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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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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瞬间变脸无缝衔接,看得少年笑弯了眼,看得女侍悚然:“婢子……名唤碧游。”

“碧游?”桑晚上下瞧她,“这名字不适合你,换了吧。”

女侍一呆,赶紧道:“还请姑娘赐名。”

桑晚便认真思索起来:“我观你姿容清丽,容颜胜花,就唤——翠花吧。”

翠花?

满怀期待的少年喷了茶。

忐忑的女侍花容失色,一双妙目偷偷转向少年。桑晚看在眼里,随手丢出手旁的琉璃盏:“我给你起名字,你看他作甚!怎么,有意见?”

少年一缩脚,躲开碎在近前的碎片,连忙摇头以示无辜:“没有没有,怎么会有意见呢,这名字多好!”

眼见少年这般,女侍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余地,只好眼含热泪哽咽道:“多谢……多谢姑娘赐名。”

“嗯,你去吧。”

桑晚挥挥手,女侍……翠花匆匆掩面而走,转瞬逃得没了踪影。

又过了会儿,门口传来叩门声,少年应了,便有人提着食盒进来。

桑晚一瞧,哟,还是个熟人。

“小镇一别,老板可还好?”来人,正是桑晚与卫峈在小镇留宿的客栈老板,那个他们觉得形迹可疑的老者。现在看来,果然很可疑哪。

老者不回桑晚的话,只向少年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桑晚撇撇嘴,也不追问,拖过食盒大快朵颐。少年不乐意桑晚忽略自己吃得香甜,眼中狡黠之色一闪,开口使坏:“鸡腿里放了巴豆。”

“哦。”桑晚继续吃。

“肉羹里加了断肠散。”

“呵。”桑晚毫无反应。

“鱼汤里下了砒霜!”

“嘁!”桑晚特意舀了勺鱼汤。

“你怎么还在吃?这些菜里都下了毒!”

少年看着八风不动的桑晚,气急败坏。

桑晚不耐地推开他挥舞在自己眼前的手,照吃不误:“下了就下了呗,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你……你为何不上当?”少年气结。

桑晚诧异抬头,眼神里带上了怜悯:“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幼稚?”

“你……你……”少年颤抖着手指着桑晚。

桑晚头也不抬,又补了一句:“还很无聊。”

隐在树上、藏在墙后、站在廊下的一群明里暗里的护卫默默听着屋里的动静,深深觉得小主子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少年恨恨地瞪着桑晚,忽然伸手去夺她的食盒。

桑晚抓起刚啃完的鸡腿骨头就敲上这只“禄山之爪”。

“你干什么!”少年看着手背上一道油腻腻的印子,高声嚷道。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桑晚不输气势,嚷得更大声。

“我让人给你准备的!我吃一点怎么了!”

“你也说了,是给我准备的!要吃让人另给你准备!”桑晚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抱着食盒风卷残云。

“好了。”桑晚推开狼藉的杯盘,拿起软绸拭去嘴角酱汁,大马金刀坐好,“吃饱喝足,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少年眼神纠结,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就真的不怕我在饭食里下毒?”

“何必多此一举呢?”桑晚晃了晃依旧发软的手脚,讥讽道,“你不是早就给我下了散去力气的药?”

“说说吧,这是哪里?你们费力气把我掳来,意欲何为?”她重新窝进宽大的太师椅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唉,吃饱了就是容易犯困……

“这里是云梦。”说起正事,少年正了脸色。

“云梦?江夏郡?看来你们是被困在这荆州了啊。”

“你倒是自信。”少年打量着桑晚,深藏在眼底的是被说中的恼怒。

“若不是被困住,你们怕是早就走得没影了,难不成是吃饱了撑的与我在这里干耗?”桑晚投去古怪的一眼,倦倦地半眯起眼,“说起来,你们倒是大胆,云梦与江夏近在咫尺,你们就不怕被我的人一锅端了?”

“我劝你安分点,歇了往外递消息的想法。我们既然敢落脚在此,就是有所依仗的,你的人,是找不到这里的!”

