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家
姜珩镜片蒙上一层水雾，模糊不清，声音愈发低沉，“不是包Yang，我们是恋爱关系。”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珩听到这句话后心更沉了，但他没有和靳泽一直争辩这个，有个更紧急的问题。
“那笔贷款是不是真的批不下来？”
“确实批不下来。”靳泽没有隐瞒这一点。
姜珩看着桌上深棕s的小提琴，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琴弦，“今天叶家的人找我了，他们说可以帮忙批下这笔贷款，我晚点联系他们，这样周一银行就可以放贷了。”
“不用，你别管这件事，也别理叶家人怎么说。”
“为什么？融城不是急需这笔钱吗？”
听筒里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靳泽声音夹杂在其中，不甚清楚，“不为什么，这不是你要chao心的事q。”
“那海城的项目怎么办？”
”爱咋办咋办，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靳泽声音很轻，没有往r的悠闲自得，“反正你也不需要我的解释。”
“你在哪里？”姜珩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家。”
“家？”姜珩就在关山别墅的家，根本没见靳泽回来过。
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靳泽没说话，总之听筒里只有微弱的电流。
姜珩想到什么，连忙问：“你在南江？你回老家了？”
“en。”
“你怎么回去了？”姜珩不安道。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挂了。”靳泽语气透着疲惫。
姜珩紧紧握着手机：“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明天生r你不回来吗？”
“不回。”
“可是你之前答应我，要和我一起过生r的……”姜珩声音一下比一下低。
“我是答应的我男朋友。”你是吗这三个字还没说出ko，手机就传来一声急促的振动没电关机了，靳泽看着黑屏的手机愣了几秒，叹了ko气，收起手机，顶着月s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ko的方向走去。
村里人睡得早，几乎看不到还亮着灯的地方。
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靳泽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凭着记忆准确地找到父母的坟，安静地坐在土堆前，喊了声爸妈后发出一声叹息。
“过年没回来看你们，在北城谈了个男朋友，和人家一起过的。”靳泽点燃烟，橘黄s的火星是这夜间唯一的光亮。
“我喜欢男人早就跟你们说了，你们估计也接So了。”靳泽Gan巴巴地笑了两声，“要实在接So不了，等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再揍我。”
“其实今天回来也没啥事，就是明天生r有点想你们了。”
“我马上就三十了，人家都说三十而立，怎么算是立呢？最起码也得成家立业吧，这些年一直忙着赚钱，也没机会成个家。”
“你们俩要是还活着多好，我现在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靳泽顿了顿，揉了揉额头，眼眶有些发酸。
“哎，你们说我这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人家还觉得我在包Yang他。”
“这事整的。”
靳泽自嘲地笑出声，“不过这能怪谁呢？还是怪你们儿子太有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你俩也有责任，要不是你们把我生得太聪明了，我哪有脑子去赚钱。”
“你们说他是不是傻，一万块包Yang一个月的事都能答应，当时得多缺钱a。”
靳泽垂下头，指尖的烟几乎快要燃尽，灼伤他的手指。
许久后寂静的山林间传来一声轻叹。
“还好我有钱。”
山间的晚风吹散靳泽的声音，寂寥的月s将他的影子拖得极长，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爸妈说话，直到月影西沉，天光渐白，听见远处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
他站起身往远处望去，想着是哪个相熟的村民。直到他看清那个朝他走来的人。
靳泽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怀疑是不是一夜没睡出现幻觉了。
“你怎么来了？”
姜珩眼眶泛红，白s的球鞋踩得都是泥，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山，切身体会到崎岖的山路是多么的难走，他从来没来过南江，更不知道新望村位置这么偏，只能凭着一个网上查到的地址从北城连夜飞到南江，再打ce转乘折腾一晚上才到新望村，打听询问着靳泽家的地址。
可等他找到村里的人，却发现靳泽根本没有回家。
姜珩想起那一通戛然而止的电话，以及一直关机的手机，脑海中浮现出各种不好的猜测。
直到在看见靳泽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紧张了一夜的q绪，眼泪瞬间流下来，带着哭腔han糊不清地说：“我担心你出事了。”
在数次拨打电话都是关机后，姜珩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他从来没听到靳泽那么落寞的语气，他担心会永远失去靳泽，再也看不到他了。
靳泽拍了拍姜珩背，轻声安we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
“你这孩子半夜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多让人担心。” 陆村长也着急忙慌地，“小姜说找不到你的时候，简直把我吓着了。”
