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像是漫天的星辰都尽数落入了她的眼底，像是有波光在动，有绫罗在飘。
所幸季非生得像是她的母亲，除了棱角分明的轮廓，没有哪点和季蕴相像。
“是陆谦哥哥吗？我是季非，黑白是非的非。”
那个时候的季非大概才五岁，被他的母亲打扮得像是一个小王子，他的笑的样子是那个时候八岁的陆谦从来没有见过的。
陆谦只知道怎么把人弄哭，怎么让比他小的孩子怎么哭得能够叫人听起来撕心裂肺，却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原来还有男孩子笑起来这么好看。
大概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吧。
还那么小的时候。
“我要是那个阿姨，早知道你对自家儿子存的是这个想法，我一定不让你见他。”顾渊笑了声，“你知道吗，我和江乘回他家的时候，他的妈妈还拿刀砍我呢。喏，现在都还有疤。”
顾渊身上疤实在狰狞，从手背生生的延伸到了手肘的地方，到现在都还能留疤就可以想象当时江乘母亲下手多恨了。
“那是你太讨打了。”
陆谦笑了起来。
他老是觉得要是那个女人还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那样歇斯底里吧。她总是温温柔柔的看着那个时候像个小黑猴子的陆谦。
她说：要是那天我不在了，我也希望你能陪在弟弟的身边。不离不弃。要是他走丢了，你要记得去接他回家。
现在想起来，其实这个聪明的女人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吧。
再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陆谦眼神过于直白。
不离不弃这样的话，怎么都不像是托孤，倒像是结婚时候父母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另一方的话。
“其实我们绊倒了季蕴也是好事，你这样和季非在一起就没人能说得上话啦。”顾渊开始碎碎念，这个男人像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在陆谦后来的表现也还不错，但也是蹲了将近七年。要是一对夫妻，也该是七年之痒的时候了。
他最开始以为季非不会来接他的。
其实要是季非在这七年里喜欢上了其他的人陆谦也不会怪他，他分明值得更好的生活。
没有陆谦也会很好。
但是他来了。比七年前还要瘦上许多，看起来有些苍白。是被岁月蹉跎过的模样。
他对他说：“我来接你回家了，陆哥哥。”
番外
季非最后还是去了他和罗宇熠毕业的公大任教。
他在侦查学专业任职，隔壁就是法医学系，本来和罗宇熠约着要是被革职了就一起去当个大学老师混吃等死。
其实罗宇熠也没什么义务帮忙挡下来那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