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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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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有缘

1.

钟楚江和宋致跟着前方像游魂一样的苏苜悄悄进入别墅。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在地下室的楼道前,宋致讶异于这样死寂的氛围,跟在他身后踌躇不前的宋时则紧咬着嘴唇难掩痛苦的样子,这让他心中对苏苜的怀疑更加剧烈。

已经走到地下室门口的苏苜并没有说话,她不动声色地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走吧,我们别无选择。”钟楚江说着率先迈向地下室。

宋致一咬牙,跟上他的步伐,但是视线在触及地下室内的景象时,顿时大惊失色。

地下室灯火通明,他们的眼睛里牢牢地刻录着那一排排黑色的牢笼,牢笼中的九尾猫无一不是神色恍惚、眼神呆滞,角落中打开的立柜里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愿灵。

见此情形,他们久久无法言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在这儿了,我想过要偷偷放走它们,但是那些笼子,好像是专门克制九尾猫的,我没有办法……我……”苏苜在一边讷讷开口,语气中满是自责。

“浑蛋!”宋致根本没有听苏苜说话,忍不住破口大骂并冲向那些笼子,扯着那些冰冷的锁链。叮叮咚咚的响声衬得地下室的空气更为冰冷,发现那些锁链无法被拽开后,他像是一只困兽一样在地下室搜寻着。

钟楚江也是蹒跚着靠近那些奄奄一息的九尾猫:“夏茉,柏路,冬至……”

他的手颤抖着在冰冷的牢笼上逡巡而过,每过一个就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而那些九尾猫一一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里却都是陌生与痛苦。

这些九尾猫从前都是在钟家生活的,他们的名字都是钟家赋予的,九尾猫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咒语,是在灵魂上烙下的印痕,当面前这个人念起他们名字的时候,记忆就像是锈蚀的锁孔被钥匙拨动,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不安地躁动着,渴望喷涌而出。

呆愣在原地的苏苜在看见那些猫痛苦地翻滚的时候,紧咬着唇不忍地别过头去。

“钟叔,你让开!”背后传来宋致怒气冲冲的吼声,钟楚江立马站起身,就看到宋致气势汹汹地拎着一把消防斧走了过来。

“浑蛋!杀千刀的王八蛋……”宋致的嘴里不停骂着,他从小就和九尾猫一起长大,幼时若不是宋时将他从街头救起,他恐怕没命活到现在,毫不客气地说,九尾猫就像他的家人一样,他对九尾猫有着极深厚的感情,看到这些被虐待的伙伴,他胸腔燃着一把火,恨不得烧死那个始作俑者。

“哐啷——哐啷——”的声音在这个狭窄的地下室里不间断地响起。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沉闷的回声,撞击着这个原本寂静无声的空间,那个赤红双目咬着牙眼眶中噙着泪水重复挥动刀斧的疯狂男人嘴里不停歇地咒骂着,听在苏苜的耳朵里更像是来自沉寂许久的灵魂的拷问。

牢笼已经悉数被宋致破坏,但是被困其中的九尾猫却没有动作。

宋致很久以前听过,动物园的驯兽师驯养动物的手段,他们为了防止动物长大后逃走,会在它们幼小的身上拴上锁链,一旦它们有逃跑的趋势便会用鞭子狠狠毒打一顿,那样动物长大以后才会对驯兽师和他手中的鞭子感到惧怕,哪怕脚上早已没有了枷锁也可以牵制住它们的行动。

驯兽师在它们的心底拴上了一根无形枷锁,比这世上任何一种酷刑都更加狠毒。

钟楚江的心中此刻也是变幻莫测,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沮丧,再变成无以复加的痛苦,他的心中满是自责。

从钟乐之出生展现出驭猫人得天独厚的天赋起,他那颗因为自己没有驭猫能力的心才算是真正安妥,而现在钟乐之沉睡不醒,那些他用心血培育的九尾猫却被不怀好意的人践踏。

他辜负了信任钟家的九尾猫,辜负了这个姓氏,枉为钟家人……他捏紧拳头,浑身因为愤怒而开始颤动,连眼眶都开始泛红。

他靠近那些耷拉着头的九尾猫,抖着手想要把他们抱出来。这时,所有的九尾猫都浮在笼中,缓缓地落在了钟楚江和宋致之间,角落的柜子上那些装着愿灵的玻璃瓶也传来叮叮咚咚的碰撞声——盖子全被打开了,愿灵飘浮出来一一对应回到了九尾猫身上。

“谢谢。”钟楚江没有回头,向身后一言不发的苏苜道谢。

“是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钟家……”

“你觉得悔恨,觉得愧对他们的话,”宋致闻言转身,眼中满是阴鹜,额头冒出青筋,眼睛牢牢地锁在看起来怯弱的苏苜身上,“段苛在哪里?”