桑晚竖起一只手指左右摇了摇:“少年,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莫要太招摇,招摇的总是死得最快的。”

自己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想着教训别人?少年心里发笑。

“都说桑姑娘算无遗策,就是不知你是否算到自己这一番劫难?哎呀,有第一杀手在旁,我们本是要绕着你走的,可谁让你连他都特意避开了呢?”

“你们乘人之危,算不得什么本事。”

“要本事做什么,我们原本就不想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不过是请你来做做客罢了。”

“做客?”桑晚弹着软绵绵的手反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不过是个两全的方便之法。”少年站起身来,踱步到窗边,“你暂时失去武功,换来我们的放心和你在此间府邸的行动自由……”桑晚打断他的话:“等等,什么叫两全之法?你们可没有付出等同的代价吧!”

“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对你没有敌意,也不想与你为敌。”

“你立刻把我爹还给我,我就信了你的鬼话!”桑晚立即道。

少年便不说话了,负手望着窗外只留给桑晚一个背影。沉默良久后,少年回头看她,生硬地转了话题:“我们会对你以礼相待,只要你安分在这里待上些日子。”

桑晚“呵”的一声笑开了:“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想拿我做你们安全离开的砝码。”她从太师椅中起身,懒懒散散地走到另一扇窗前,抓起一把多宝格花盆中的玉石珠子,一颗一颗地往窗外园子里的水塘打水漂,看得一旁的少年眼角直抽搐,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既然这样,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谈条件?”少年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阶下囚,居然要和他谈条件?她从哪里借来的胆子?

“你耳背?”桑晚不耐地瞥他一眼,又抓过一把玉石珠子,“求人就该摆出求人的姿态来,不是吗?你们既然有求于我,就得好好供着我,满足我的各种条件。”

少年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阶下囚。他已经顾不得连遭毒手接连入水的玉石珠子,不断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臭丫头!

想到师父的计划,少年努力忍住即将冲出口的咆哮,强行扯出笑来:“你先说说看。”他才不会和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只要这丫头的要求不过分,应了她又如何?谅她也提不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只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打完最后一个水漂,桑晚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三点:首先,这间屋子里的摆设给我统统换掉,全部换成珍玩古董,怎么贵怎么来;其次,每日三件锦缎新衣,花色和样式要不相同;最后,一日三餐,餐餐必须有肉,每日换一遍菜式,记住,要云梦的特色菜!”

“你不要太过分了!”少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咆哮,“拿着你的尸体,我们照样可以威胁百晓阁!”

“那你快动手啊,尸体难道不比活人好隐藏?”桑晚就纳闷了,“可别说你有什么‘三不杀’的规矩。”

“我真是不明白,只是答应能换来我们和谐相处的三个条件而已,何乐而不为?还是说——”她猜测着,“你们没有能这般折腾的财力?”

“哎呀呀,真惨,你们在背地里搞了这么多事情,结果连一个人质都养不起……既然这样,刚才我提出的要求,账就记在百晓阁头上吧。需要多少你就去百晓阁要多少,百晓阁一定给……”

少年总算是见识到了桑晚的能耐。他铁青着脸,咬牙截断她的挤对,低吼道:“三个条件是吧!你等着,我这就叫人去办!”

“这就对了嘛!”

“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耍什么花招!”

“知道了,知道了。”桑晚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顿时就不想和少年再费口舌了,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少年,“你出去吧,我倦了要睡觉。”

少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身后,桑晚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跟了上来:“对了,替我喊翠花进来打扇。”

不多时,翠花不情不愿地进来,坐在脚踏上给已经在床上平躺好的桑晚摇着小扇。满腹委屈的她没有发现,桑晚的唇畔,渐渐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桑晚过上了无人管束为所欲为的幸福生活,每日里支使着女侍翠花带着她在美轮美奂的偌大府宅中散心消遣,顺带着“不小心”地搞一搞破坏:不是当野草拔了名花名草,就是因手脚无力碰坏摔坏了名瓷贵宝,再不然就是指着雕栏碧阶,喊挡了她这行动不便之人的路,让人拆了丢出去。

为了保密性及安全性,此处有的只是武功高强的守卫。因此,这些眼高于顶的守卫就干起了花匠、小厮和搬运工的活计,每日起早贪黑地栽种花草,收拾物什残片,一趟趟地往外运碍了这姑奶奶眼的摆件家具。不过三日,桑晚就使得众人怨气四起,不过是碍着那少年的吩咐敢怒不敢言罢了。

此时刚用过午膳,桑晚不去休息却跑到园子中来,舒舒服服地坐在绿盖下,漫不经心地揪着棵“一叶珠”,指挥着一众守卫下到及腰深的池子里去捞被她推下水的“让她看不顺眼”的圆鼎。

七月的天火辣辣的,即便泡在水里也难挡那灼热晃眼的光芒,众人心中一阵烦躁,偏还有桑晚的喋喋缠绕在耳边。

为什么小主子不一剑杀了这女人?

