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疲倦,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这才叫礼尚往来。”
叶莹被沈一铭撩得耳根滚烫,立刻扯过被子盖住脑袋。
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沈猪蹄,你又吃我豆腐!”
“为了公平,沈先生的身体随你蹂躏。”
沈一铭将她搂进怀里抱紧,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无比满足。
节目组在山村里度过了六天,叶莹和沈一铭与吴薇几乎零交流。
第六天的告别晚餐结束后,嘉宾便各自回房。
入夜后,叶莹和前几天一样去村屋后院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澡堂洗澡。后院只有一盏灯,因为涉及嘉宾隐私,摄像机也只有一个。
叶莹洗完澡出来,推开简易木门,一封节目组的任务卡掉落。她拆开信封取出任务卡,上面写着最后的任务——
“领到此卡片的嘉宾,立刻前往后山的小竹林。到岔路口右拐,经过一座小桥,闭上眼原地转十圈,再往前走两百步。再睁眼时,你会看见意想不到的惊喜。”
门上挂着一件羽绒服,仿佛知道她出来洗澡没有带外套,地上放了一只军用手电,准备得很周全。
她穿上长至脚踝的羽绒服,将任务卡随意塞进衣兜里,拾起手电从后院出去,沿着唯一一条路进入了小竹林。
因为入夜,小竹林内漆黑一片。
叶莹打开手电,照了照四周,并没有发现拍摄的工作人员。大概是为了让嘉宾更有刺激感,摄像机安装在了哪个不知名的草丛里?
竹林阴森恐怖,可她想到附近会有摄像机,工作人员时刻盯着她,也就没那么害怕。
叶莹按照任务卡的提示过了小桥,闭上眼原地转了十圈继续往前走了大约两百步。因为看不见任何事物,她伸手探路,当手触摸到林木时立刻绕道。
她闭着眼睛一边走,一边大声吐槽节目组:“到底是什么惊喜啊?该不会是沈猪蹄要跟我玩求婚的把戏吧?啧,能不能有点新意?”
突然,叶莹一脚踏进水中,由于她脚上穿着棉拖,寒冷的水立刻打湿了她的棉袜。她睁开眼,重新打开手电后,被眼前的一片景象震惊了。
她的面前是一条平静无波的大河,而她刚才一只脚踩进水中,冬天温度低下,人体对冰水的敏感让她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脚。
叶莹转过身,四周黑黢黢一片,寂静无声,她吓得心脏骤缩。她跑回竹林,照着电筒大声喊:“喂,你们别开玩笑了,赶紧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沈一铭,你在看我吗?我胆小,你出来!”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可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反而进入了密林。
不远处的草丛有条野狗钻出来,几乎没有迟疑地迅速朝她扑过去。叶莹的棉裤被狗咬住,它开始用力撕扯,锋利的牙齿咬住她的腿,鲜血瞬间渗出。
血液的味道让野狗更疯狂,叶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慌乱中摸到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向了狗头。
野狗的头骨受到重击,很快失去反抗的力量,叶莹抓起手电忍着疼痛继续往前跑。她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对,这根本不是什么任务。
望着四周,她惊慌失措。
没有什么比夜里在荒郊野外迷路更危险的事了。她因为疯狂奔跑而大汗淋漓,拖鞋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脚上只剩一双毛绒袜,脚掌有倒刺扎入,她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由于辨不清方向,叶莹平静下来后不敢再往前,担心误入原始森林,便靠着一棵树蹲下。在寂静无声的密林中,她不敢熄灭电源。
寒风凛冽,她的身体渐渐变冷,冻得她嘴唇发紫。
半夜一点左右,叶莹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的声音,她睁开眼看见有光源,心中大喜,立刻冲着光源的方向大声呼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光源逐渐逼近,走过来两个当地男人。
叶莹松了口气,扶着树站起身,对他们说:“你们好,我是这次来参加节目的嘉宾。刚才被野狗追,跑到了这里,我迷路了,你们能带我回去吗?”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只听他们开始用方言交谈。
稍胖的壮汉说:“小弟,这就是给我们的媳妇吧?瘦巴巴的,能生儿子吗?”
