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成精了?它在咦什么?
就这一个字让尤浅的脚步一顿,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一脚踏空摇摇欲坠了。
要掉下去了?
尤浅惊讶地张开嘴巴,接着,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哪种跌的姿势被人发现时不至于那么尴尬。
她还没想完,一只冰冷的手却在这时抓
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真的很冰,凉意沁入她的皮肤中,让她的心也凉了半截。因为她听到了树枝折断的声音,紧接着玻璃房下的人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高低不一的喊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四下散开。
有人往屋里看了看,脸色立刻大变,招呼着人:“糟了,那个女人跑了!”
“快叫人!”
“追追追!快追!”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瞬定格又松开,漫长却迅速,也是在这一瞬间,尤浅被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为什么说坚实呢?
因为抱着她的这个人身材真的好得有点过分,他的呼吸很稳,隐隐带着些许薄荷烟草的清冽落在她的耳畔,让她的心竟然在这时候诡异地安定下来。
很快,她惊觉起来,作势就要挣脱这人。
“喂——”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哪怕她挣扎得再厉害,他攥着她肩膀的手却没有松动半分。他的动作强硬,声音却散漫得厉害:“你能不能轻一点儿?”
他声音收尾时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是刚睡醒没多久。尤浅按捺住要把他踢下树的冲动,压低声音:“先生,好像是你现在用的力气比较大吧?”
“是吗?”那人“哦”了一声,松开了手。他收得太过干净利落,尤浅没反应过来,差点掉下去。好不容易抱住树干后,又听见他笑眯眯地接着说:“抱歉。”
尤浅:“……”
要冷静。
保住命要紧。
尤浅深呼吸
,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下一秒,她的手就先于她的想法伸了出去,她的掌风凌厉,直直地往树上那人的胳膊上拍去。
那人反应快,一侧身躲开了。反击也来得快,他顺势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拉,啧了一声:“姑娘脾气太暴躁了吧?”
“我……”尤浅正要反驳,他却伸出食指贴在了她的唇上,指是冰凉,唇是柔软,这样的反差让两人都怔了一下。仅仅一瞬,男人又低声说:“那些人来抓你的?”
尤浅没说话。男人眼眸眯起,微叹:“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要先跑了,你应付得过来吗?”
“不要你管。”尤浅翻了个白眼。这棵树枝繁叶茂,追她的人没注意到这里,反而都往麦田里奔去。她不想在这人面前露怯,干脆地抱着树干顺着树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