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报应，老天爷不会忘记的，时隔二十八年后，他等到了报应。
他后悔了，纪家那么多条人命，只是因为他的一时意气用事，他又怎么敢去碰运城这块丑陋的疤。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的原谅。”冯远山说话间不时地喘气，“可在我去之前，我想跟你……跟纪家，说一句对不起。”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纪行舟向来心硬，垂暮的老人在她面前苦苦挣扎，她不是没有触动，但过去的事情不是他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带而过的。
“我知道。”冯远山艰难地对冯肃点了点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一会儿的工夫，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来人大约六十出头的年纪，花白的头发，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冯远山叹了一口气，“老管，人都请来了。这位就是纪翌的女儿，你曾经的东家。”
被称为老管的人也有些激动，纪行舟却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她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当年中堂的叛徒，若不是他泄露了纪家的机密，又故弄玄虚地阻断了中堂打探消息，纪家即便再难，也不会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老管突然“嘭”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是我对不起纪家。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纪行舟不明白，隔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人忽然都来抢着承认错误，这让她很难理解。那么罪孽深重的罪，怎么就忽然之间醒悟了呢？“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我……为了我的妹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老管却一下子泪如泉涌，这让纪行舟心中的那抹诧异就更加深了。然后他说出了一个她已经耳熟能详的名字，“我的妹妹叫唐小凤。”
就连一直保持着旁听姿态的慕周都有几分吃惊，怎么又扯到了唐小凤的身上？
冯肃若有所思地看着失了精神气的老管。
老管是老爷子查出癌症后才叫到身边来的，他以为老爷子不过是想有个人陪着，他曾见过他们两人一坐便是一个下午，脸上都有一种相似的情绪，如今他明了应该是忏悔。“管叔，你姓管，你妹妹怎么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