稍瘦的男人说:“没问题的,听说她给村里那个小白脸都生了两个儿子了。她长得这么漂亮,一定能给咱们生漂亮儿子。”
两人交谈结束后,冲叶莹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叶莹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拔腿就跑,然后刚转身想看看身后,后脑勺却被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03 -
半夜一点,山中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叶莹失踪的消息让节目组炸锅,村里百户人,都被村主任叫起来到处寻人。
外面暴雨倾盆,沈一铭和姜言以及李成带着几个当地村民进入树林寻找,却被突然而至的洪流逼回村内。
村主任、沈一铭和节目组工作人员,以及所有嘉宾都坐在堂屋内,一言不发。他们回来还没有两分钟,另一队由村主任带队的搜救组也被迫撤回。
村主任站在门口脱雨衣,沈一铭立刻冲过去,红着一双眼眶问:“怎么样?”
村主任摇了摇头。
沈一铭如被一盆冰水浇头,心间寒意肆虐。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冲回房间,从枕头下找到运动手表,立刻打开GPS功能,开始寻找叶莹的方位。
这座山村几乎与世隔绝,手机信号被屏蔽,但并不妨碍GPS定位,手表不需要网络,它是通过卫星系统定位。
沈一铭利用手机软件计算出了叶莹目前离他的距离,居然不超过一千米。
叶莹不可能躲起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脸色一沉,将手表放进裤兜,回了堂屋。
……
大家都在堂屋等他,村主任过来敲门:“沈先生,你还好吗?”
沈一铭眉眼凝重,询问村主任:“如果她误入原始森林,会怎么样?”
“生还机率很小。”村主任叹气一声,用浓重的本地口音继续说,“不下雨还好,一下雨,就更麻烦了。为了大家的安全,大家不可能贸然入山,原始森林里豺狼和野猪很多,如果今晚再找不到叶小姐,恐怕……”
沈一铭沉默了一阵,扭过脸,红着眼眶问李成:“李特助,救援队什么时候能到?”
“我已经联系了森林武警部队,大约半个小时后能到。可是雨太大,给他们的救援直升机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李成顿了一下,又说:“我也联系了当地的几个朋友,四十分钟会有四架救援直升机抵达,参与救援的都是对这片原始森林很熟悉的丛林探险家。”
导演也怕出事,如果沈太太在节目里有个三长两短,沈一铭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任何人。
有些话,碍于村民在,他不好开口。
沈一铭打发村民和其他人回去休息,堂屋里只留下了姜言、导演和李成。
怕隔墙有耳,他刻意让李特助把门打开,以防有人偷听。他的表情异常凝重,开口说:“叶莹没有进森林,还在村内。”
“你怎么知道?”
姜言也很担心叶莹,一颗心始终悬着。
导演开口说:“叶小姐不可能一个人跑去后山,后院摄像机被人为损坏,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你们来的这两天应该都注意到了,这个村子男多女少。”
“不是男多女少。”姜言这两天和叶莹一起去了很多村民家里,了解一些情况,“是这些女人不能出门。这个村子的女人很奇怪,很怕丈夫,一旦我和叶莹靠近她们,她们都会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家里男人的反应。”
沈一铭联想到什么,问导演:“这村子有多少男人?我们节目组有多少男人?”
“村子里有一百来名男人,我们只有十五个男人。”导演顿了一下,又补充说,“这是山村,环境所致,这里十几岁的女娃和八十岁的老太,力气也不比我们工作人员差。”
沈一铭犹如野兽发怒,眼睛里布满血丝,低吼出声:“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村子,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没有带更多人?保证嘉宾的安全?”
导演被他狠戾的眼神吓得直缩脖子,弱弱道:“这个地方太穷,上面想推广当地旅游业,拉动经济发展。我们这期录制的主题带有慈善公益性质,我也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个村子的不对劲。本以为这里的村民再愚昧,也不至于对嘉宾和工作人员下手。没想到……”
这几年社会上陆续会曝光一些拐卖人口的新闻,而每年的“苏黎慈善晚会”也都是以打拐为主题,姜言对贩卖人口这个话题并不陌生。
他似乎明白了沈一铭和导演指的是什么,一阵骇然后,脱口而出:“你们是说,这个村子,可能存在拐卖女人的情况?”
沈一铭和导演默认,没说话。
“老板,那现在怎么办?”李成问道。
沈一铭思虑片刻后,问导演和姜言:“你们身手如何?”
导演拍桌起身,勾了勾手臂肌肉:“年轻的时候打两个。”
姜言点头:“没问题。”
“叶莹失踪,一定有村民知道内情,却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们任何线索,说明他们在相互袒护。人多了反而不妙,容易打草惊蛇,他们敢绑架叶莹,必然胆大包天敢杀人。导演留下和救援人员保持联系,”他目光扫过姜言和李成,又说,“你们跟我去救叶莹。”
两个男人齐齐点头:“好!”
