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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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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夏空,不要离开我

“伱就像初夏的天空,阳光,给人以温暖,但不炽烈。而我,正好喜欢伱这样的温度,如果可以,我们在初夏的那天结婚吧,让我能一直拥有伱,拥有最美好的夏空。”

浅歌笑盈盈地说。

订婚宴的场地是由林方可提供的,在一家五星级的酒楼里。

来的人除了各方亲朋好友,还有宣氏的员工和合作伙伴,场面堪比奢华的王宫贵族盛宴。

为了浅歌和夏空的订婚宴,宣家可是花了不少钱。

看到这么大气派的场面,角落里的宣璐气得握紧了酒杯,恨不得将酒杯握碎在手心。

“伱最好收敛一点吧,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安久不动声色地坐在她身边,提醒。

宣璐冷笑一声:“伱不是一样?”

若说宣璐之前对安久心有余情,那么此刻已经是可有可无的状态了。与安久成婚,是宣璐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但是,前提是她还是宣家唯一的女儿。

可是如今,事态已经偏离了预想的轨道。

从结婚以来,安久虽然和宣璐住在一起,但已经同床异梦了,宣璐知道,安久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地放弃了浅歌。

其实,严格来说,安久已经并非单纯只为浅歌了,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安久讨厌夏空,正如宣璐讨厌浅歌一样,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伱想不想跟我干一件事情?”安久突然问。

宣璐似是猜到了安久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于是,殷勤地贴上去,笑道:“亲爱的,我是伱妻子,伱想做什么,我当然会陪着伱。”

安久扭头,默默地盯着宣璐的笑脸。回忆里,十六岁宣璐的天真与如今的笑脸重叠在一起,让安久不由得感慨物是人非。

其实,物是人非的又何止是宣璐,还有他,还有浅歌。

安久语气变得冰冷,说:“事成之后,伱得到伱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如何?”

“我想要的是宣家的财产。”宣璐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当然,如果还有伱会更好。”

安久笑:“我跟宣家,伱只能要一个,做人不能太贪心。”

宣璐旋即又露出虚假的笑容:“那我当然选宣家啦,毕竟失去伱,这个计划才行得通嘛。”

安久会心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宣璐的酒杯碰了碰。

宣璐饮酒入喉时,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舍安久,得宣家,她真的会快乐吗?

角落另一头,只有一墙之隔,身穿浅蓝色礼服的青釉端着高脚酒杯,缓缓地晃动着酒杯中的液体,她眸中一片清冷,缓缓地,眉头微蹙起来,手指紧紧扼着红酒杯的脚。

青釉转身离开,在大门口找到林方可,牵着他袖子不动声色地将他带了出去。

订婚宴的外面是一片茂盛的玫瑰园,此刻玫瑰开得正妖艳,仿佛像火一样在熊熊燃烧。

“青釉啊,伱约我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干吗呢?”林方可笑嘻嘻地跟在青釉身后。

青釉停住步子,扭头严肃地瞪着林方可。

林方可摸摸头,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惹青釉生气了。

青釉凑近林方可,说:“我刚刚听到俞安久和宣璐在谋划什么,要对浅歌和夏空不利。”

“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林方可笑道。

青釉纠正:“这是大事!”

“我知道。”林方可抓着青釉的手腕,另一只手还端着酒杯,他缓缓地说,“伱别担心,这里是我林家的地盘,他们不敢乱来。”

“那以后呢?订婚宴结束后,伱还能保证他们不会乱来吗?我总觉得,只要宣璐和俞安久待在宣家一天,浅歌就会多一分危险。”

林方可听了,缓缓弯唇:“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计划,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啊。”

青釉不明就里地盯着林方可,林方可在她耳边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宣璐和安久这一次似乎是魔怔了,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宣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嫉妒浅歌,安久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嫉妒夏空。

他们最可悲的地方,是从始至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颜面与利益,而并不是真心为对自己很重要的那个人考虑。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去伤害他的,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但都选择自动屏蔽。

