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这些让人视觉触觉饱受折磨的蛆虫！
老宁仔细打量着蛆虫，首先取出几条个头最大的蝇蛆幼虫放进玻璃罐中等待孵化，以此对比当地昆虫信息表，来判断确切的死亡时间。
其次，他打量着女尸身上密密麻麻的蛆虫，发现大部分蝇蛆分布在体表以下。每一只苍蝇都是绝妙的伤口检验机，因为天性食腐，产卵多产在穴窍伤口处，如此一看，即便女尸腐败严重，但通过伤口处蛆虫的分部，也可以轻而易举看清她究竟在生前遭遇了怎样可怖的故事。
老宁翻动着女尸腹部的炸碎伤，女尸腰部基本离断，内脏受损严重，蛆虫蠕动已经破坏了内脏的基础形态，他记录下创口的大小，心中对爆炸物有了初步的认识。
这种爆炸强度，绝对不是普通的鞭炮爆竹所致，但却又没有爆破所产生的巨大破坏力。很有可能是有懂行的人对购买的鞭炮爆竹进行了二次加工，使其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但在老宁心中还有一丝不安，那就是，会不会这一次凶手所使用的直接就是从黑市购买回来的黑火药？
凶手既然购买了黑火药，那会不会再购买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需要黑火药驱动的——枪。
新乡四面环山，民风淳朴，在二零一八年深山中还有使用枪械打猎的猎户存在，跟别提在九六年的时候，黑火药多用于开矿，但更多是用于驱动居民自制的猎枪，万一本案涉案人持枪，案件的性质都将变得不一样。
老宁看着女尸身上密密麻麻的蛆虫，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顾虑，而随着对伤口的记录，他的心忍不住颤栗了。女尸身上伤口阡陌纵横，甚至还有大量的陈年老伤，即便推测这会是一个精神病人，但一联想到伤口产生的场景，他还是觉得这名女子遭受到了过于残酷的对待。
他叹着气，记录之后开始对男尸进行检验。
……
洪五金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来了一些果干，依稀可以看出是自己晒制的柿干，柿干存放在阴冷的地窖里，地窖位于睡床下方，即便现在天气炎热，但柿干上渗出的糖霜在灼热的气里蒸腾出甜腻的香，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小马很有礼貌地接过柿干，乖巧地吃着东西，沈文拓在一旁推了推帽檐，忍住了一丝笑意，心中默默感慨果然小马再怎么说也依旧只是个孩子。
洪五金全身都是不自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在他临走之前又被沈文拓叮嘱着要去局里做笔录。洪五金点头称是，擦着汗走了。在他走后，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又或者孤单了太久，看着小马和沈文拓，洪五金年迈的母亲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说出了很多之前警察做笔录并没有了解到的信息。
张德贵给儿子娶了个媳妇。
但并不是明媒正娶。
九六年的新乡还是一个相对贫穷落后的村子，这一座山距离新乡县城甚远，山路百转千回，在有警车等工具协助下依旧走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而且此次参与侦破的干警相对而言身体素质都很过硬，而在这种山中居住在山顶的人家，什么样的姑娘才会嫁进来？又有什么样的媳妇水灵白净，还被拴在家里？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张顺的媳妇，是他的父亲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