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番外2
“来了。”
祁亦笙冷淡的看向他对面的苏恬。
不等苏恬说话，他从袖笼中掏出一把匕首，递过去。
苏恬垂眸，视线落在祁亦笙递过来的匕首上。
然后，听到祁亦笙再次出声道：“我说过了，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给你一个杀了我的机会。”
他没有丝毫波澜，毫不在意的语气，让苏恬再一次想到祁亦笙让娄武带他走时，如出一辙般无所谓的语气。
没人知道。
他在醒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澡。
把整个人都泡的水肿了，把皮肤搓红搓皱搓出了血，却仍旧似感觉不到一点疼痛般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身体。
脏了。
脏了！
再也回不去了...
昏迷前进来的那几个男人，每次回想，都让他恶心想吐，让他恨不得将自己被碰到的地方用刀一块一块削掉。
而支撑他活下去的，是祁亦笙的话。
是的。
杀了祁亦笙。
是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与理由。
所以，苏恬接过了匕首，打开，然后举起来对准祁亦笙，眼眸死气沉沉没有一丝光亮，如同失了灵魂的躯壳，恨是他唯一的动力。
看到苏恬毫不犹豫的接过匕首，对准他，祁亦笙那面无表情的脸冰冷的眸子闪了闪。
稍纵即逝。
他沉默了下，“对不起。”
若说他此生中对不起的人，当属尹彦淮和郁心隐还有苏恬三人，而他最对不起的，便是眼前这个人。
曾经那么爱笑爱吃的天真少年，却因为他，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没有一丝人气的模样。
但他不后悔。
如果时光倒流到最初，他依然会做同样的决定。
但是他欠苏恬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动手吧，若是现在不杀了我，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说罢，闭上眼睛。
但是良久，他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祁亦笙睁开眼睛看向苏恬，苏恬依旧那副死气沉沉仿若行尸走肉的模样举着匕首对着他，然而拿着匕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凝视苏恬。
须臾，苏恬带着恨意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祁亦笙再次沉默下来。
他看着苏恬那拿着匕首却颤抖不止的手，声音冷淡：“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顿了下，他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你可别说，你舍不得下手。”
这话很明显的刺激到了苏恬。
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眼刷的一下红了，拿着匕首的手颤抖的更厉害。
然后，带着浓浓的恨意，狠狠刺向祁亦笙的心口。
祁亦笙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匕首扎进自己的心口...在还有半寸时停了下来，拿着匕首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啊啊啊啊！！！！”
苏恬大吼一声，后退两步，捂住自己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直接把匕首捅进去祁亦笙的心口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办不到！
他好恨...
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有无数个理由杀了祁亦笙，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恨自己。
“滚...”他喃喃着，随后闭上眼睛，嘶吼道：“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祁亦笙怔了下。
似是没想到那么浓烈的恨都没让苏恬狠下心杀了他。
但他也只是怔了下，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匕首，随即，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
身体的颤抖慢慢停了下来。
离祁亦笙离开依旧过了许久，苏恬终于从无边无际的痛苦中缓和了下来，他整个人似是没了力气，直接倒在地上。
然后，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伤至极的哽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