这是惨遭桑晚另类折磨的无数守卫的心声。

翠花看着一株百金的“一叶珠”在桑晚指下寸寸委顿,心疼得都要哭了:“姑娘,要不咱们……换一株拔?”换个不值钱的拔吧……

“哦。”桑晚从善如流,转过身找上棵更值钱的,干脆利落地连根拔起,“咦,这棵好像更好拔呢,一揪就起来了!”她瞅着后悔不已的女侍,心里已经笑翻过去。她堂堂百晓阁主,又不是没什么见识的土包子,怎么会认不出拔的是什么,不过是故意拣值钱的下手罢了。

想着这些人在她的手笔下流水一般花出去的银子,桑晚就格外愉悦,连真气逆行带来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这份愉悦,在那个连着消失三天的少年再出现时达到了顶峰。

少年站在一旁的凉亭顶上,看着自己被耍得团团转没有一点高手风范的手下,再想起这几日接连送上自己案头的巨额账单,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

“我说,你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跳到地面上,挥手让在水里挣扎的守卫离开,大步来到桑晚面前俯视着她。

“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无聊之下找找乐子。”桑晚看着他雪白到扎眼的袍子,坏心眼地一脚踩了上去。“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很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脚。”

少年立即觉得自己的暴脾气要犯了,但他转念想到没头苍蝇一样的百晓阁,心情顿时放晴:“你还不知道吧,第一杀手和你的得力手下,皆已到了江夏,可他们依旧不知你在哪里。”

桑晚就有些惆怅了:“毕竟我对他们也算不上好,他们不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说不得过段时间百晓阁就换新阁主了……”

对着萧萧瑟瑟的桑晚,少年傻眼了,难道过段日子他还得再掳个新阁主回来?

“唉,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喂,你叫什么名字?”桑晚拎起一截草叶丢向少年。

少年嫌弃地看着黏糊糊的草叶,一闪身躲开坐到了桑晚身边,懒洋洋道:“我叫‘传说’!”

“什么?”桑晚以为自己没听清。

“本公子的名字叫‘传说’!”

居然真的叫传说……原来自己没听错……只是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桑晚的表情一言难尽,伤到了深深为自己名字自豪的少年。

“你这是什么表情!”传说少年不满了。

“我原以为你只是傻了点,没想到你其实是有些不正常的……”桑晚喃喃道。

“你说什么?”传说没听清。

“没什么……这名字谁给你起的?”

“当然是我师父!”

就是那藏头藏尾的幕后主使吧?桑晚慢悠悠笑开:“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传说一脸警惕,“你别想套我的话!”

“哟,被发现了。”桑晚扭过头对着他笑,“既然再问不出什么,那我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吧?”

“什……么……”传说的话断在喉间,他盯着桑晚口中慢慢流出鲜血,不敢置信地摸上破了一道口子的脖颈。刚才,桑晚的口中飞出一支极小的箭,割开了她的嘴角,也割开了他的脖颈。

桑晚迅速封了他各处穴道,一手重重捏上他的脖子,不让他伤得浅、血也流得慢的伤口停止流血,一手轻轻擦去自己嘴角溢出的血。为了出其不意地制住他,她给自己的牙上装了小箭的机关。

“怎么,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不要离我太近吗?”对上传说惊异的眼神,她挑眉一笑。

看着生龙活虎的桑晚,传说怎么也想不通:“你……你怎么……”

“怎么没有手脚无力?”桑晚笑嘻嘻,“拜托,你们给我吃药,我就要乖乖地吃?”她变戏法一般摸出一把药丸来,“瞧瞧,都在这儿呢!”

