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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大结局(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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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大结局(上篇)

  江毅湛的大脑停顿了片刻才接受, 面前的这个“安静祥和”的杨如珍是已经去了。跟进来的松奇也看见这一幕,讶异之情不低于江毅湛。松奇再看向江毅湛, 想说两句安慰的言语,向来伶牙俐齿, 此刻却支支吾吾,最后只道没想到。

  江毅湛道:“把她带回府里面,按正妃之礼节厚葬吧。”

  “王爷,是没想到王妃性格这样决绝。早知道如此, 当初就该明着告诉她和离文书是假的, 王妃还算是王府的人,可以不用随族流放,避过这一难的。”

  江毅湛摇头:“她自绝并不是因为畏怕随族流放。”

  “那王妃何故?”

  “我原以为,告诉她,半月不拆和离文书。原是暗示她文书有异, 想她在圣旨降罪杨家的时候就已经能知道我的意思。可她既知我的心意还是选这条路。终究, 是我们彼此互相都不了解对方。”

  “王爷,属下还是不解。王妃, 竟然知道王爷有意保她性命, 为何还要做这样的决定。”

  “太子太傅府被抄, 她就没有家了。她生来要强,自然受不了日后欺凌度日。”

  “可是王府, 不还是她的家?”

  江毅湛又是无奈摇头:“松奇,待你日后成家便知。我虽能用假和离文书救王妃一命,可她日后也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之中。这点, 她心知肚明。她既知我会帮她隐姓埋名安个去处,便不愿遂了我的安排,宁可选了这自绝的路。”

  松奇迷茫道:“如此,属下真的不懂了。这世间竟然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吗?”

  “当然,你我当年在南疆营内受囚,何曾有一刻觉得生命重要?”

  “可,这一样吗?”

  “在珍儿看来,不论是四王府名存实亡的王妃名号,还是太子太傅府的没落,都足以击垮她所有的自尊心。而珍儿,没了自尊,就是没有活的希望。算了,既已如此,今生也是我辜负于她。若当日不识,背后又没有夹杂那么多政治因素,不与我结合,珍儿当有个快乐的人生。”

  “王爷,事已至此,您也不要一味自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属下操办。现今前太子薨,朝堂多事之秋,恐有多变,王爷您还是早点回去主持大局吧。”

  江毅湛点点头,忽然似有似无地问道:“我这几日未归王府,阿真无碍吧。”

  松奇笑道:“王爷是忙慌了头吗?阿真姑娘既在王府,定然没有什么事情。”

  江毅湛也笑了笑:“大概是年纪大了,王妃又走得这般突兀,我心甚乱。现在做事到底没有年轻时候肆无顾忌。”

  “王爷说笑,王爷此时正值青壮年华,何曾谈老?”

  江毅湛未答,只是出了一会神,接着又拍了拍松奇的肩膀:“这里交给你。”

  松奇看着江毅湛离去的背影。王爷的个子很高,这些天繁忙布局,周日不得清闲,使他瘦削的身形竟显得单薄。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松奇觉得王爷临出门口的时候,他向来挺拔的背脊,竟然显得微驼。他似乎有意无意地揉按了下腰窝,打了个顿,才继续前行。

  只是不动声色地一个停留,却让松奇想起来,近日里面议事的时候,王爷也总是时不时地在座椅上挪动下姿势,有时候还会微微皱起眉头。当时形势危急,他也只道是王爷受诸事繁扰,才会眉心不展。此刻才想起,他更多的怕是腰伤复发。

  算起日头来,自己又是多少时日没给他看过伤,诊过脉了。不到意识迷离的时候,王爷从不让人近身伺候,更别说为他擦身换药。时候久了,大多数人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也越来越忘记他曾经的多处伤痛。久到麻木,连他这个近身伺候的半个大夫,也忘了王爷不仅仅是王爷,更多时候,是不是该看做一个从未有过时间好好养伤养身体的疲于奔命的一个病人。纵然他年纪轻轻,然而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似早就不堪重负。

  江毅湛未到府邸,便接到了德妃的密信,他展开信笺,立刻眉头深锁,立刻策马转向扬鞭疾行。身后是一群不明所以的侍卫呼喊声。

  “王爷此刻不去皇宫觐见皇上吗?”

  “皇上急火攻心,此时卧床不起,王爷此时不去看望皇上,会落人口实的。”

  “王爷到底去哪了?”