导演一脸担忧道:“要不要再叫两个保安组的?”
沈一铭摇头说:“叶莹能从节目组里被人带走,节目组内一定有鬼,为了她的安全,不宜让其他人知道。她的位置已经确定,我们立刻过去。”
沈一铭回房换了套野外迷彩,从背包里取出给叶莹削水果的瑞士军刀,塞进腰间皮囊作为防身工具。
姜言和李成也分别带了武器防身。
阴冷的地窖中,烛光昏暗,叶莹躺在湿冷的地上,被一盆冰水泼醒。
水渗进她的伤口,一阵刺疼。
她用力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皮肤泛黄、满脸黑斑的大婶,冲她“嘿嘿”一笑。
这位大婶她有印象,是昨天给过他们食材的村民。
她只是稍微一动,后脑勺便传来火辣的疼痛感。地窖入口先后跳进来两个汉子,叶莹认得他们,是刚才将她打晕的人贩子!
叶莹意识到身陷险境,吞了口唾沫,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问:“你们……想干什么?”
大婶笑嘻嘻地扶她坐起来,先后指着胖瘦两个男人介绍说:“这是我大儿子,阿瓜。这是我二儿子,阿南。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丈夫了,娃,你好好待在这里,我们会拿你当家人的。”
“What(什么)?”叶莹震惊之余,张嘴便道,“婶儿,我有老公还有孩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阿瓜冲她憨笑,露出一口黑牙,豆子眼眯成一条缝,“没错,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就是我老婆了。要乖,帮我们生个儿子。”
叶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干笑一声说:“可是……我一个人,怎么嫁给你们两个人?到时候生了儿子,算谁的?”
阿南开口:“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生的孩子叫我大哥大爸,叫我二爸。”
“……”叶莹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她动了动身体,努力想挣脱束缚双手的绳索。
可她刚有动作,正傻笑的阿瓜忽然收了笑容,神情一冷,阴森森地警告叶莹:“你知道温大牛家的媳妇逃跑被抓回来,变成了什么样吗?”
叶莹满眼惊恐地望着他。
她身旁的大婶又是“嘿嘿”一笑,淡定地叙述:“双脚被打断,再也跑不了了。”
阿瓜的笑意森冷:“你要乖,等你给我们生了孩子,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叶莹知道自己为鱼肉,反抗也没用。她点点头,表现得柔弱无助,假意示好:“我听话,你们能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吗?”
她话音刚落,大婶又“嘿嘿”一笑,这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你休想。”
叶莹:“……”
大婶起身吩咐两个儿子:“阿南、阿瓜,你们去把褥子抱来。今晚阿瓜先睡,明天阿南睡。”
叶莹心中一冷,听出了这个“睡”字是什么意思。
母子三人离开地窖,叶莹焦灼地在地上爬,试图割开绳索。可这是农民捆柴用的麻绳,凭她的力量,很难弄断。
只过了六分钟,地窖入口便丢下来两床黑得发霉的褥子,紧跟着,那个叫阿瓜的男人跳下来。
叶莹下意识地往后缩。
男人蹲在地上一边铺褥子,一边说:“俺们这地方,风景美,你待一阵子就习惯了。隔壁温大华的媳妇刚来的时候也是哭哭啼啼的,习惯了就好了。”
叶莹大着胆子,故作平静地说:“我没哭。”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下,扭回头看她:“你很漂亮,和村里其他男人的媳妇不太一样。”
“我不仅漂亮,声音也很特别。”
叶莹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清了一下嗓门,用萝莉音跟他说话:“你好,阿瓜。”
男人被她突然转变的声音吓了一跳,稀奇道:“你嘴里怎么会发出小孩的声音?”
叶莹努力平复心跳,又转变为动漫御姐音:“这就是我的特别之处。”
男人被她的声音变化惊呆,兴致勃勃地蹲过来,问她:“你还能发出什么声音?”
她仔细回想那位大婶的声音,整理了一下嗓音,模仿道:“这个声音,你喜欢吗?”
