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原大花笑出一嘴被桑葚染黑的牙齿来，“虽然你们现在在闹和离，我说这个可能不太合时宜，但是……我要嫁人了。”
“什么？！”楚仪和原定疆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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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这一病，慕云汉“清净”了半月有余。
他下了朝就日日呆在书房里，倒和从前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不知为何，他开始幻听了，有几次他确定自己听到了陶夭随身的铃铛的声音，可当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仆人。
这样几次之后，他终于才想起来那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实，前日仆人来报，陶夭已经动身回三江五洲去了。
她不会在这里，等她回了三江五洲，他们之间便相隔万里，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遇了。
阿笙端着茶送进书房，勇叔也跟着走了进来。慕云汉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正在定定地出身，不知道在想什么。阿笙看出他这些日子的不对劲来，也不敢说破，放下茶就走了。勇叔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回魂的意思，咳嗽了一声。
“勇叔……”慕云汉似是大梦初醒一样，“你什么时候来的？”
勇叔脸色怪异地瞅着他：“相爷，我看你的魂被妖精勾走了。”
“什么？”慕云汉微微瞪眼。
“恕我直言，”勇叔一脸欠揍的关切表情，“最苦不过相思啊！既然舍不得陶姑娘，何必如此对人家呢？”
如果是以往，慕云汉大概会翻个白眼，懒得多说一句话。可是如今他却把书往桌子上一掷，冷冷道：“你少胡说！”
“当初原定疆追楚家的姑娘，闹得满城皆知。他脸皮厚，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中间也消沉过一阵子，毕竟这人啊，一点希望也看不到，再热的心，也会冷。”勇叔慢慢道。
慕云汉攥紧了拳，道：“你什么意思？”
勇叔道：“我什么意思，相爷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么？好，那我也就不打哑谜了，陶姑娘对相爷如何，咱们是都看在眼里的。她一心对相爷好，那百折不挠的劲儿比原定疆还要胜三分。若不是看不到一点希望，她怎么会提前离开瀚澜城？这是她的伤心地啊！”
勇叔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不敢爱的人，即便他已经不再需要自己庇护，但是他明白，那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保护壳更厚了，相应的，他的内心也更脆弱。
勇叔看着依旧懵懂的他，终于忍不住说破道：“相爷，伤害爱你的人，并不能让你更安全。你并不是气她欺骗你，你只是怕自己会太喜欢她……”
慕云汉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他的心事一下子被刨开，让他再也无法装作看不到自己心中所想。
勇叔再接再厉：“陶姑娘已经走了，我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哎。但是，她说是前天才动身，但是她生病了，走得很慢，现在应该来得及赶上。”
“她生病了？”慕云汉急道，“为什么没人和我说。”
“不敢和你说啊，以为相爷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事呢。陶姑娘那晚在攀月楼受了凉，心情又低沉，哎，好可怜啊……”
他话还没说完，慕云汉已经冲出了书房。
阿笙悄悄走过来，望着他的背影对勇叔道：“这回您老看着有戏么？”
勇叔笑道：“再没戏，就给他绑去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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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陶夭独自坐在房里，虽然病已经好了大半，但是依旧觉得身体沉沉，使不上力气。她一身鲛红纱的里衣，未施粉黛，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像个病西施一般。
元宝妹敲门道：“姑娘，你睡了么？”
她懒懒道：“未曾。”
“姑娘，有人要来见你……”元宝妹迟疑一下道，“是相爷。”
陶夭一愣，一时沉默了下来。
元宝妹迟疑地看着身后高大的男人：“相爷，姑娘不想见你呢。”
慕云汉苦笑：“你对她说，我错了，特来请她原谅。”
元宝妹于是大声道：“姑娘，相爷说他错了，你要不要原谅他。”
陶夭的声音传来：“叫他进来吧。”
元宝没这才打开房门认真道：“相爷，姑娘身子不好，你可别再气她了，那时我也帮不了你了呀！”
慕云汉哭笑不得：“好，多谢你提醒。”
他走进去，元宝妹细心地关上了门。
陶夭并没有下床，望着他的眸中含着淡淡的怨怼：“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你……身体好些了么？”他立在花门外，低声道。
“相爷这是什么意思……来看我笑话么……”她一身红纱，黑发散落逶迤在胸前，面容憔悴，可即便这样，也是美的，像是病西施一样让人心里怜爱。
慕云汉不自禁地走上前，虽然知道自己逾矩了，却还是坐到她床边，“那天，我不该那样对你……”
“得了，何必假惺惺。”陶夭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两人正相对无言，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元宝妹冲进来：大叫道：“小姐快走，外面来了一群匪徒，见人就砍呢！伙计已经备好马车了，咱们快走！”
慕云汉一惊，急忙搀着陶夭下了床，他沉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陶夭挣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我不用你管……”只是这样起得猛了，却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