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冷冰冰的杀无赦说出口，看着地上跪着的四张死灰一般的脸，赵扬深吸了一口气，补充说道：“不要妄想逃走，犯我的规矩，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样杀你！”
然后，他看看自己人，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们回家。”
赵扬的背影，陶欣蕾看不到，她能看到的是赵扬的侧影。
但在赵扬转身的那一刻，她看清了赵扬身上的那两道伤口，整颗心都在颤抖着。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感觉到，赵扬应该也看到了她，但赵扬的身形只是隐隐一顿，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
这一刻，陶欣蕾的心里忽然就闪现出某种莫名的情绪。
像是是轻松，又像是失落。
但至少，还有一点高兴。
赵扬没死，赵扬还活着
陶欣蕾不知道自己在吉普车里孤独的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重新发动了车子，更加不知道自己要将车子开向何方。
路边的电话亭闯入视线的时候，她轻轻踩下刹车。
她想打个电话
电话是长途，所以她握着话筒，等待了很久之后，电话才真正接通。
话筒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哪一位？请讲话你好，你是哪一位？你你是欣蕾吗？欣蕾？是你吗？女儿？乖女儿？”
“爸”
陶欣蕾捂住嘴巴，泪如泉涌：“我要回家”
早晨的艳阳，在上午不到十点钟就被乌云掩盖。
层层叠叠的乌云，犹如一层层不可抗拒的压力，落在吉南城的上空，落在日本大使馆的某个房间里。
“结束了”
鸟山富坐在沙发上，脸色和早上一样难看，缓缓说道：“这次的行动彻底失败。”
“鸟山先生，行动虽然失败，但这并不是我们不够努力。”
处座没有和福田彦助、须贺少将一样坐在鸟山富的身边，却是坐在对面；他嘴里的碎牙和血迹已经清理过，暂时不再流血，可是他的语言能力还是暂时受到了影响，说出来的话听上去不太清楚。
“冯大帅方面和孙主席都很重视这次的双方合作。”
他用一种自己都不确信的勇气，说道：“所以我们希望，我们双方还能够继续履行此前的密约。”
“很遗憾，行动既然失败，既然也就不会再有所谓密约。”
鸟山富轻轻摇头，却十分坚定的拒绝了处座的请求，说道：“杀掉赵扬，是驻吉日军乃至陆军参谋总部的心愿，既然我们的心愿没能达成，我们也没有心情再去管其他事情。”
处座有些着急，再一次争取道：“但是鸟山先生，冯大帅在华夏有着不可小睽的力量，如果你们能帮助冯大帅拿到鲁东，我相信冯大帅将会成为贵方在华夏的坚实盟友。”
“冯玉祥方面的态度，一直出自他的作战参谋部，但他本人从来不曾和我们亲自接洽过。这一点，我想不需要我来提醒。”鸟山富还是摇头：“华夏自己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来处理吧。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