“这……这不……可能!”传说呆呆地看着,突然挣扎起来,“每天都有人……去给你把脉……你……你的手脚经脉……确实是……阻塞的……”

“你的想象力仅限于此吗?”桑晚叹息着塞给他一颗药丸吃了,“为了让你们相信我确实吃了药,我可是生生逆行真气阻了自己的经脉。嘶,可疼了!”

“你……”真气逆行的痛传说是知道的,不亚于分筋错骨,他没想到为了摆脱他的控制,她竟自行逆转真气。

他因失血而有些混沌的脑海里,浮现出师父曾告诉他的一句话:对自己能下狠手的,才是能成事的人。传说你的天赋心性俱佳,却独独缺了一分狠劲啊。

“我就是……输在了这里?”他怔怔出声,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桑晚 月媤。

“不不不,你输的可不止这里。”桑晚倒不介意给这个被自己坑惨了的傻小子上一课,“你不是都说了我算无遗策?那怎么就没想到……”她凑近传说的耳边轻轻道,“我是故意让你掳来的?”

“原来……是这样……”他这才恍然,那些疑点和破绽,不过是为了引他上钩的诱饵。在失血与药效的双重作用下,传说觉得整个人都陷入混沌中。

看着提在手里的这个面容惨淡的少年,桑晚寻思着别打击得狠了,万一这傻小子一个撑不住给翻了白眼,她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喂!”她拍拍传说的脸,“其实这错也不全在你,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扣不了我几时了。这几日这些守卫进进出出,前面大撒银子后面就一车一车往外拉报废品,这么大的动静百晓阁肯定盯上了!所以你打起点精神来,千万要撑住啊!”

一边提溜着传说,她一边向一旁已经吓傻了的翠花喝道:“去,搬个水瓮来!再把你们明里暗里的守卫都喊过来!记住!是都喊过来!少了一个,你们小主子就要遭殃了!”

“是!是!”翠花连滚带爬地下去办了。没过多久,水瓮和人就都齐了。

桑晚把余下的药都丢进水瓮,向黑压压的守卫们扬起了下巴:“去,一人喝一瓢!”

众守卫犹豫地看看传说,一时没人上前。桑晚也不多言,摁在传说颈上的手用了几分力,鲜血便潺潺流了下来。对着这一片漫开的暗红色,守卫们还是一个接一个饮下加了药的水,又一个接一个软倒在地。

桑晚这才松了口气,拽着传说回到住了三日的排屋,按住窗柱上的机关,看床板轰然从中分开。

“你怎么知道?”传说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木然问道。

桑晚学堂又给他上了一课:“虽说鸡蛋不能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但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每日在上面躺那么久,总会发现异样的。”

桑晚探头向黑漆漆的通道喊道:“归小少爷?云檀姑娘?白公子?你们还好吗?”

很快,通道里慢慢走上三个憔悴的人,看着被桑晚制住的传说,三人眼中浮过了然,相继向桑晚道谢。

桑晚示意三人赶紧离开:“外面的守卫只是暂时失去行动力,三位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于是,三人再次道谢后,急忙相携离去。桑晚也再次拽着传说向大门行去。推开厚重的大门,桑晚跨出门槛,将昏沉的传说扶着坐下,退开一步道:“一会儿你的手下就会恢复行动力来寻你,我走了,不必相送。”

传说捂住仍在冒血的伤口,忍住头晕目眩咬牙切齿:“这次是我输了!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有下次再说吧。”

桑晚不以为意,挥挥手丢下一地狼藉,深藏功与名,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只是她才走出不远,肩头便一垮,强撑出的精神就散了大半。虽然没有吃下那药,但逆行真气也是极伤人的,此时桑晚就觉得先前压下的疲弱卷土重来了。她勉强挪动着步伐,直到看到一骑满携尘土与风霜,卷着滚滚尘烟疾驰而来,马上的人带着掩不住的迫切。

正是第一杀手,卫峈。

桑晚看见了卫峈,卫峈自然也看见了桑晚。马儿还在疾跑,他却已腾空而起急掠而来,鹞子般划过一道流弧,紧紧抱住了踉跄的桑晚。他抱得那样紧,箍得桑晚发痛也顾不得,好像不这样桑晚就会再一次从他眼前消失。他想把桑晚糅合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时时与阿晚在一起,这样他就不会担忧挂碍,不会空落落的,也就不会如此……思之如狂。