苏苜像是被刀刺中一样,立刻仰起原本低垂的头颅,摇着头解释:“这件事情不能怪他,他原本不想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宋致全然不理会她的辩解,“他利用九尾猫的愿灵牟利,向有钱人贩售愿灵,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私心,他们自私、无耻、肮脏,而且……”他的音量不断攀升,撞击着四周的墙壁,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为之一颤。

“不许你这么说他!你有什么资格,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苏苜用尽全身力气向宋致吼道。在这样的境地,苏苜依旧为段苛辩解,她不忍苛责那个记忆中干净温暖的人,不论段苛现在如何,在她的心中他永远都是那个把她从洪流中救下来又不断安慰她的温润少年,但是看着这满室狼藉,她的话却生生断在口中,她的脸上、眼中、心里都满是挣扎,“是因为……”

该怎么说?苏苜哑口无言,因为自己?因为那把匕首?因为苏蓿?

苏苜在每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无数次回忆与段苛初见的场景,也无数次为段苛辩解,在数不清的黑暗里拷问自己,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都没有结果。

直到在病房中看到颜湾,那个被段苛给了希望又无情剥夺的可怜女人……那个时候,她其实已经意识到,无论自己为段苛找多少借口,都无法掩盖他所犯的错。

钟楚江不是无知的小毛孩,活到他这个年纪,苏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中了然。

“苏苜,爱一个人盲目不可耻,但不能麻木。”钟楚江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抚摸着一只昏迷的九尾猫,有些吃力地站起来,转过身,“你问问自己的心,再看看他们……”

钟楚江伸开手臂指向身侧的九尾猫,眼神烁亮,逼视着苏苜:“你觉得,这样算不算有资格?”

苏苜像是被卸去所有的力气,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双手掩住秀气的脸庞,遮住眼中满溢的哀伤:“一开始的时候,不是那样的,他明明不是那样的,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明明那么善良……”

开始的时候,这句话再说出口意味着之后伴随着的无尽变数。

“开始的时候”和“可是后来”,这两个词组像是一对孪生兄弟,象征着截然不同的正反两面,其中的苦楚悲怆与那些美好过往都杂糅在一起,像是黎明时候未褪去黑暗的混沌天穹。

瞿理找到钟暮思的时候,他还是睡得很沉,就像是中了沉睡魔咒一样。他伸手窘促地站在距离钟暮思半米远的位置,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阻挡了他继续靠近。

他颓丧地靠在床边的墙角,缓缓地滑落下去,现在该怎么办?他根本不知道森渔去了哪里。

这时候一只虎纹猫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房间门口,威风凛凛的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钟暮思,微微俯下身蓄力向床上冲去。

瞿理脸色变了变,这只虎纹猫他见过,那时候就跟在那个黑衣人身后。

瞿理站起身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那只虎纹猫,虎纹猫跌在书桌上晃了晃头,支起身朝着瞿理发出一声低吼。此时,瞿理就跌坐在虎纹猫对面的地上,正因为忽然站起身和撞击的力道生出阵阵眩晕,口袋中的钟铃也随着他跌倒的动作从口袋中滑落出来,叮咚一声碰撞地面发出一声脆响滚向床边。

那只九尾猫像是被惹怒,在瞿理还没有反应过来间就冲过来,拢在身前的前爪指甲已经伸了出来,比一般的野猫要长,像是淬上毒液一样散发着寒光。

瞿理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护在面前,从臂弯里看见那只猫爪子上泛着灰色光芒,划着抛物线的残影挥过来……

“丁零丁零——”

清脆的铃响划破了凝滞的空间,一切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原本该躺在床边的钟铃不知道什么时候稳稳定在半空之中,铃没有动,但那声音就像是湖面的涟漪一样震荡着影响着房间中的一切,那只虎纹九尾猫瞬间倒在房间的角落里,痛苦地翻身挣扎。

瞿理惊愕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房间里那一圈圈能量的波动从钟铃上向外扩展,那只九尾猫像是被什么压在地面上一样直不起身,瞿理小心翼翼地靠近钟铃,发现那钟铃对自己似乎没有一点影响。

他伸出手要去碰钟铃,那钟铃在他手指触及的一瞬间,一道白色的光圈震荡开越传越远,那光圈一离开钟铃,钟铃便向下跌去,他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摊开手看着那个大约半个手掌大的物件,那些藏在钟身文字里的垢迹眨眼间变换成了流光溢彩,转眼间又恢复到古朴的样子,他蹙眉将手中的钟铃握紧,转头看向角落还在战战兢兢看着自己的虎纹猫,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那道光圈在崇山峻岭间消失了踪迹。

2.

瞿理发现那只虎纹猫惧怕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他手中握着的钟铃。

他将拿着钟铃的手靠近虎纹猫,虎纹猫颤抖着向后瑟缩,瞿理逼视着虎纹猫的眼睛。

——去钟家把那个钟暮思带过来找我……

这个声音!就是那个黑衣人!

