事玩笑。”那老太医赶紧答话。
“好好,赏,赏,都赏。”
孙贵妃喜不自禁,连说几个赏字。
“不过……”那老太医迟疑地说。
“不过什么?”孙贵妃着急地追问。
“只不过,太子妃这脉象摸着很不稳当。老臣斗胆,太子妃可是近日有过磕碰?”
那老太医犹豫了一下问道。
“啊?确有过磕碰,就在刚刚,陶儿她摔了一跤,陈太医,这可有大碍?”
一听孙君陶脉象不稳,孙贵妃急得脸色都白了。
“产期前须静静休养,不可忧思,不可动怒,减少走动。老夫再开几幅调理的药剂,若能及时安养,小殿下应是无碍。”
“好,那就有劳陈太医。”
夏知湿透的半边身子早已冻僵。
但比起身体,她的心冷得更厉害:孙君陶怀孕了,怀的是魏恒之和她的孩子。
这句话在夏知脑中和心里来回打转,她感觉自己全身像被施法定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你这个妖孽,莫非是天生是克我魏家的?害我两个儿子身负重伤不算,如今竟害本宫差点没了孙儿。你不好好待在恒之殿内,却偏偏要跑来本宫这里,好,你既是送上门来,那今日,本宫定要好好教训你。”
孙贵妃的怒吼将夏知的心神拉回一丝丝。
夏知自知今日在劫难逃,她忍着惶恐和伤心极力为自己辩解:
“娘娘,今日一早,确是您宫中的一位叫做立秀的姑娘来传的臣女。”
“呵呵,那你先将立秀指出来给本宫瞧瞧。”孙贵妃紧盯着她,满脸阴鹜。
夏知战栗着抬头,寻了一圈才发现立秀正站在孙贵妃的正后方,她抬手一指:
“贵妃娘娘,您身后立着的就是之前去传我的立秀。”
“哼,看来还花了不少心思,连本宫身旁用的何人都摸了个清楚。立秀,你来说说,何时曾去给夏家小姐传过本宫懿旨?”
“启禀娘娘,奴婢今日当值,打一早起就随侍在您身侧,从未离开半步。”
被夏知点名的立秀一脸莫名,小心翼翼地回着孙贵妃的话。
“哦,是了,夏知,你虽精明,事事都打听到了,却没料到今日是立秀当值,她一早就在本宫跟前伺候,今儿还没出过这慈惠宫的大门呢。这却不好办了,这没离开过慈惠宫的人,是哪里去给你传的本宫懿旨呢?”
孙贵妃斜睨着夏知,语带嘲讽地说道。
夏知绝望地发现,这又是一个连环套。
她忽地想起那小太监:“娘娘,今早臣女接到传唤的时候,身旁还有太子宫的一个小太监,他可为臣女作证。”
“那小太监是恒之特意安排给你的人,自是看你脸色行事,难不成你说是立秀前去传唤你,他敢说不是?来人,将夏知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
孙贵妃说着说真没了耐性,直接让人将夏知拖了出去。
“母妃,您莫急,夏知妹妹也不是成心得。”
一旁的孙君陶急忙开口劝阻。
“陶儿,你这孩子就是太心善。这妖女差点害你失去腹中孩儿,你竟还为她求情。她此等恶毒心肠,定然是早有预谋,本宫此次绝不饶恕。”
孙贵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孙君陶说。
“母妃,陶儿自己也是今日刚刚才得知怀有身孕,夏知妹妹又哪可能提前得知?您是错怪她了。”
孙君陶垂下头去掩住眼角眉梢的冷意。
“哼,你啊,就是太单纯,本宫在宫里这么些年,腌臜事见得多了。她未必知道你怀有身孕,但这阴雨天里地上湿滑,潮气又重,只要能害你狠狠跌上一跤,你怕是要将养上好一段时日。往重里说,说不得以后子嗣都艰难,她啊,心思歹毒着呢。”
孙贵妃已认定夏知心肠狠毒,自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
“母妃,好在陶儿有惊无险,太子殿下如今又看重夏知妹妹,陶儿是怕您因为此事和太子殿下生分了。”
孙君陶口气柔和谦卑,语气中刻意加了几分心酸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