“阿晚……阿晚……”他一遍遍重复着,感受着怀中真实的存在,他的心才仿佛落到了实处。这六日来,他日不能安夜不能寐,时刻陷在自责与恐慌中,一闭眼就会看到血淋淋的阿晚站在自己面前,然后便再也无法合眼,只能对着一挑灯火坐到天明,在跳动的火光中一遍遍想念着她的一颦一笑。他这才知晓,自己对阿晚用情至深。他从均县一路追来江夏,又在消息尚未得到证实时便不管不顾地寻来云梦,他只想早些寻到她护着她,不让自己的梦变成铺洒在眼前的惨烈事实。

还好她没事,不然卫峈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她。他合上眼,将头搁在桑晚的肩上,轻轻扬起个如释重负的笑来:“真好。”

他还来得及,去弥补自己的心。

桑晚被拥得气短,她扬起头用力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这才得以集中注意力去关注情绪波动极大的卫峈。卫峈微微颤抖的身体连同剧烈的心跳将她圈揽,让她也跟着战栗起来。

她第一次见到内敛的卫峈如此情绪外露,方才他带着急切与担忧冲过来的瞬间,她有了一种被他视如珍宝的奇怪感觉。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桑晚向来冰雪聪明,只是这一次,她恨不得自己蠢一点再蠢一点,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明白了卫峈的心意而左右为难了。她对他,从来只有利用之心啊!他怎么就……就……

她也不是什么天仙下凡啊!她脾气不好,嘴巴又损,眼睛里满是算计,还喜欢到处惹事,怎么就招了杀手大人的青眼、得了杀手大人的偏爱呢?说不通啊!杀手大人不是应该喜欢武力同样盖世的冷冽女侠,或是心性同样出尘的淡雅佳人吗?

桑晚百思不得其解,万分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搞错情况了。她眼珠子转到眼角,瞅着卫峈的耳朵和一绺鬓发,迟疑着慢慢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那个,我没事……”

卫峈手臂又收紧几分,几滴热泪落上桑晚的颈:“你受苦了!”

几滴泪像滚油一样,烫得桑晚一哆嗦。

“我没有受苦,我把他们搞得人仰马翻才跑路的……”你的脑袋很沉的,可以放过我的肩膀吗?再压我就长不高了!桑晚的手悬在空中抽搐着,悲不自胜。

她回应不了他啊!

两个小人开始在桑晚心中打架。她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该坦言告诉他?第一个着实有点不厚道,纵使桑晚皮厚心黑也不是很能干得出来;第二个嘛,桑晚就纠结起来,这杀手大人被拂了面子一怒之下劈了她怎么办?或者撂挑子不干了又怎么办?真是好难抉择呀……若她的手是自由的,那她现在一定愁得开始揪头发了。

在卫峈看不见的地方,桑晚的脸皱成了苦瓜,直到清霜带着百晓阁一众下属遥遥出现时,她的眼睛这才亮了起来。她拼命向在几丈外勒马停步的清霜使眼色,示意清霜来解围。

清霜本不欲打扰,可现在看来自家小姐似乎不是很乐意的样子,便锵然上前行礼道:“小姐!”字正腔圆,气贯丹田,让人想忽视都不能。

“啊,是清霜啊……你怎么也来了?”桑晚连忙借机挣出卫峈的怀抱,来到清霜面前呵呵笑道。

清霜对着又开始演戏的小姐,嘴角一阵抽搐:“确定了你的位置,我们便跟着卫公子来了。”

“这样啊,我也没什么事,我们回去吧……”桑晚试图用“拖”字诀先对付过去。而很快,远在金陵总阁的卿卿的到来,也让她不得不将这件事暂且放到了一边。除卫峈在外的所有人,看着迢迢而来的卿卿,心里不由得涌出同一个想法:莫非,总阁出事了?

桑晚迎上去,取了信看罢,揉着眉心递给清霜。

清霜接过来,一瞥之下便变了脸色——

“总阁有险,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