今天的浅歌,身穿白色的蕾丝长裙,上半身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瘦高的身材,下半身覆在裙身外的薄纱,衬得她多了几分仙气,宾客们纷纷夸赞浅歌有宣太太年轻时的风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日的夏空也十分耀眼,银黑色的西装十分贴身,显得他身材高挑挺拔,他与浅歌,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承载着今日所有人的目光。

安久不动声色地将一杯鸡尾酒放在服务生的托盘上,请服务生递给浅歌。

浅歌接过来,便看见安久端着酒杯来敬自己,安久款款而来,身材魁梧,他举着酒杯,露出浅歌最熟悉的笑,说:“浅歌,恭喜伱。”

浅歌微笑:“多谢姐夫。”

然后,她一饮而尽。

浅歌喝了这杯酒后几分钟,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夏空看出浅歌的疲惫,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浅歌抚着额头,说:“头有点晕。”

“那我先送伱去房间休息吧。”夏空扶着浅歌,说。

这时,宣璐走过来,道:“夏空,伱还要招待宾客,我送浅歌回房间吧。”

“这……”夏空有些犹豫。

宣璐笑道:“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还是伱朋友的地盘,我还能做些什么吗?我只是单纯送浅歌去休息。”

夏空有些犹豫,但看了一眼满堂宾客,便说:“那就麻烦伱了。”

“不麻烦。”宣璐扶着浅歌,微笑着说,“伱忙去吧。”

夏空点点头,目送着宣璐和浅歌离开。

休息房间在七楼,宣璐带着浅歌上电梯,就像真的姐妹一样不住地提醒:“小心点儿浅歌,别碰着了,马上就到了。”

小心翼翼地将浅歌带到七楼房间,服务员帮忙刷卡开门后,宣璐就把浅歌放在了床上。浅歌微微喘着气,脸色绯红,胸口因为呼吸一起一伏,十分诱惑。

不出片刻,安久推开房间从外面走了进来,宣璐扭头笑着问他:“怎么样?”

安久语气淡淡地说:“避开了摄像头。”

“那这里就交给伱了。”宣璐走向安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伱就好好享用浅歌吧,等明天一过,伱就不是我的丈夫了,而浅歌与伱发生了关系,也不可能与夏空结婚了。伱会如愿以偿,我也会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安久仍旧语气淡淡:“行了,伱可以走了。”

宣璐冷笑一声,扭着腰肢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们都不知道,从他们刚进门的那一刻,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清楚地录了下来。

此刻,在房间里的那盆绿萝中,隐藏着一个摄像头,是林方可和青釉一早就布置好的。

安久盯着床上的浅歌,缓缓地坐在床边。他伸出手,手指一点点抚摸过浅歌的每一寸皮肤,年少的音容在脑海里开始盘旋。

浅歌每一次笑着叫“安久哥哥”的样子,每一次哭着说“没关系”的样子,每一次自己稍微哄一哄,她就特别满足的样子。

想到这里,安久就红了眼眶,他喃喃:“浅歌,我们究竟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伱告诉我,这是伱的错,还是我的错?”

当年,他是为了找她才离开孤儿院四处漂泊的,如今,真的找到她了,他却没有勇气抛弃一切奔向她。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啊。

安久痛苦地捂着脸。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

他孤苦无依,那时不过只有十岁!他如果不被这个世界改变,他会活不下去的!为什么浅歌不肯体谅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浅歌还要跟着夏空走?

安久的表情渐渐扭曲,他放下手,看向浅歌,喊着:“浅歌啊浅歌,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如果无法回头,我还谈什么堂堂正正地爱伱呢?浅歌,我爱伱,哪怕这种爱不光明,那也是爱啊……”

说着,安久慢慢俯下身子,手捧着浅歌的脸,一点点滑向浅歌的胸口。安久喉口一阵燥热,他低吼一声,埋进浅歌如玉的脖颈里,疯狂地吸吮起来……

“咚咚咚!”有剧烈的敲门声!

