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胤突然想到皇后这个身份所对立的仇家不少,颤抖道:“没有人来探视过吧……”
“当然有。”篁羿毫不客气地看着李斯胤为她着急的模样,贪婪地烙印着他每一个表情。
李斯胤是悔不当初,但此时也是怎么也不能将时光倒流了,那些探视的人很有可能带着刑具,甚至可能羞辱她。他心里暗沉了下去,等他完全掌政,这些人都必死无疑。
“给我看看伤哪儿了?”李斯胤的语气十分温柔,连撩开篁羿囚服袖子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
篁羿大方地伸出手臂,李斯胤正欲查看。
然后她起身站了起来,将手臂垂了下去。
李斯胤:“……”他心里难受了很多,心想“这是厌恶他了,不想让他触碰吧”。于是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如同受惊的雏兔。
“听故事吗。”
篁羿的声音很清冷,介于以前的两种声音之间,似乎这才是她真正的声线。
李斯胤保持了沉默,等着她讲述。
于是篁羿便自顾自地抚摸上牢门的铁柱,轻轻弹了弹,发出了清脆的铁器声,提示封犁带着周围的狱卒滚出去。等人散尽后,她开口了。
“人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是权衡利弊,白头到老是习惯使然。”
“我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我想让你权衡利弊,跟我长久地待在一起,然后让你习惯使然,跟我白头到老。”
“或许你根本不记得你见过我这么一个人,甚至不记得你打破了我那年的练功。”
“师父说,我是韶松第一武学天才,所以在连缩骨功的时候,我想我一定会用最短的时间练成。我有些急功近利,很想证明自己,那时候的我还有很年轻人自带的傲气和侠气。”
“可是我错了。独自一人在那里修练,没有人护法,撞上了一个人,打破了我的练功,差点让我走火入魔,幸好底子不错,加上那个人长得让人清心,终究没有酿成大祸。”
“清心是什么意思……”李斯胤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一下。他真的不信他丑到那个地步了,长得让练功走火入魔的人都能吓清醒。
“是不忍心打坏你这张好看的脸才强行压制住的。”篁羿冷声道。
“只是从那以后,我就长不高了。但是从那以后,我也学会了一个新词,叫做,心动。我在想,我怎么可以接近他呢?”
篁羿的声音清冷得跟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让李斯胤心里有些发苦,他还嘲笑过她长得矮,殊不知竟然是他自己造成的。
“那时候的篁家还是个不起眼的家族,朝中也是人微言轻的样子,但我还是通过层层关系,和你出现的时间,样貌,穿着挂饰做了对比,确认了你是当朝唯一一个皇子,也就是当朝太子李斯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