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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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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毕竟武功平平,体力也不甚好,因此后半夜时便开始体力不支,全靠卫峈给她输送内力支撑着,这才没被黑衣首领甩开太远。这一日一夜的经历过于丰富,以至于走出山林时,她竟生出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看着她苍白萎靡的模样,卫峈手指一动,又是一股真气输了进去,她赶紧拦住:“不要浪费了。”

“我只是累着了,歇歇便好。”她喘口气,一点点站直了身体,“赶了一夜的路,他们也是要休息的,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整休整。”

卫峈看着她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坚定地、不容拒绝地还是将这股输了一半的真气输完。

“哎,你怎么不听话呢……”桑晚急了。输给她这么多内力,他自己怎么办?她倒下了还可以被他扛着走,他若是倒下了,她只能干瞪眼任人宰割。

自己都奄奄一息了还操这么多心。卫峈晓得她的心思,只轻飘飘一句便让她闭了嘴:“你晕过去倒没什么,我走遍这镇子每一寸,总能找到出去的路。”

“别别别!”桑晚直着眼,满面绝望。是,这样是能找到路,但是也会被黑衣人发现他们没有死啊!

不要以为卫峈是第一杀手便会擅长隐匿,事实上,经过桑晚的观察,卫峈在这方面的经验少得可怜,这么多年之所以没有栽完全是靠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绝对武力。可是,在这个避无可避的小镇子里,又有她的拖累,同送上门去待宰有什么区别?

这世上有人生来就是为了克制另一个人,一定是她烧香时漏掉了哪路神,这才特意降下了卫峈来治她。

大仙儿,她桑晚知错了,拜托把这木头收回去吧,她愿意早晚各三炷香虔诚祷告。

桑晚泪目,将卫峈留在原地,自己拖着沉重的脚步颤颤巍巍地去向淳朴的小镇居民套话。

经过一番亲切友好外加卖惨的交谈,桑晚成功拿到了想要的信息。厚朴的大娘在她不动声色的引导下,不知不觉地将小镇的情况透露得干干净净,末了,还热情地邀请这一对“惨遭仇家追杀走投无路避入山中流浪已久终于重见人烟”的苦情“兄妹”去自己家中坐坐。

桑晚连忙婉言谢过,脚底抹油就要去寻卫峈,一转头却差点撞上人,正是她刚刚念叨的本尊。

“不是让你不要动吗,怎么过来了?”她刚才煽情得太过投入,一时没注意到卫峈的行动。

卫峈瘫着张脸。他刚才站在桑晚身后,围观了她一本正经瞎扯的全程,忽然就有了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好像,大概,貌似,自己当初就是这么被她三言两语说动的。

他不确定地想着。

卫峈是个行动派,素来是有问题便要立刻解决,这次也不例外。于是他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就是这样……忽悠到我的?”他顿了顿,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不是应该用“忽悠”来形容。

桑晚没料到卫峈突然提起这件事,整个人一愣,但随即在心中涌起的,不是小计谋被抓包后的不安窘迫,而是发觉自己专业性受到挑战从而燃起的熊熊战意。

“你在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卫峈,上下两片唇不断开合翻飞,“当时可是说好的,这是一次互利互惠的合作!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质问你的合作伙伴?我自觉合作还算愉快!”

“还是说……”她上下打量着他,怀疑道,“你要终止合约,不打算继续合作下去了?”

卫峈看着反应激烈的桑晚,连忙否认:“不是……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想毁约……”他将腰间的刀按了又按,讷讷着不知该说什么。

实际上,跟桑晚这几日的合作相当愉快,桑晚行事周全老练,许多让他手忙脚乱的事她一人就可以搞定,愉快到他开始质疑自己以前是怎么出任务的,并且不是很愿意回到原来的状态。

是自己想多了?

卫峈脑中这样想着,口中下意识便说了出来。

“当然!”桑晚斩钉截铁,势要将这个念头牢牢钉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兴不起拔除的想法。

虽然直觉上还有哪里不对,但卫峈仔细理了理思路,在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也便接受了,甚至还欠了欠身,满怀歉意:“对不住,误会你了。”

桑晚挥挥手,大度道:“没关系,你的精神我很赞同,但……”她眼珠子一转,拿手指戳戳面颊,露出委屈的表情来,“但你的怀疑让我很受伤,我需要你给我买糖葫芦来弥补。”

自从吃了卫峈给自己买的那串糖葫芦,不知怎的她就惦记上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了。但为了维持她一阁之主的威严,她生生忍住了自己泛滥的口水。现在正好,糖葫芦归她吃掉,锅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推给卫峈了。

她掰掰手,比出个数来:“要十串!”