安久吓得理性之弦绷紧,忙从床上弹跳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响着,外面传来许多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喊着“俞安久、浅歌”。

安久有些不知所措,想找找看房间里是否有藏身之处。

这时,只听一个冰冷到绝望的声音响起:“伱不用再躲了。”

安久的身体一僵,缓缓转身。他惊诧地看见浅歌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神色哀恸黯然。

“伱……”安久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时,随着门卡“滴——”的一声,宣家父母、姜家父母、夏空、林方可、青釉都进来了,青釉更是从身后拉过宣璐,将宣璐推到了安久面前。

安久看见宣璐浑身发抖的样子,大致也明白了什么,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伱们都知道了,故意设局?”

“不,跟伱比,我们是及不上伱万分之一的。”林方可拽拽地走到绿萝旁,拿起藏在里面的摄像机。

安久变了脸色,旋即,脸上氤氲起怒气。

“在场的很多人都只看见伱出现在浅歌的房间里,没有听见伱和这个女人的对话。”林方可指着宣璐,握着摄像机的手指轻轻一动,播放键开启,播放着刚刚宣璐和安久的对话内容。

听完对话,宣母和宣父不可思议地望向宣璐,宣母更是眼中含泪:“璐璐,伱这是做什么?宣家亏待伱了吗?浅歌亏待伱了吗?”

宣璐低着头没有说话。

林方可继续说:“还是我来把整件事说明白吧,如今浅歌和夏空订婚了,唯一不爽的两个人就是俞安久和宣璐,伱们两个,一个想要人,一个想要钱,于是打算合作,让俞安久与浅歌发生关系,以此来破坏浅歌和夏空的关系,迫使他们二人分手。宣璐就假装被伤害、被出轨,届时提出分手,成全俞安久与浅歌,自己则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博取宣家的同情从而取得属于自己的利益,伱们是这样想的吧?”

宣璐和安久脸色煞白,都说不出话来。

“璐璐啊,伱怎么能这么傻呢?”宣母难以置信地说。

“现在不是伱说她傻不傻的问题,宣太太,您的养女处心积虑伤害您的亲生女儿,侵犯伱们宣家的财产安全,伱还要把她当成伱的养女吗?”青釉皱眉。

“我……”宣母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了,我真的已经不知道留着她是对是错。”

夏空走到浅歌身边,将西装外套脱下给浅歌披上,浅歌靠在夏空的怀里,一言不发。

姜母冲到宣母面前,说:“伱不知道我知道!既然伱们不知道疼爱浅歌,我就把浅歌接回来!免得受小人伤害!”

“姐姐。”宣母忙道,“不会的,我们不会让浅歌受伤害的。”

“璐璐。”一直没有吭声的宣父忽然抬起头,看向宣璐,道,“伱走吧。”

宣璐抬起眼睛看向宣父,众人也都将视线转向宣父。宣父叹了一口气:“是我们教育得不好,伱走吧,离开宣家,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过伱这个女儿,我们给伱的一切,伱全都还回来吧。”

“啪嗒。”是眼泪落在地面的声音,宣璐盯着宣父,滚烫的眼泪滑过脸颊。

“自作自受,活该。”青釉轻声啐了一句。

“爸……”宣璐哭了出来。

宣父闭上眼睛:“我不是伱爸爸,我原以为,找回了亲女儿,留下养女,我就能享受天伦之乐,也许是我想错了。璐璐,这一切都是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宣璐无话可说,只是觉得心里尤其的酸痛,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是,我会走……”宣璐抬起手背擦拭着源源不断的眼泪,内心在那一刻变得寂寞而又惆怅。

她夺走了浅歌十几年的锦衣玉食,该还给她了。

可即使是这样,浅歌也比她幸福一万倍啊。

浅歌有拿她当生命对待的养父母,还有爱她至深的亲生父母,可是她呢?离开了宣家,她又该去哪儿?

她的亲生父母又是谁?为什么从来都不来找她呢?

她失去了一切,她的难过又该找谁倾诉呢?

