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都说人的生长环境会决定人的性格。颜灼以前不以为然，现在不得不信了。
在他生活的世界里，同性婚姻法还没有通过，一般同性恋人都只是维持着情侣关系。可秦燚的世界却不一样，在这里只要不违背道德，任何人都可以走进神圣殿堂，享受法律的保护，领取到只属于彼此的结婚证件。
颜灼从没考虑过这种事，所以他很慌。
他握住秦燚的手，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想和你结婚的意思，我只是——”
秦燚没有让他说下去：“我明白。”
关于这个话题，两人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起过。只是偶尔回秦家吃饭的时候，秦父秦母总会旁敲侧击地催一催。
幸好在颜灼感到为难之前，话头就被秦燚不着痕迹地迁移过去。时间一长，秦家这两位长辈像是猜到了什么，也就没再提起过。
不过该享受到的待遇还是一样都没少。
颜灼本以为他拍完电影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当米虫了，顶多应经纪人杨姐要求偶尔上微博营营业露露脸。可却没想到最近秦燚每次谈生意都要带着他，他都快成了秦燚的人形挂件，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跟客户吃饭，带上我干什么？”如此五次三番，他终于忍不住提出抗议。
秦燚语气淡淡：“客户都是已婚男。”
“所以呢？”颜灼莫名：“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都结婚了。”秦燚再次强调道：“就我没有。”
“……”
“他们会歧视我的。”
“…………”
尽管明知道秦燚这话十有八九是瞎扯淡，但颜灼还是有种淡淡的心虚感。他轻咳一声，最终无奈应下：“行行行，去去去。”
秦燚偏过头，悄悄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酒会上依旧是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是颜灼不认识的，但这并不妨碍别人跑过来十分热络地同他打招呼。
“季先生！”
“季先生还记得我吗？我是XX公司的小X啊！咱们上个星期还见过面的！”
“季先生，秦总最近怎么样啊？代我向秦总问个好！”
……
一圈下来，颜灼的脸都笑僵了。他揉着面部肌肉，冲身边的秦燚小声抱怨：“我连他们面儿都没见过，干嘛一个个整得跟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秦燚似笑非笑：“谁让你是‘秦夫人’？”
“噗！”颜灼一个激动，刚喝进嘴里的红葡萄酒就喷出来了，还恰巧洒了秦燚一身。
周围俱是一静。没人敢说话，但大家都在用自以为很隐蔽的眼神悄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秦燚皱皱眉，伸手夺过颜灼手中的酒杯，又替他擦了擦还带着酒液的下巴：“喝个酒都不老实！”
语气虽然是训斥的，但动作举止间暗含的包容宠溺意味满满，离得近的几个人不约而同都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颜灼看着秦燚胸前湿透的一大片有点懵，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去，担忧又忐忑地问：“怎么办，我好像给你丢人了？要不要现在去换身衣服啊？”
“丢什么人。”秦燚表情淡淡，像是根本不在意：“没人敢说什么。”
果然，这个小小插曲很快就被人们有意识地忽视了。众人继续推杯换盏，大声交流着，只是往颜灼身边凑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场宴会下来，颜灼竟然觉得比他上台连打十场拳还要累。他毫无形象地趴在后车座上，脸朝下发出一声细弱的抗议：“到此为止！下回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跟你来了！”
其他的倒是无所谓，主要应付人这一点实在太难。颜灼蓦地抬起头，问秦燚：“我脸上有字儿吗？”
秦燚摇摇头，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我左脸上写着一个‘红颜’，右脸写着‘祸水’呢！”颜灼苦着脸抱怨道：“他们把我当褒姒了？各个都盼望着我能给你吹枕头风！光这一晚上我拒绝掉的贿赂就得有好几十万！”
“还给你送礼了？”秦燚忍着笑，问。
“对啊！”颜灼翻了个大白眼：“而且他们都跟听不懂人话一样，我说不要还硬塞给我。”
秦燚像是早有预料，对这种情况并不感到意外：“他们送，你就收。”
“嗯？！”颜灼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知道他们送礼物的意图是什么吗？！那些老油条是想通过我拿到你们公司的合作好吧？”
正经合作商哪儿会用得着这些歪门邪道？他敢笃定，那些家公司绝壁没一个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