话刚出口,她又反悔了,重新比出个数:“二十串!”此时的她不是市侩圆滑的百晓阁主,只是个贪吃的小姑娘。

少女的脸色还苍白着,却洋溢着别样的光彩。乌黑的眼瞳中似藏了星星,亮晶晶地闪着细碎的光;殷红的唇如初绽的榴花,正勾着娇俏狡黠的笑容。

卫峈喉间一紧,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

“好。”

他应道,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你想吃我便给你买,多少都买。

话题不知怎的就向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偏了过去。桑晚得到了卫峈买糖葫芦的承诺,满意地舔舔嘴巴,总算想起了正事。

“戴上这个。”她从袖中掏出两张面具来,递给卫峈一张,“这镇子这么小,迎面撞上就糟了。”

“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卫峈回想着一路上桑晚从这里那里掏出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不明白地蹙起眉。

“多了。”桑晚耸耸肩,抖开面具戴上,仔细抚平边缘的褶皱,转眼就成了个文静秀丽的小姑娘。虽然与她本人的风格相差甚远,但同样是张好看的面孔。“我的衣袋是特制的,空间特别大。凡是出门在外用得上的,我都给带了。”

她拍拍鼓鼓囊囊的腰间小包裹,又抖抖袖,开始一样一样地报给卫峈听:“银子、暗器、面具、伤药、信号弹……”她顿了顿,有些苦恼,“零零散散的太多了,我也记不清,慢慢你就知道了。”

卫峈收了音。他提起面具端详着,又看看换了张脸的桑晚,半晌,忍不住道:“为什么我的这张这么丑?”

桑晚凑过来瞅了瞅,见给卫峈的是张脸色蜡黄、吊眉、三角眼的青年面具,不由得奇道:“不对啊,我记得我拿的面具不论男女都挺好看的,怎么这张……”

她抚着下颌,恍然道:“我知道了!临走前清霄说要帮我检查行李来着……一定是他给我偷偷换掉了!就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你们神仙斗法为什么反受其害的是自己?卫峈板着脸,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把面具递还给了桑晚,声音沉沉:“我不戴!”

“这怎么行!”桑晚跳了起来,摊开面具就要往卫峈脸上罩。

卫峈伸出手,用骨节分明的食指抵在她的额心上,不让扑腾的她靠近。

“不戴!”卫峈语气罕见的坚决。他第一杀手怎么能戴这种贼眉鼠眼的面具,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

桑晚头痛,没想到无欲无求的卫峈在这事上如此固执。她在心里将坏事的清霄骂得狗血淋头,摆出最甜美温柔的笑来面对卫峈。

“为什么不戴啊?”甜腻的声音出口,她自己都抖了抖。

卫峈却不为所动,嫌弃道:“丑!”

“哪里丑?”桑晚把面具翻过来看看,又翻回去,“你看这眉毛,垂得多别具一格;还有眼睛,弯的弧度多自然流畅;还有肤色,跟苍白的颜色一比,多健康!”

“那你怎么不戴?”

“这是男人面具啊。”桑晚说得理所当然,又忽然想到什么,“难道你想戴我脸上这张?”

说着她就去翻袖子:“也不是不行,我记得我还带了张少女的面具,就把我脸上这张让给你好了……”

卫峈眉梢一抖,嘴角也抽搐着绷不住了。他赶紧从桑晚手中抽出蜡黄脸,不情不愿地用两个指尖拈着。比起二八少女,他宁愿顶着这张贼眉鼠眼的面具。

看到卫峈已经松动,桑晚连忙趁热打铁:“你看,不管美丑,戴上后你都是看不到的,这对我来说反而是个挑战。”

卫峈耷拉着眼皮瞅她,竟觉得她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还有啊,戴上面具,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皮囊下面还藏着个人?”桑晚双手合十,目露祈求,“卫公子,卫大哥,我们都追到这儿了,不能前功尽弃呀……”

卫峈长叹一口气,闭上眼,视死如归地抬起手将那薄薄的皮制物什扣上了脸。

桑晚扬起眉,瞬间将苦瓜脸换掉,凑上去帮卫峈整理。

“好了!”将缝隙小心塞进鬓发里,她后退一步,拊掌满意地笑了笑。

卫峈一点点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手指已先大脑一步探上面颊摸索起来。

桑晚急急拦住赔笑道:“忍一忍,咱们忍一忍好吗?等抓住了黑衣首领,你把它揭下来剁碎了喂狗都行!”

