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谁威胁我了，你还是起身比较有机会。”篁羿翻了个白眼。
“今日中午，微臣带了……带了……一个箱子去了太尉府上，求他帮微臣说说话。”楚鹿八说起这样的话来，仿佛做贼一般，整个人都是带着忏悔感觉：“太尉大人很严厉地斥责了微臣，微臣……深表惭愧，但是——”
“我懂了，他不肯帮你对吧。”篁羿喝了口茶：“你应该先来找我的。他一个太尉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因为他是我表哥，左右你求他他也得来求我，这事才能算数。”
“娘娘……”
楚鹿八再没有了以前那一身傲然正气，两腿软得随时都能给人下跪：“求娘娘求个情！我家弟弟前番与莉肃海有过勾结，但他确实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原以为是大事，这一听纳闷了，篁羿皱眉：“皇上不是没有处置莉家以外的人吗？除了涉案人员，都不曾加以重罪。”
“是有证据的勾结……”
“哦，那就是涉案人员了。”
篁羿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这样吧，我会说的，但是怎么处置就看皇上了。金银珠宝你一样不少的拿回去，太尉府上也不缺那些东西，我云雾宫自然更不缺，你这点财连喝茶的钱都不够。”
“……”
见楚鹿八起身了，篁羿一时百感交集。
“知道你不可能永远做一个愣头青，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会低头了。你还记得你弹劾那些私相授受贪官的样子吗？”
听得这话，楚鹿八又是一跪，深刻诠释了无地自容四个字，恨不得当场拔剑自刎，要不是没有剑。
篁羿走到他面前，扶起他：“勿忘初心。”
“记得离你你那个远房姐姐远一点。对，我就是说霞光冬，这女人心思太重，明明我感觉万事她都有参与，偏偏万事都好像与她没有半点干系，算了，就当是宫里养着个八哥吧。她说话还挺有趣儿的。”
“谢娘娘！娘娘千岁，千——”
“别千了，活不了那么长。”篁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拜谢。
送走了楚鹿八，篁羿心里像是沉了块石头。当年那个愣头青，现在竟然也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谁做官还没抱负了。可是，那些抱负都会随着时间，随着官场沉浮，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那些站在朝堂上的老人，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年轻面孔，就是他们的从前。
“娘娘，太尉大人来了。”
篁羿感叹完，手中刚拿起的折子又要放下了，篁钰从殿外走进来，一来就要下跪。
“别了！”篁羿忙喊。
“哦。”篁钰也不纠结，说不跪当真就不跪，直径走到了篁羿面前，“表妹？”
“别那么油腻腻地叫我，有事就说。”篁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