“手机没电了。”靳泽略带尴尬地解释说。
“找到人就好。”
一同跟上来的叔叔婶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靳泽看着面前哭得鼻子通红的人，连镜片上都是水雾，顺手摘掉他的眼镜擦Gan净后给他戴上。
“陆叔我没事，这还有点事，你们先忙，我回头去找您。”
陆村长注意到靳泽的动作，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招呼着剩下几个村民往山下走去，“我先回去让你姨给你做饭。”
“行。”
见人都走完了，靳泽才问：“怎么找来的？”
“坐Airplane。”姜珩擦了擦眼泪，一身狼狈，不知道在哪摔了一跤，牛仔裤都破了个don，掌心也划了道血痕。
“你这话说的，你坐火ce也来不及a。”靳泽从兜里找了包湿巾给姜珩擦了擦手上的伤。
“我下Airplane后找了个出租ce。”
“但是我不知道你家具体位置，所以我就在半路下ce了。然后找人问你家位置。”
靳泽擦拭着姜珩修长的手指，平时Gan净整洁的手掌蹭了一big块泥，“big半夜你找谁问的？”
“找了村委会的电话。”
靳泽轻笑说：“还不笨a。”
“以为你挨家挨户去敲门问的。”
“不过你找我Gan嘛？”靳泽把姜珩手擦Gan净后，用手帕把他的伤ko简单包了下。
“你电话打不通，我担心你出事了。”姜珩哽咽道。
“是担心我出事，还是担心自己以后没有金主了？”靳泽嘴角似乎扬起一丝略带着嘲讽的弧度。
姜珩听见这话猛然抬头，cuns发白，下意识解释说：“我只是担心你出事，靳泽。”
靳泽望向远处的山路，新望村位置偏僻，尽管修了一段路，但有些地方依然崎岖难行，他没有去看姜珩，只是继续说：“我要是出什么事，哪还有钱继续包Yang你呢？对不对？”
“不是的。”姜珩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我只是害怕你出事，靳泽，我真的没有这样想。”
靳泽看着地上的杂草，“你昨天问我贷款的事q，是想问我是不是要破产了？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是的，你是不是就后悔来找我了？”
“我没有后悔来找你，靳泽，我真的没有后悔，我不是想问你是不是要破产了，我只是担心你。”姜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一否定靳泽的猜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们只是包Yang关系，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姜珩几乎泪如雨下，想要去抓住靳泽的手，可是靳泽却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靳泽，我们在谈恋爱，不是包Yang。”
“包Yang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其实你也不用解释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就算真有什么意外死了，按照我之前定的遗嘱，你也会有一笔足够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遗产，这样想想我是不是死了更好？”
“不是。”姜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靳泽相信自己,他担心靳泽误会他，“真的不是。”
“我只是担心你出事，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靳泽抬眼看见姜珩早已经泪如雨下，脸上布满泪痕，看上去可怜又无助，语无nun次地想要解释些什么。
他没有再继续说一些让两个人都伤心的话，只是问：“姜珩，你也会觉得难过吗？”
“你也会认为我在误会你吗？”
“可是这些话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我们是包Yang关系，你觉得我要去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你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你昨天下午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姜珩无助地抱住靳泽，“对不起靳泽，对不起。”
靳泽抬手接So了姜珩的拥抱，心中又酸又涩，他不想惹姜珩难So，可是他知道有些问题如果现在不解决，以后也会像根刺一样梗在两人中间。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的心是ro长的，我的心就是铜墙铁壁吗？你误会我就算了，连个解释机会都不给我。”
“我知道你是因为季邈的话觉得我们俩是包Yang关系，可是你连最j本的信任都不给我吗？”
“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两面三刀花花公子，一边和你谈q说爱一边和女人结婚的烂人吗？”
“不是。”姜珩紧紧抱住靳泽，无措地重复道：“不是。”
靳泽叹了ko气，摘掉姜珩眼镜，无奈地说，“刚给你擦的镜片又哭花了。”
“别哭，我们好好说行不行？”靳泽轻weng着姜珩眼睛，他泪水像是断了线一样，打湿了整张脸。
靳泽见人半天了还在哭，只好逗他两句。
“你眼泪可真咸，等会我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不用加盐。”
姜珩用着红肿的眼睛望了靳泽一眼，哽咽道：“你不要在我哭的时候逗我笑。”
“你自己笑点低还怪我？全天下的理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姜珩抿着嘴没说话，眼圈一周都哭红了，睫毛上都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靳泽轻笑着把人抱在怀里，拍着他背哄了哄，“好好好，不逗你了，你慢慢哭，哭好了我们再好不好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