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不能死
极北之地，魔域之中。
天空阴沉，巨龙般粗大的闪电怒吼着击穿大地，留下焦黑的沟壑。
遍地都是残肢断臂。
“霍慎行！你已是强弩之末，交出圣物，我们可以留你个全尸！”人群之中，一名白发老者大喝。
“对，交出圣物！”
“交出圣物！”
“正义”的喊声此起彼伏。
三大门派齐聚魔域，将居中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团团围住。
霍慎行腹部一个大洞，在汩汩地往外流血，左臂亦被剑划伤，深可见骨。
平素一尘不染的白袍此刻早已被鲜血浸透。
他右手紧握长剑，插在地面，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视线在人群来回搜寻，却始终没能找到想见的人。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为首的男子，哑声问：
“我师尊呢？”
曹沅衣不染尘，轻轻一笑：“师侄，现在还问这个问题，有意义么？”
霍慎行的眼眸陡然变得血红，周身煞气大涨，吓得众人纷纷倒退数步，生怕这魔头发疯。
“我不信。”霍慎行牙关紧咬，冷声道，“你休想骗我，师尊他不会那样的！”
曹沅摇摇头，叹息：
“你明明记忆已经恢复，想起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为何还如此天真呢？”
“你以为，你的身份和圣物的位置是谁告诉我的？”
霍慎行瞳孔一缩。
曹沅仍未停止，继续道：“你父本是魔宗宗主，他杀了你父，封锁你的记忆，还收你为徒，将你一个魔物带回宗门。时至如今，你还真以为他只是心善？”
他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霍慎行的天真。
“不过是为了圣物罢了。”
“如今圣物既已寻到，你便没有价值了。”
听着这番话，霍慎行的双眸越发血红，魔气狂暴。
“我、不、信。”
简短的三个字从牙关里挤出，似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十年前他家破人亡，是师尊带他回太虚门，对他悉心教导照顾。
十年朝夕相处，难道都是假的吗？
但曹沅的话太有说服力了，如果不是这样，又能是怎样呢？
霍慎行陡然仰天，绝望嘶吼：
“师尊！师尊！你出来，出来啊！”
出来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出来告诉他，他没骗他。
可惜无人回应。
有人讽道：“别喊了，玉真仙君风光霁月，若非为了圣物，怎会养你一个魔物多年？他不会来的。”
“你胡说！”霍慎行目露杀意，“师尊最疼我了，他不会骗我的！”
曹沅语气怜悯到近乎嘲弄：
“你师尊待你，确实有几分情谊，舍不得亲自动手杀你，所以没来，只能由我这位师兄替他清理门户。”
“霍慎行，”曹沅对霍慎行举起剑，“交出圣物，我们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极北之地的风如刀刃一般，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刮在人脸上生疼。
可是再痛，也没有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痛。
他的师尊没有来。
那个曾说过会永远护着他的男人，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了。
霍慎行不愿相信曹沅，却不得不信。
他惨笑一声，脸上滑下两行血泪，却大笑三声。
“想要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