“狗才不吃。”卫峈撇嘴。

桑晚暗自腹诽。她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啊!再说她的面具可不便宜!她还怕狗吃了消化不良呢!

好不容易劝住了卫峈,桑晚拉着他进了不远处一家简陋的成衣铺子。“穿这个。”桑晚递给卫峈一件土褐色短打,让他换掉身上的劲装。

卫峈自暴自弃地接过,觉得这衣裳同面具真配。

那边,桑晚已经扯出块方方正正的布来做包袱皮,在店老板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从身上各个角落翻出一个个东西来,“哗啦啦”地堆了个小山包。卫峈换好衣服出来,粗略扫过一眼,嘴角抽了抽。

这么多东西,她是怎么装下且让人看不出来的?

桑晚利索地打好包袱丢给卫峈,有些惋惜地提起件衣裙进去换了,出来时花花绿绿的一身晃得卫峈眼花。看着她大红裙面上洒满的蝴蝶和花朵,卫峈突然觉得,自己的衣裳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付了钱,又重新梳了发辫,两人在路边买了几屉包子吃。

桑晚一边啃,一边拉着自己红艳艳的裙摆跟卫峈解释道:“我这是入乡随俗。”

卫峈瞥一眼,只觉得刺得眼睛生疼。

“你就不能……挑一条不这么鲜艳的?”他斟酌着措辞,委婉道。

桑晚笑嘻嘻:“我从没穿过这样的,趁现在有机会穿来试试。”说着还转个圈,自顾自欣赏着。

卫峈捏着眉心,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只得埋下头认真吃包子。岂料包子刚送进口,背上一股大力传来,桑晚一掌结结实实拍了下来,压低声音连声唤他:“卫峈,卫峈!来了!来了!”

卫峈猝不及防之下,一口包子梗在喉间,他忍了又忍,还是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嘶,遇敌时怎么不见她如此大力?

桑晚赶紧帮他轻拍后背顺气,一边拍,一边向斜后方努努嘴,示意卫峈去看。

卫峈歪头,一行人撞入眼帘,不正是他们跟了一路的人。

“你打我作甚,你该去打他们。”他收回视线淡淡道。

桑晚对着他戴上面具后更没什么表情的脸笑得谄媚:“哪能啊,您珠玉在前,哪里有我冒尖的份儿。”

在桑晚的厚颜之前,纵是卫峈也只有败下阵来的结果。看着她在自己定定的目光下岿然不动丝毫不见心虚的模样,他无奈伸出手,去摸立在一旁的长刀。

为了不暴露,桑晚甚至给他的长刀都做了伪装,生生裹成了一根拐棍。见状,她急忙先一步摁下:“先等等!”

两人动静有点大,引得黑衣首领望了过来,桑晚不得不临场发挥。她揪过卫峈的领口,不住地在他胸膛捶打着,“唰”地就流了满面的泪:“你这薄情人,娶我前千般万般说会对我好,待成了亲就对我弃如敝屣,现如今连屉包子都不与我吃……我……我……”

卫峈有内力护体,再加之桑晚有意放轻了力道,因此并不觉得疼,只是瞧着她搭在自己衣领上白皙细嫩的手,愣了半晌没回过神,觉得呼吸突然就紧了几分。但看在一旁黑衣首领的眼里,便是他没有否认,坐实了这一番言论。

黑衣首领抱着臂,慢悠悠从不远处晃了过来。经过两人身边时看看一脸丧气相的青年,又瞟瞟伤心欲绝的少女,发出声不屑的冷嗤,进了道路尽头的客栈。

“差点露馅了。”桑晚松开勒着卫峈的手,拄着刀直喘气。

卫峈最后一次输给她的真气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刚才又演了这么一出戏,她只觉得眼皮子拼了命地要粘在一起。

“咱们也去住那家店。”

卫峈应声,又给桑晚输了股真气。

这次输完,他自己也觉出几分倦意。

“那些喽啰呢?”

不远处,那些黑衣手下还没有散干净。

“不管了。”桑晚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步伐平稳些,“小虾米抓住也没什么用,我们逮住大鱼就好。”

她撑着进了客栈,又撑着进了黑衣首领隔壁的房间,终于撑不住软软跌倒在榻上。

“你去里间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我来盯着。”卫峈跟着进来,坐在她对面的榻上。

桑晚有些犹豫:“我去休息了,你怎么办?你也一夜未合眼了……”

“我打坐即可。”

卫峈说着,已盘膝坐起调整着吐息,很快便进入了修炼状态。桑晚见状,也不再打扰他,悄悄地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