音色虽然不能百分百像,但也的确有几分相似。她能模仿出老人的音色,已经让人很震惊。
阿瓜饶有兴致地看她,又让她模仿其他声音。
叶莹没有放弃,她在努力拖延时间,希望沈一铭早点发现她失踪了。她记得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是有定位功能的,沈一铭一定能用这个找到她。
早年叶莹之所以被二次元粉丝称为“百变叶莹”,就是因为她有模仿声音的能力,且惟妙惟肖。
她用声音变化整整拖了四十分钟,可她能力有限,再也拖不下去了。男人也听得乏味,打了个哈欠,开始脱衣服:“睡觉吧,老婆。”
阿瓜脱掉毛衣,他里面的秋衣发黑发臭,让叶莹一阵恶心。
男人伸手过来替她脱衣服,将她的羽绒服拉链往下拉了一半。叶莹吓得大叫,一脚踹在男人下半身。男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捂着裤裆抬手就给了叶莹一个巴掌,骂道:“臭娘们,你和那些不识好歹的城里人一样,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
叶莹的额头磕在了石头上,顿时头晕眼花。当男人试图脱她的毛衣时,地窖入口有什么东西砸了进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脑袋就被人一脚踢开。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来人的脚将他的脑袋狠狠地踩在地上践踏。阿瓜奋起反抗,沈一铭拔出瑞士军刀与他搏斗,刀锋刺进阿瓜的身体。
他下手有轻重,刀锋入肉不深,而每一刀都避开要害,既能让他痛不欲生,也不会有生命之危。
叶莹直愣愣地看着那个怒目猩红的男人。
姜言从地窖入口跳下来,替叶莹割开绳索,扭过头对沈一铭低声说:“先离开。”
沈一铭停手,攥着军刀起身,又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脚。
“怎么样?”沈一铭红着眼眶看她,哽咽了一下,声音终于从喉咙里滚出来。
叶莹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细嗅他身上的味道。
沈一铭用手揽住她的后脑勺,深吸一口气后安慰道:“别怕,我在。我们先离开。”
他和姜言一起扶叶莹起来,刚走没两步,她便疼得“啊”一声。沈一铭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发现她的鞋子不知去了哪里,袜子有血渗出。
沈一铭在她面前半蹲下,说:“上来。”
叶莹看了眼地窖入口的绳梯,说:“我能坚持。”
“上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叶莹不再逞强,趴在他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沈一铭背着她爬软梯,姜言在下面搭手,入口处有李成伸手来拉,他们很快爬出地窖。
外面雨已经停了,地面淤泥遍地。
叶莹坐在淤泥里喘了一口气后,沈一铭重新将她背回背上,对姜言和李成说:“走吧,回去。”
四人刚走到后院门口,便被几个村民堵住了去路。
七个村民在村口与他们僵持,此时他们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淳朴的气息,反而面目狰狞宛如冷血恶兽。
阿南指着沈一铭:“放下我媳妇儿!”
沈一铭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
阿南显然被沈一铭的眼神吓到,往后退了一步,躲回母亲身后。
大婶指着沈一铭四人,对旁边的壮汉说:“大牛,他们只有四个人,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如果他们去县里告发,警察一定能查到。贩卖人口可是死刑。不如……”
七个人中有个女人说:“三婶,一个人还好说,这四个人怎么好处置?他们是名人,出了什么事,谁都不好交代。”
“这还不好办吗?完事儿往山里一丢,就说他们不听劝,执意要上山找人,遇到了野猪和野狼,关我们屁事。”
大婶刚才听见儿子惨叫,意识到出了事,立刻去叫了邻居来帮忙。
这村里大多“媳妇儿”都是他们从城里拐来卖给村民的。这是他们村的秘密,如果让外人知道,大家都没活路。
这次来录制节目的都是大明星,起初他们也没想动歪心思,可是大婶收到了一封电脑打出来的匿名信,匿名人在信中跟他们保证叶莹能生儿子。
一想到儿子,愚昧的人贩子便不顾后果,对叶莹下了手。
……
白日正常的“淳朴”村民,在夜里却化身修罗。这是姜言第一次深入地接触恶劣的人性,他感到脊骨一阵发寒。
他用英语和沈一铭说:“这些人打算杀了我们。”
沈一铭“嗯”了一声,打量了一眼堵在门口的几人,用英语问:“他们有四男三女,我可以对付那四个成年男人,李特助,剩下的你有几成把握?”
像沈一铭这样的富豪,身边的人不仅要能事无巨细地照顾老板,还得有保护老板的能力。不止李特助身手不错,就连看似柔弱的孟昕也是柔术高手。
李特助冷静地回答:“没问题。”
得到他的回答,沈一铭将叶莹放下,让姜言扶着,嘱咐说:“看好叶莹。”
姜言将叶莹扶稳,点头“嗯”了一声。
沈一铭从腰间抽出有小臂长的瑞士军刀,目露凶光,用中文一字一顿道:“老子很久没宰人,今天拿你们喂刀!”
