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晴话里有话，说姐姐之前好好的，是吃了臣妾送的梅花糕才落胎，惹得皇上疑心，难道不该掌嘴？”
“那朕倒要问你，惊弦究竟吃没吃你的梅花糕？”
宁岁梗了梗脖子，低声答道，“吃了。”
“那又是不是吃了之后才落的胎？”
宁岁猛地抬起头，眼里泪光点点，“皇上，姐姐的确是吃了糕点之后才开始腹痛，但落胎跟梅花糕无半点关系！之前安弦的死，姐姐便说是臣妾在糕点里下毒，如今看来，以后这断鸿阁，臣妾是再也来不了，也断然不能再给姐姐送吃的了！”
云连啸点点头，“很好，你说得很好……朕就想问你，既然有前车之鉴，你为何还要来送糕点？”
宁岁微微摇头，满脸都是不被信任后的痛心，“皇上，臣妾有孕想吃这梅花糕，念在姐姐同样有孕，才送来给姐姐吃，皇上不理解臣妾的一片苦心也就罢了，何苦还要这样怀疑臣妾？”
她摇摇晃晃起身，“即是如此，臣妾就把那糕点吃了，让皇上看看，里面有没有毒。”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
安弦的死因倏地钻进穆惊弦的脑海。
穆惊弦绝望地望着云连啸，微微摇头，嘴张了张，又没说出什么来。
云连啸便俯下身子，“说吧，朕听着呢。”
“没用的，除了我那一块，别的糕点不会下毒，就像那次她毒死安弦一样……皇上还是不会信的，对吧？”
两人的耳鬓厮磨刺得宁岁双眼通红，她一把抓过桌上的糕点，接连塞了三块在嘴里。
穆惊弦两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襟，攥得手心都是汗。
宁岁每嚼一口，惊弦的心就多颤一下。
绿衣怕宁岁呛着，给宁岁倒了杯茶喝了，用手慢慢以背后顺着，直到宁岁咽下最后一口，绿衣鼻子一酸，给皇上跪下了，“皇上，您看我们娘娘一点事都没有，这下皇上该信了，穆姑娘落胎跟皇后并无半点关系了吧。”
云连啸的表情很平静，穆惊弦看不出他刚才是不是信了自己的那句话。
而宁岁也看不出，自己演的这场大戏，云连啸看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半晌，云连啸嗯了一声，“皇后这是何苦……你待惊弦情同手足，朕怎会不信你？”
宁岁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哭得比穆惊弦还惨。
云连啸起身到了宁岁身边，“皇后出来半天也累了，回宫好好养着吧。”
“谢皇上，只是宫女扫晴敢污蔑本宫，皇上也不打算惩治一番吗？”
云连啸沉吟，“就交与皇后酌情处置吧。”
宁岁眼里一阵发狠，看得扫晴一哆嗦。
还没等扫晴跪地求饶，宁岁突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
随即，头上的汗唰地冒了出来，倾刻间脸色一片青白，手指抓着云连啸的胳膊，绞得骨节青白。
“皇后，皇后这是怎么了？”身旁的绿衣吓得一阵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云连啸也是一惊，忙把宁岁抱到罗汉榻上，等松手时，手掌之间粘了一片黏腻的血！
“啊？血，是血，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绿衣吓得破了嗓，看着云连啸的手，手足无措。
再看宁岁，脸色已由青白变得腊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上，疼，肚子疼……”
气若游丝的一声后，宁岁直接疼晕了过去！
太医到的时候，宁岁同惊弦一样，早已落胎。
一时之间，断鸿阁里乱了套。
云连啸脸色铁青，像配合着他似的，外头原本细密交织着的雨丝，又开始倾盆而落。
穆静弦安然地躺着，耳朵听着外头的落雨声，甚至听到了夹在中间的，草芽破土露头的声音。
那声音，真美。
外头的侍卫都浇成落汤鸡的时候，宁岁醒了。
“皇上，臣妾的胎……”
“宁岁，太医已经尽力了……”
宁岁一个恍惚，差点再次晕过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您说什么，孩子，孩子怎么了？”
“孩子没了，皇后不再太过悲伤……”
宁岁披头散发，疯了一样嘶喊着，“臣妾的孩子没了？让臣妾怎么办啊？”
可云连啸却未言语，指了指绿衣，“回宫取些防寒的东西来，送皇后娘娘回宫。”
宁岁的心像是被扔进了三九寒天。
同样的事，穆惊弦经历了，云连啸说，“你还有我，只在你喜欢，还会有孩子。”
而换成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了？
“不！本宫不回去！”宁岁冲就要出门的绿衣喊道，一抬手，捉住云连啸的手，“是穆惊弦害了臣妾，请皇上给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