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清不答，略微张了张嘴，嘴唇挪动了半天才发出一个音儿来：
“水。”
岑时把搁在床头的水端过，用干净的始云小团沾了些水，打湿了林风清的嘴唇，这才把水递到林风清嘴边慢慢喂着。
“这是哪儿？”
“燕国皇宫。”
离琼萤之森较近，又有医术较好的医师的地方，便只有燕国皇宫了。岑时只是略一思考，便将林风清带到了这儿来。
“汎俳呢？”
“跳进通道里去了。”
那他是死得透透的了。那通道通往的空间迟早会因为没有支撑而消失，汎俳也会随着消散。
“那就是解决了。岑时，你知道接下来我要说什么吧。”
岑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轻声应了一声。
“就是睡一觉而已，帮帮我吧。”
岑时不敢看林风清的眼睛，移开视线，保持沉默。
林风清嗓子疼，不再说话，就等着岑时的答复。
“好。”
林风清眼睛微眯，轻轻地笑了。
“慢慢来，我给你说点话。”
“好。”
岑时面部肌肉紧绷，眼睛染上些红色的细丝，伸出的手略有些颤抖，靠近林风清头部后却又奇异地稳了下来。
岑时拨了拨林风清垂在耳边的鬓发，指尖轻轻揉着林风清的太阳穴。
林风清觉得头部暖洋洋的，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等我死了，把这个壳子交给李奕之，我答应过他会回魔域，他也知道我碑上要刻什么字。”
岑时眼睛愈发通红。
林风清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闭着眼睛，忽视了从喉咙那儿传来的火辣辣的痛，他继续说着：
“岑时，我想起来桑丫镇卖糖水的那个小姑娘说的话了。”
“这辈子不行了，你等得了的话，下辈子我俩试试吧。”
林风清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直接没了声响。
岑时指尖试探着摸着林风清的眼睑，沉沉地笑了起来，滚烫的泪珠却悄然从眼眶里滑下来。
“也就等一等罢了。”
后来岑时如林风清所说那样，把他的遗体转交给了李奕之，让他带回了魔域。
满心欢喜等着和林风清一起回魔域的李奕之是如何震惊，其余人又是作何想法，岑时统统不理会，就像是云雾一般，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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