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哪怕就是那么个小小的浮华倚梦,才一天的光景,就被命运洪流吞灭的痕迹都不剩了。
怎么就这等没有福气,才刚跟人相好,对方就疯了。
这样一想,栖梧又有些许泄气了。
练荣华瞧他伤怀模样,关怀问道。
“你没事吧。”
栖梧低下的头轻摇了摇,那湛绿的眼眸缓缓的放出冷冷的光芒,一时黯然的有些伤神。
不知该如何排解。
练荣华看着那紧皱的眉头,不知为何,也垂下头来,两人在华丽的宫殿里,一站一坐,相顾无言。
接着,栖梧又交代了些寻找聚魂之石的踪迹,但是练荣华到底没有仙器,感应不到,到底无解。
练荣华看着栖梧仿佛心里没有太多芥蒂,只是伤感,想来也不是太抗拒那京坤的欺侮。
虽然想不明白他们是何关系,但是练荣华觉得必定不一般。而且有栖梧在,那京坤仿佛精神头好上一些,也不是坏事。
既如此,那久栖梧出去倒也不急,那聚魂之石也不是一时能拿到的。
但,闲聊之下,练荣华倒是问出个别的问题。
“栖梧,你仿佛会医术是不是?”
栖梧虽疑惑,但也只得点点头,算是会,久病成医,加上练蛊练药,哪里能不接触一些的。
练荣华便神色犹豫道。
“寒川出了点岔子,那自那时被冰兽困住,那京坤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得到力量去救他。回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如行尸走肉一样。寒川一直心里自责,想着若不是自己修为低微,也不会要一个弟子相救,所以强行突破了境界。可是他仿佛有点不对劲,我经常看到他的灵力外泄出去,哪怕天天修炼,好像也没有进溢,可是我问起他,他只说无事,不肯告诉我。”
栖梧微想了想,便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越是知道越觉得棘手,只得坦诚道。
“只怕比你想象的严重。”
这一下,练荣华便变了脸色,紧张道。
“怎么说?”
栖梧轻声道。
“你知道,我们修士,身体经脉灵府内的元婴都是流转灵气的容器。从筑基起,金丹,元婴,容器越来越大,所存储的灵气越来越多,能使用的法术越来越高阶。因为不到那个灵气贮备量,无法触发。但是你说的灵气外泄,便只能是他强行突破,元婴破了孔,盛水的容器破了洞,就不断泄,不能存,只能不断吸取,不断修炼保持水的高度。哪天不修炼久了只怕体内灵气空了,而且破了孔的元婴,无法再往前进阶了。”
练荣华瞬间唇色都没了,只惊恐道。
“那可如何是好,他一生追大道为全部意义,要是无法进阶了可怎么办,他为何不与我说?”
说着便是重重的愧疚上,满脸的忧虑。
还不等栖梧安慰,那练荣华急的抬头,一脸迫切的问道。
“栖梧你可有办法?”
栖梧轻声道。
“有是有的,但是两种药很麻烦,一就是那三大境除北境雪泊之外最凶险的蛮荒凶地里长的地蚺菇。你知道那地凶险,凶兽都是合体期以上,更不乏大乘期以上的万年灵兽。还有一种,便是那南海孟家的血养竹实,那玩意是他们世代血缘喂养的血竹长成的果,专门治这元婴破孔的症,但是很贵,一百万灵石一个,我也不知得花多少个,得看那曲寒川那孔洞有多大。”
说着便小心的问了下那练荣华。
“你可舍得?毕竟只是不能进阶,得一直修炼,不算重症。”
那练荣华,可是不舍得花一块灵石的主。
但那练荣华早就泪如雨下,摇着头,晃着泪光哽咽道。
“没事,不管多少钱,不管多少个,我全部买下来,钱重要吗?比起他,一点都不重要!”
但此时,那练荣华头上的蜘蛛网道印发出金光,忽然凝成网破的形态。
她身上闪闪发光,一瞬间灵力翻了好几倍,身上气势水涨船高。
栖梧呆怔了下,看着那闪闪发光的人,涩声道。
“师姐,你突破了?”
三百多岁,便突破了大乘期?
破了那极欲道束缚,受益如此大?
只是栖梧看着那光芒渐消,也不曾有天道降下灾祸,奇异道。
“为何没有劫雷呢?就这样就进阶了吗?有点随便吧。”
练荣华泪光不止,看着自己的身躯,和元婴暴涨的灵力,轻声道。
“我自合体期来,便没有造过杀戮,只一心练器赚钱,哪怕去捣毁摄魂宗分堂也只是打败他们,只怕是没有因果吧。”
只是她又嘟了嘴泄气道。
“又进阶了,要是寒川发现我高他一阶,必然就不要我了。”
栖梧.....
说着,练荣华擦了眼泪,便转身打算去蛮荒凶地去寻药了,进了大乘期,应付起来更有把握了。
栖梧急忙拉了她的袖子。
“不是不是,师姐,你现在大乘了,你我合力,说不定能破了这结界,先放我出去,我帮你去找。”
练荣华才回过神,连忙点头。
于是,两人灵力聚于一点,一个半步大乘,一个大乘期尽全力之下,才破开那雷炎结界。
等到打开那刻,栖梧费力闻了闻那空气,明明都是一样的,但总觉得格外清新。
于是两人便架着仙剑,朝着蛮荒凶地去,只是飞到半途。
栖梧一阵心悸,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一瞬间,便从云端凭空消失。
那练荣华奇异的看着那本在身边的栖梧,却瞬间化成一道光消失了,停下来找寻无果。思索片刻,便觉得栖梧必定能遇到什么状况都化解,便朝着莽荒凶地继续前进了。
只是栖梧被人大力拉扯,一瞬间,天旋地转,只眨眼片刻,便从漫无天际的白云漫漫,又变成那片白玉宫殿之中。
他心脏骤停,呼吸停滞,整个人僵硬下来。
不等他回神,那眼前便是四棵承重白玉柱子,底端是包着金箔的鸟虫鱼花,那宽敞的大殿里地底正中有一翠玉圆盘,其间外圈也是一层金龙浮雕。
那珠帘窗扉都异常华美,他站在几层玉阶之上,有一黑曜石切割的主位,背后则是奢华的玉雕金刻的墙。
栖梧呆愣之下,可感受到,他的双手双脚,腰际都牵着锁链,不是被拷着。是金色的锁链仿佛是从他身体里长出,血肉之外长着五条锁链将他牵制着。
他没有回头,也知道,那金色锁链另一头牵着的是谁。
那人,应该就正坐在那如帝位的座椅之上,牵着锁链的另一端,将他拉扯回这里。
那人只消轻轻一拽,便将惊震的呆傻的栖梧扯到怀里,那瘦弱纤长的一个人,只单手便被高大的人搂在怀里。
那金色的锁链叮铃铃的发出寒冷的声响,那人粗壮的手臂半搂着呆滞的人。
九层灵玉白阶之上,黑石宝桌之中,那高大强壮的人,一手抓着金色威慑的锁链,一手大力揉搓着那坐在自己腿上纤瘦苍白的人。
只见那阴暗地界,那华丽冠,麒麟黑袍的男人阳光照不进的地方,满脸阴鸷的盯着那惊慌失措的人,缓缓绽放一个痴狂的笑容,在那开始发抖的人耳边轻轻暧昧的吹气道。
“怎么了?你竟以为你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