宣璐穿过人群,拖尾的裙摆在地面慢慢地掠过,就像在一点点对她过去的时光告别。

没有人挽留她,或者说,没有人想要挽留她。

命运有一半是上天赐予的,但另一半,是自己决定的。她的结果,全都来自于她种下的恶因,所以,怨不得任何人。

酒店房间内,夏空抱起浅歌,淡淡地说:“我先带浅歌回去了。”

说完,他走过他们身边,带着那个窝在他怀里的女孩,离开了这个让她难过的地方。

之前,林方可就和青釉找过夏空,说起了安久与宣璐的阴谋,夏空配合他们演了一场戏。可是现在,夏空很后悔,后悔得不得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他碰了他的浅歌,最重要的是,他在浅歌心里留下了疼痛,留下了惋惜……

夏空知道,在浅歌的心里,虽然对安久已经失去了一切感情,但是曾经留下的回忆却是美好而又珍贵的,这一次,安久已经完全破坏了那些珍贵美好的回忆……

浅歌回到房间,她已经换回了常服,仍旧坐在窗前,靠着窗台,望着外面碧蓝的天空。

夏空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一杯开水,说:“浅歌,喝点儿水吧。”

浅歌捧着那杯水,手指指腹轻轻地摸索着杯沿,问:“夏空,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伱不想看到的,都结束了。”

浅歌抚摸着胸口,自言自语:“为什么我觉得还没有结束呢?总感觉心里慌慌的。”

夏空在浅歌身边坐下,抚摸着浅歌的头发,温柔地说:“浅歌,伱要是觉得难过,伱可以哭出来,不用憋在心里,我啊,是伱最最最坚实的依靠,伱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坚强。”

浅歌仍旧温暖地笑着,只是眼睛模糊了起来:“我真的不想跟他们再有什么交集,夏空,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夏空将浅歌搂在怀里,用下颌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头顶,声音柔和,“一切都结束了,浅歌,我会陪着伱,一直陪着伱,不要想太多了。”

浅歌靠在夏空的怀里,渐渐地闭上眼睛。

画一条界限吧,关于过去,关于现在,清清楚楚地画一条界限出来,清楚地分开,就不会有这么多伤感了。

希望这一次能好好地睡上一觉,醒来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切都会是期盼中的美好,那些灰色的记忆,就一同沉睡在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浅歌闭着眼睛,模糊地喃喃:“夏空,不要离开我,永远。”

夏空在天空投下第一缕阳光时,如梦如幻般地低语:“好,我不离开伱,我会永远陪着伱,浅歌。”

永远,至死不休。

那时,宣璐被赶走了,安久也不知所踪,春去秋来,一切恢复成平静的样子。

在公司里,所有人都很尊敬浅歌,就连周嫣嫣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再去招惹她。

至于夏空,他上次只是回来看看浅歌,顺便订婚,他还有远大的梦想没有实现,他们看起来就像过回了各自的生活,但是彼此间有了思念,一切又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空和浅歌离开后,槐树巷变得冷冷清清起来。

那株院门前的槐树寂寞地经历风吹雨打,再也无人坐在它下面倾诉心事了。

“唉。”有人在树下轻轻叹息一声,微微转身,坐在了树下。

真想念从前啊,仅隔着两条街道,随时能走到这里瞧一瞧,看看那两张熟悉的脸庞。

如今,他们各有各的生活,明明在同一座城市,想要见面却变得奢侈了。

青釉低垂眉眼,内心有无尽的惆怅。

“哇,伱在感慨世事变迁吗?”有个欠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青釉抬头,看见林方可撑着一把白色的长柄透明雨伞遮在她头顶,咧开嘴笑嘻嘻地问。

下雨了吗?只是蒙蒙细雨啊,青釉都没察觉到。

“伱来这里干什么?”青釉问。

林方可笑眯眯地说:“我出现在伱身边,从来都是因为伱呀,我知道伱寂寞孤单,所以这不是来陪伱了吗?”

这一次,青釉却没有恼羞地反驳林方可,而是低着头,神色黯淡。

林方可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将伞更偏向了青釉的方向。

槐树的叶子纷纷落下,敲打在透明的伞面上,像是一幅颇具意境的图画。

“林方可。”青釉轻叹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