  “刚才是消息是从哪来的?”

  “不知道,飞箭传书。”

  ……

  德妃的密信只有一行字,时间地点,人。江毅湛的脑海中反复闪过一句话:阿真已在吾手……

  他知道,此刻的德妃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做最后的殊死挣扎。而此刻的对手,最是凶残无比,几尽疯狂。他怕。此刻在马背上颠簸疾驰的他真是怕极了。无数次生死悬极一线的时候,他没有眨过一下眼睛。可是此刻,他竟然怕得冷汗已经濡湿了后背的衣衫。没有谁能比他更能体会,一次次失去又复得,继而又失去,再得到的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足以把他折磨至疯。尽管马鞍疯狂的颠簸无时无刻地引起他后腰骨的一阵阵骨痛,可他全然不顾,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密信上的地址。

  这里荒无人烟,临行至远处,可以看到重兵把守。

  德妃娘娘的人。

  他充耳不闻,直接冲进禁地。然而没有人拦他,似乎是有意让他这样轻松地进来。而下一刻,他气得发抖,恨不得将这一众人等千刀万剐。

  因为,他的心头肉,此刻竟然是被□□地捆绑在一根孤零零,悬满木刺的柱子上。而面前,堂而皇之坐着那个居高在上的女人,和身旁漠然的素思。以及,一群眼垂于地面的护卫,男人护卫。

  江毅湛的双目怒火迸发,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忽然唰地一剑出鞘。两排的护卫立刻一半陨命,剩下一半已经面若死灰。

  这时候,德妃悠悠然道:“你就算杀得光屋子里面的人,也不能保证杀得尽所有看过你女人身子的人。”

  德妃站了起来,满意地看着江毅湛突然欲口而出的一口鲜血缓缓地溢出唇角。

  “怪只怪,她跟你一样,这么重视可怜的亲情。到最后,还能相信她姐姐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能被我轻而易举骗到这里来。想起多年前她嫡姐姐的姻缘因为她的美貌受阻,她便被送到思过山那种鬼地方。”

  江毅湛跳过众人,几乎要挨得着沈婉心,德妃又道:“她全身都涂满了□□。你若碰了便立即染毒。”江毅湛的动作毫不犹豫,解绑,给她披衣,接着抱在怀里面。可是,他的双手乃至于全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情绪,一直在剧烈地颤抖。

  德妃继续刚才的话:“可是,想不到老天爷让她在那里遇到了你。从此以后,我惟命是从的儿子就被她勾引得离经叛道,愈发不可控制。”

  江毅湛恶心地压抑住胸口满溢的血气:“所以,你为了继续控制我。到底还对她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德妃厉声质问道:“没什么,只是在你没心没肺准备弃你母妃,弃你的皇弟前途于不顾,准备带着这个贱人私逃的之前,用你的前途与性命要挟她。”

  德妃顿了顿,接着极其陶醉又享受地道:“结果,哈哈。结果她就真的狠着心不跟你走了。后来,哈哈,我还听说,尽管你跪着像狗一样求她,她都不肯走呢。”

  “原来,当年,从一开始,你就……”

  “不错,”德妃得意道:“并且,是我让薛飞娶她的。我要让这个京城闻名的浪荡公子,去做你心头宝后半生的夫君,帮你,疼她,爱她,到死。”

  德妃咬牙切齿地说完每一个字,江毅湛只觉得周身像被烈火燃烧一般疼痛,接着他的心口若被重锤击打一般,让他压抑不住,竟吐出一口暗红的血块。

  “你已经中了剜心,从此以后,直到你死,只要你□□燃起,便会受剜心之痛。”

  江毅湛抬起眼角,厌烦地打算德妃:“你想要的不会仅仅有这些。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你,”德妃的眉目逐渐狰狞:“立刻假装起兵造反……”

  “然后,”江毅湛接着道:“你会及时洞察先机,让九弟筹谋一切,最后在适当的时候,一举把我拿下。”

  “哦?”德妃欣赏地露出笑容。

  “而你,”江毅湛将怀里面不省人事的沈婉心抱得更紧,“怕也给她喂了什么□□,才这样有恃无恐地牵制我。”

  “不错,解药只有我有。”

  “你太自大,我手上有南疆名医之徒松奇,还有百毒圣手卧龙先生,你凭什么自信解药只有你有,我会听你摆布?”