在这虎纹猫的心声中他感受到那个像修罗一样阴郁的男人似乎正在酝酿着一个庞大又可怖的计划,钟家和九尾猫都将在这个计划中陨落……

“他在哪里?”瞿理阴沉地靠近那只虎纹猫,眼底的漩涡越来越深,拿着钟铃的手也越靠越近。

虎纹猫抖得浑身都要散架。

他稍稍将手移开,没有感情地重复:“他在哪里?”

瞿理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这么狠,那只虎纹猫在地上打滚的样子使他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他必须硬起心肠,当务之急就是要知道那个人的行踪。

“带我过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得让他自己都有些发抖。

地下室空气中飘浮的尘埃也因为此刻的寂静归于沉静,苏苜用异常平静的语气将她与段苛的点点滴滴娓娓道来,她将那些过往的岁月,好的、坏的,掰开了、揉碎了,一一抛在面前,袒露在阳光之下。

这个时候,苏苜才发现用旁观者的角度循来时的路,段苛显得更加真实,也更容易看见自己的愚蠢和麻木。这十多年来,她蒙着眼一心一意地跟着段苛走,他说有树,她就已经构筑起崇山峻岭;他说有水,她就已经看见了海市蜃楼;他说有星,她就整个醉溺在银河中舒展徜徉……但凡是他说的,她统统都相信。

就这样,相伴许多年。

而如今,她才明白,过去与现在分明像是一条河流的两岸,她在这畔与之遥遥相对,面前汹涌的暗流冲击着,席卷着对岸名叫“回忆”的土壤,奔腾着呼啸而去,耳畔传来荒野上飘扬的风声,带着野草疯长的荒凉和长风呼啸的哀伤。

她与段苛初识在那一场来势汹汹的洪灾中,就像书上说的那个人裹挟着一身泥泞踽踽而来,捧着一颗澄净透明如同水晶般剔透的心,后来当苏苜一次次用八尾替他圆愿之后,他一步步又走回了泥泞之中,越陷越深……

“人都会贪恋得不到的东西,但其实贪婪却是最真实的贫瘠。”钟楚江听到此,忍不住感叹,他也明白了第一次在钟家见到苏苜的时候,她身上的落魄由何而来。

“后来,苏蓿找到了我,带我去了钟家……”苏苜的神色一晃,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后来你就欺骗了我,背叛了我,姐姐,我当时可是难过得快要死掉了啊!”地下室的门口响起一道冰冷又熟悉的男声。

苏苜登时一愣,钟楚江也如遭雷击般向地下室门口看过去。

那个人逆着光:“别来无恙啊,钟楚江。”

“苏蓿!”钟楚江眼睛陡然大睁,“你没死!”

钟楚江的言语之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恐,他的瞳孔间像是又清清楚楚地映上了那场炽烈大火,苏蓿凄厉的诅咒尤言在耳。

那是一场劫难,不论时间过去多少年,钟楚江始终不敢忘记那时候的场景。

那场大火将黑暗都灼烧,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红光,扭曲滚烫的气浪扑面而来。

“钟楚江,钟乐之,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诅咒你们驭猫钟家的每一个驭猫人不得安宁,不得好死!”

苏蓿凄厉的号叫踩踏在他的耳膜上。

那时候,钟楚江深受打击,儿子昏迷不醒,还有一具烧焦的幼儿尸体持着大孙子随身佩戴的银牌被送到了钟家,看着年幼失恃失怙的钟暮思,他突然有些惧怕,纵使他当时相信苏蓿已经死了,他也不敢让钟暮思再接触九尾猫的事……

“对,我没死。”苏蓿悄无声息地走进地下室,钟楚江看到身边的九尾猫都瑟缩着埋下头,“要感谢我有个好姐姐,感谢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在苏苜和钟楚江身上来回游荡。

“我多想当初你就烧死在那场火里。”苏苜恨恨道。

“可惜了,时光不会倒流,但是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几个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经都紧绷起来,宋时也将宋致和钟楚江挡在了身后,苏苜身上也开始向外透着光。

“姐姐,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苏蓿嗤笑着勾起嘴角,他的身后一个人影裹在灰芒中飘浮了进来,“你看看这是谁?”

“段苛!”

“待在原地。”他不疾不徐地将手搭在了昏迷不醒的段苛的脖子上,爪子伸出来一点点地收紧,“人类是很脆弱的。”

“不要!”苏苜看着段苛脸上面露痛苦之色,“停下!你给我停下!”

