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墨：“何事？”
“请公子转告山寻明日我在门口等他。”她想说的其实是让他留下来用晚饭。
终究是不敢。
想到那个少年，申墨点点头：“好。”
等他踏出绣庄门口，已经往回走的淑秀不知怎的又跑了出去。
山寻低着头走在街道上，抬头看见远处的冰糖葫芦不知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眉眼弯弯的走了几步，忽然撞上了人。
他抬起头张口就道歉，脸上的笑还未来得及收起，看清楚自己撞的人的脸时，笑容猛的褪去，有些苍白。
绣庄大掌柜申骐笑着看他：“山寻，想什么呐，这么开心。”
山寻后退一步，用力摇头：“没有想什么，没有......”
申骐是个白面小生，气质儒雅，但此刻看山寻的目光却透露出森然：“你去何处？”
“什么地方，什么地方都没有去。”
“那就是在街上闲逛喽？”申骐脸上依旧带着笑，但这笑意却让人极不舒服。
山寻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
这样的笑让他想起某个不好的夜晚，他再次后退，拔腿就想跑。
申骐脸上带着森然的笑意看着他逃跑，却在望见不远处的人时僵了脸。
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山寻再次撞上一个高大的身躯，这一次他连道歉都忘了，丝毫不停顿的想继续跑，身体却忽然被抓住。
他挣扎着要甩开那人的手。
哪知对方的手劲大的惊人。
“是我。”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他下意识停住动作，抬头时忽然看见一双深邃的眼睛。
“公.......公子。”他愣怔着喊道。
申墨淡淡应了一声，看向转向申骐消失的地方，目光沉沉。
山寻似乎更加慌乱了，额角的汗落下，目光紧紧锁在申墨的脸上，生怕他再次开口，询问他为何如此慌张。
但申墨似乎没有在意刚刚的事，在叫住他待他冷静之后就问了他一句：“吃饭了吗？”
山寻茫然着摇了摇头。
申墨皱眉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他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这是一家酒楼，装饰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懂的人知道，其实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
山寻记得，这家酒楼也是申墨的，其中的收入极其高，是申家副产业中最赚钱的一个之一。
申墨径直走了进去，山寻此刻已经缓过神，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说句话都不敢大声的少年。
包间里已经坐了许多人，见申墨进来，都起身。
“申庄主。”
“久等了。”申墨颔首歉道。
酒席中的一人笑道：“申庄主即知我们就等了，可要自罚三杯啊。”
其余人纷纷点头起哄。
申墨点点头掀袍坐下，看了山寻一眼，他回过神，立即过去斟酒。
一连三杯，申墨连眼睛都没有眨。
一席下来，那些人仿佛约好了一般给申墨灌酒，纵使他千杯不倒也耐不住十几个人轮流敬酒。
他一人垄断了北边的绣品，早就有人对他不满，这样的机会，又怎好放过。
几轮下来，申墨微醺，酒席上终于有人发现了山寻这个少年郎，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其中不含好心的人笑道：“看申庄主这样，似乎喝不下了，不如......”
“让你这个小随从来替你喝？”
申墨一改往日严肃的模样冷冷看了开口那人一眼：“不必。”
山寻紧了紧握着酒壶的手，抿唇看了申墨一眼。
申墨不过微醺，眼底依旧清明，生硬的脸盘线条在饮酒之后似乎柔和了些，但目光依旧严肃着。
又过了两轮，要谈的东西差不多了，申墨起身告辞，其中有两个没有达到目的的人也起身准备破罐子破摔，这场生意谈不成，他们损失巨大，是以心里很是不舒服。
“申庄主，这就要走了。”
申墨知道此时已经不能善了，转头看向两人，语气有些冷：“生意谈完了自然是要走。”
“既然申庄主晚来要罚三杯，那早走自然也要。”
语毕两人看向山寻，似乎在让他斟酒，山寻难得的怒目看了两人一眼，饶是他没有照顾过饮酒的人，也看得出申墨喝的有点多了。
他们这样，明显不怀好意。
其中一人瞧见了少年的怒目而视嗤笑道：“若申庄主的这小厮愿意代替也是极好的。”
山寻自然不会怕喝酒，只是他怕自己醉了，没有人照顾申墨。
但想想这是申家的地方，应该不愁这些。
山寻看了申墨一眼，后者揉着眉心似乎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吸了一口气，自己将递过来的杯子接过来一饮而尽，少年青涩的喝下这第一杯就被呛得咳嗽。
待缓过来欲饮下一杯的时候，手却被按住，申墨冷冷看了闹事的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的拉着山寻离开，不顾身后的两人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