  “那是因为,你赌不起,也不敢赌。”

  德妃恶毒的目光穿过江毅湛的阴厉的双眸,一语击中他的内心:“你,就是太在乎这个女人。所以,你不会敢用她的生死跟我赌这么大。你只能乖乖听话,照我说的做,然后你的女人,才有机会活命。”

  江毅湛冷冷地道:“是吗?真是奇怪,难道今日,我带着她就杀不出一条活路来?”

  德妃愕然地惊讶道:“你,不顾她的死活了吗?”

  江毅湛抱起沈婉心冷冷地道:“母妃,你好像这么多年都还没有了解过我。”

  “你……”德妃摇摇后退,恐惧之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你不可能不管不顾这个女人的死活的。你若要今日跟我做对,她便没有解药。你不要妄想,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解药。我……本宫,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是吗。”江毅湛半句废话不说,紧接着若恶中魔鬼,几乎剑剑致命,大开杀戒。德妃身边的护卫起初还奋力抵抗,随着尸身的堆积,血腥味的充斥,接下来的替补后位攻势愈发缓慢,每个人眼里都流露出胆怯的情绪。

  最终,有一个护卫怯生地下跪,呼喊:“王爷,饶命。”

  接着,越来越多人跟风而起,跪地求饶。有的,求饶命。有的,但求痛快一死。因为,江毅湛杀人的手法实在残忍,或将人斩劈两半,或掏心,或挖肺。他整个人已如疯了般,成魔成幻,双目已然血红,浴血满身,眼中充满邪恶,看不出一丝一毫平常四王爷的模样。简直如同一个杀场上的修罗。

  然而,江毅湛不管是谁求饶,亦或者是抵抗。这些人,统统成了他剑下亡魂。直到他的翠烟剑舔拭完最后一个护卫脖子上的鲜血,这里已经尸骨如山。活着的只有他自己,沈婉心,德妃和素思。

  德妃瘫软地跌坐下地上,声音低哑:“你,杀了那么多人,不怕阴曹地府遭受报应吗?”

  “报应?”江毅湛冷笑道:“看过阿真的人,已经死不足惜。更何况,杀人,早在我十五岁时候,就已经是一种游戏而已。”

  德妃睁眼而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只见他步步逼近,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蔑视地看着自己:“我曾经当过你是母妃。”江毅湛冷冷地,接着不再看地上匍匐的两个人,只像是对自己在说:“也曾经当你是乳母一般敬重。”

  地上的素思突然哇地一声痛苦出来,对着江毅湛不停磕头道:“王爷,对不起。”

  可江毅湛视若无睹,眼睛都没有低看她一下继续道:“我听你的话,成年累月在丛林间与猛兽一起训练武功,可你还是经常莫名其妙地罚我。御华宫的地板我跪了一日又一日,钉板扎到我的膝骨凹陷,你视而不见。你不让我冬日着棉衣,说要就此锻炼我的意志力。哪怕,你让我去帮江毅征定罪,让我替他去死,我都去。”

  江毅湛忽然愤恨地掐住德妃的颈骨,指间发出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素思惊呼,语无伦次:“王爷,娘娘,王爷,你放手。”

  江毅湛忽然又撤去几乎把德妃颈骨折断的力道,她立刻在地上大口喘息咳嗽不止。待缓和了气息,才断断续续道:“挡着,挡着我儿子前途的人,都,都该死。你,你现在有了这个女人,又,有了权位,根本,不会再替我儿……”

  江毅湛反问道:“我一定会跟九弟抢皇位吗?我,就不会一直对他好吗?”

  德妃未言,怔怔地看着江毅湛。

  江毅湛用忽又自轻地道:“你从来就只有一个儿子。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德妃定睛看向江毅湛下指滴血的剑尖,身子向前扑过去。不料,江毅湛轻轻避开,接着将德妃和素思二人都点了穴位。

  德妃嘶喊道:“事已至此,你,不让本宫死,意欲何为。”

  “你不能死,”江毅湛声无感情地道:“你本来可以不这样。可你为了逼我,对阿真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你也就不得好死。”

  “你敢,你要干什么?”

  “本王出自北三所,但想来,你们大多数对那里的认知模糊不清。所以,母妃和姑姑下半辈子就在那里面好好体会一下本王的童年。”

  “你,江毅湛你这样对待你的母亲吗?”