男人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七个人手上虽然拿着砍柴刀,但到底比不上沈一铭的速度。
刀刃见血,男人躺在地上吆喝,余下三个男人往后退了几步。他们被沈一铭凶横的目光逼得步步倒退,最终知道敌不过,干脆掉头跑了。
沈一铭将利刃插回腰间的皮囊,重新将叶莹背上,嘱咐说:“赶紧回去。如果他们还有同伙,对我们会很不利。”
回到住宿点后,沈一铭让姜言叫醒所有人,又吩咐守夜的工作人员搬东西抵住院门。
安保组所有人员都不敢懈怠,站成一排守在院门处。
沈一铭先抱着叶莹回到堂屋,让随队医生过来给她清理伤口。医生替她脱掉袜子,才发现她的双脚血肉模糊,肉里很多倒刺。
影后夏青披着大衣出来,看着狼狈的叶莹,惊呼道:“这是怎么了?”
姜言面色凝重,解释说:“大家处境危险,这村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贩卖人口的帮凶。”
夏青:“……”
吴薇也披着衣服进来,看见叶莹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下意识地攥了攥拳。
她沉默地站在角落,并没有说话。
姜言把晚上发生的事给大家讲了一遍,副导演是个已婚妈妈,她惊呼道:“怎么会这样?这里看起来民风淳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柯雨也弱弱道:“村子里可能是会有两三个坏人,但不一定都是坏人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
导演气得眼眶发红,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摄像机上:“刁民!”
夏青不可思议道:“现在的文明社会居然还有这种事发生。在温青山导演的电影《无山》里,村民为了不让拐卖女人的事暴露,会相互袒护,甚至不惜杀人。他们会不会……”
“应该不会,”沈一铭拧干毛巾,仔细地给叶莹擦脚上的污渍,“一两个村民可能泯灭人性,但还不至于代表全体村民,只怕他们现在忙着转移买来的女人,无暇顾及我们。”
李成也说:“大家等等吧,我已经通知了森林武警部队和我们自己组织的搜救队。”
“这叫什么事啊,咱们这期的主题干脆别叫扶贫了,叫打拐得了!”
凌晨四点,堂屋内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发生了这种事,谁都没心情合眼。
叶莹和沈一铭靠墙而坐,一言不发。
大约沉默了一个小时,她抓住男人一根手指,轻轻地握了握:“沈一铭。”
沈一铭的手指感受到叶莹掌心的绵软,一脸心疼地望着她。
她声音很细:“我很难受,你,抱抱我好吗?”
沈一铭的眼眶泛着红,伸手捞她入怀,将她紧紧地压在自己胸膛上。
叶莹靠着男人的胸膛,又小声问:“你刚才说,很久没宰人,要拿他们喂刀。你……以前伤过人吗?”
沈一铭垂眼看她,在她额间吻了一下:“戏精沈先生,请沈太太了解一下。”
叶莹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姜言笑出声:“还以为你真宰过人。沈先生不当演员,简直可惜。”
刚才情况凶险,姜言回味起来仍然惊魂未定,他叹出一口气说:“每年都参加苏黎慈善晚会,给打拐组织捐钱,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近距离体验一次打拐。”
“苏黎慈善晚会?”如果叶莹没记错,她参加过一次。
也是在那次晚会,她和吴薇同桌。
夏青跟她解释说:“是苏秦女士和黎川先生共同创立的慈善晚会,每年举办一次,为国际打拐组织募集善款。二十余年来,打拐组织已经成功救获了数万人,曾经帮助B国破获一宗特大跨国贩卖人口案。我也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亲眼见识一下落后村庄的愚昧村民。”
叶莹内心骇然,下意识地又抱紧了沈一铭。
天气太冷,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叶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开始发高烧。
凌晨六点,森林武警部队联系了当地特警,把村内涉嫌拐卖人口的村民全部抓捕。
这件事影响巨大,当地部门高度重视。
警方对当地村民严厉审讯后,从村内共救出八名被拐女孩,也顺藤摸瓜破获了一宗贩卖人口案。参与拐卖的那几个村民都受到了法律制裁,情节严重的被判死刑,最轻的也判了十年以上。
节目组所记录的片段被央视法制节目用为素材拿来做普法,而《田园生活》这一期录制,被列为中国真人秀拍摄最大事故。
你是我的两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