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贝坦尼的手里拎着他准备带回出租屋里的口粮, 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咖啡, “摄取咖啡因对我们来说是生存手段，可不是为了享受生活。”
标准的女王英语让人觉得他才是那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查莉摊了摊手。
谁叫这是保罗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作为朋友查莉只能支持他。
《美丽心灵》杀青, 他就像影片里的角色一样被遗忘了, 连续几个月没能接到片约，几乎到了在纽约快要生活不下去的境地。
所以查莉不可能继续打击他，只能拍拍他的背，讲两句无力的安慰，“别太担心，奥沙利文导演说了会在他的下一步电影里考虑你的。如果遇到困难, 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导演们总是这么说。”贝坦尼举起咖啡杯推了一下鼻梁上那副厚重的眼镜, 不置可否, 显然是碰壁了过无数次的经验，“不过无论如何, 太感谢你今天陪我见奥沙利文了。话说回来, 我头一次觉得纽约的飞机这么吵。”
“所以这里是繁忙纽约嘛！举手之劳。”查莉朝保罗·贝坦尼举了举咖啡。
保罗会意, 两人碰了下杯。
两人一路聊天，一路走向世贸大厦。查莉的车还停在那里的地下车库，一切如常, 就和她所有的纽约之行一样。这里的阳光没有加州那么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地, 又是一个让人犯懒的下午。
查莉仰起头, 正想问一会儿要把搭车的保罗在哪里放下来。
空中, 一个庞然大物映入眼帘。
查莉立刻想起了一件被她遗忘的大事。
原本能够被纽约这个喧闹的城市掩盖住的巨大轰鸣声, 顿时变得刺耳了起来。
“查莉？”保罗·贝坦尼有些被吓到了，查莉的表情就像活见鬼了似的。
于是他顺着查莉的视线朝天上望去，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贝坦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架飞机，一先、一后，飞在这个21世纪最大的城市上空——以一种只会出现在电影中的高度。
从查莉的角度看去，它们几乎是穿行在高楼大厦中间，全速前进。
查莉和保罗并不是街上第一个看到这两架庞然大物的，几乎所有人都仰着头，看向同一个角度。目光随着飞机的前进一点一点地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