  “不要侮辱母亲这两个字。”江毅湛唇角又是溢出一口憋闷了很久的淤血,他不经意地用同样浸满暗血的袖口擦了擦。

  德妃笑了起来,指着沈婉心道:“你救了她又如何,你自己现在中了她涂抹到肌肤上的剜心毒,如果要继续爱他,那你也活不久。一生一死,你们即使相爱又如何?”

  江毅湛半蹲下来,脸孔靠得离德妃很近很近。德妃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身子,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唯独听见牙齿哆嗦的声音。

  “母妃,你高估了自己。现在很怕我是不是?”

  德妃想摇头,却发现全身都已经僵硬起来。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去南疆水里火里的数年,只是你们嘴巴一张一合的几句话而已?若是你好好了解一下我在南疆的经历,只怕母妃不会蠢到要给我下毒来威胁我。”

  素思试探性地问道:“莫非,王爷,您已经百毒不侵?”

  江毅湛再未言他,只是轻轻扣响手中一颗□□。一炷香之后,便见松奇等人带着人马来到这里。果然是四王府训练有素的护卫,即便惊讶不已,却不问一句。闻言江毅湛要把人带到北三所,就依言吩咐下去照做。

  上了马车,江毅湛突然一连几口淤血呕吐不止。

  松奇见那血内掺杂着暗黑和隐隐的蓝光,急忙问道:“王爷,你中毒了?”

  江毅湛把沈婉心扶着躺卧好:“阿真身上有毒。”

  松奇看过以后道:“是剜心?”

  江毅湛点头,神色很平静。

  松奇急道:“王爷不着急吗?剜心解药只有施毒人有。”

  “阿真中的毒呢?”

  “她,也是剜心。”

  “那你帮她解了毒。”

  松奇连连摇头道:“王爷没听明白吗?我说剜心解药只有施毒人有。”

  江毅湛闭着双目:“你无需骗我,也无需隐瞒。剜心解药只有施毒人有不错,但是那是解两人

  之毒。而只解一个人的毒,你,便是可做到的。”

  松奇断然拒绝:“王爷,你疯了吗?剜心之毒除非两人一起解开。若只解开其中一个人的,那另一个人将终身无解。王爷是要打算与阿真姑娘就此两别吗?”

  “当然不,本王此生追求唯阿真而已,还要与她喜结连理呢。”

  松奇已经彻底糊涂:“可王爷,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毅湛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安睡的沈婉心,又问:“这半月的经历,也有法子让她记不起来是不是?”

  松奇握紧了拳头,不吭声,显然是要压抑着巨大的情绪。

  “你肯定有法子,就让她忘记这半月以来的事情。就像,当初沈如是对她做的,让她忘记小怜和我一样。”

  松奇挠了挠眉心,恨恨地道:“王爷,重点不是这样。重点是你到底要干什么,剜心之毒非同小可,你不能不当一回事。”

  “那我也不会去求她了。”

  “你说,”松奇眼珠子转了转:“德妃娘娘下的毒?”

  “我宁可剜心。”

  江毅湛说完又闭了眼睛。这下,任凭松奇在旁边怎么苦口婆心也好,言辞激烈也罢,江毅湛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宫门口,他吩咐好一二,就直接觐见面圣。松奇在他身后唤了几声王爷,他都充耳不闻。松奇摇摇头,抬头看了看朗月乾坤,叹了口气,知道王爷这次是不会回头了。

  江阴国江宣帝在位三十六年,驾崩于龙床倦塌,死于心火交攻,死前皇子独江毅湛一人。江宣帝驾崩后,遗诏未宣,帝位空缺,南蛮来犯,四王爷再次领军出征,九王爷江毅征协战。

  此时,已经是在南疆一个月之后,战事吃紧,敌我双方势均力敌。

  帐营中的炭火烧得很旺,可江毅湛还是压抑不住喉头的咳痒,闷咳不止。高渊和松奇立在一旁,听他一波剧咳之后,都愁眉不展。缓和之后江毅湛继续铺开图纸,笔尖在旁写写画画,琢磨着战事。

  高渊戳了戳松奇,他动也不动,假装没感觉。高渊无奈,知道他是说多了王爷不听来了脾气。高渊咳嗽一声,试着道:“王爷,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