“变回猫形回到笼子里。”苏蓿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感情,眼睛里的狂乱越来越浓。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一个身影极快速地从苏蓿身后破空而来,森渔隐匿着气息在地下室门口已经等待许久,眼看着苏蓿将苏苜也要控制住,她沉不住气了,趁苏蓿放松警惕时,直接发难将被苏蓿控制着的段苛救了下来。

“段苛!”苏苜惊喊接住了向旁边跌去的段苛。

“森渔!”钟楚江心中虽然宽慰但是对于此刻出现的森渔心中更多的是担心。

苏蓿左手手背有血迹渗透出来,恨恨咬牙:“呵,小猫,本以为你聪明,离开了潍城,我还想放你一马,看样子你是想要帮着钟家与我作对了是吗?”

“好,苏苜,我再问你一遍,”苏蓿只是警惕地看着森渔,偏头问着抱着段苛坐在地上的苏苜,“当年那个愿望到底是什么?”

“苏蓿,即便是我告诉了你也没有用的。”苏苜坐在地上却笑了起来,“你这辈子永远都没有办法九尾。”

苏苜这句话说得莫名,钟楚江身前的森渔和宋致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唯独钟楚江满面凝重。

“既然如此,那你们都带着秘密去死吧。”说完,他的手上捏着一块像是口哨一样的骨牌,在嘴边轻轻地吹,空气中响起一阵诡异的震荡,地下室里的情景混乱起来。

“喵——”突然间,九尾猫此起彼伏的哀号声响彻云霄。

“宋时!”宋致接住捂着头踉跄的宋时,眼睁睁地看着宋时在怀中幻化成九尾猫的样子。

“捂住他们的耳朵不要听……”苏苜皱着眉头抓住段苛凌空挥舞的手,朝着钟楚江喊道。

钟楚江捂着森渔,宋致捂着宋时,森渔反应过来:“靠过来一点。”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直到从身上散发的光罩将几人都笼住,宋时挣扎的动作也偃息下来。

然而在光罩之外的九尾猫纷纷站起身,亮出了尖锐的獠牙,一脸凶狠地冲着几人发出低吼,宋致盯着面前的突发状况,瞥见那边的苏苜完全没有被影响的样子,心中诧异。

“她已是九尾的猫,不用担心。”钟楚江留意到森渔的目光也一直在苏苜身上逗留,忍不住出声提醒。

宋致和森渔却被钟楚江的这句话惊到——

“九尾的猫?”

“没错,她就是那只失踪的九尾的猫。”钟楚江神色复杂地看着苏苜身上光芒渐渐消退,段苛也平静地躺在地上。

苏苜站起身,走近苏蓿:“苏蓿,不要再错下去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你放过他们。”这个他们包括钟家人还有在场的九尾猫,钟楚江皱起眉头,苏苜的语气让他的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哈哈哈,苏苜,你还是那么天真。”苏蓿在听到苏苜的话后,讥笑,“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办法回到以前吗?”

“你问问你身后的钟家人他们有可能放过我吗?嗯?”苏蓿笑得诡异,“你以为我处心积虑地回来为的是什么?当初的耻辱,今天我要一点一点收回来,钟楚江、钟乐之,他们钟家的任何一个,甚至与他们有关联的人和猫,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闪着寒光的眼睛在房间里一一巡视,像是一条带着剧毒的毒蛇盯上猎物一般。

3.

苏蓿无法忘记十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彼时,他游历到潍城,已经身心俱疲,就像森渔一样,他遇到了当时的钟乐之,跟随他来到了钟家,那时候钟乐之总是说,不能急功近利,九尾猫之于有缘人,讲的就是一个缘字。

后来,在即将要八尾的时候他决定出去找苏苜,几经辗转,终于在西方一个偏僻落魄的城市找到了已经萎靡不振的苏苜。他没有想到,只是两年的光景,苏苜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很单纯,单纯得太好骗了,他压根没有费什么劲就得知了她两年的遭遇,这也是他第一次得知段苛这个人。他很气愤,但是他也分不清是气苏苜的愚昧还是段苛这个人类的贪婪,他强行将苏苜带回了潍城。

苏苜在钟乐之的帮助下,渐渐转好,于是就想去找段苛。他虽然不屑一顾,但还是耐着性子劝她:“你是想要继续做他的许愿树直到愿灵耗竭,还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这是一个很玄妙的问题,其实苏苜彼时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你九尾了之后再回去,他也不会因为你八尾来得慢而跟你吵架了,不是吗?”

苏蓿说这番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苏苜真的可以这么快九尾,或者说没有想到她可以九尾。

那一天,苏苜找到他,分享了自己九尾的喜悦,然后告诉他她要离开潍城去找段苛,那个修炼不上心,每一天得过且过的苏苜居然真的九尾了!

像是沉寂许久的荒原,终于爆发出了它长久以来岌岌的生命力,荒草疯长覆盖了荒凉的山坡,一种愤恨和痛苦的情绪在苏蓿的胸口喷张开来。

他不敢置信又不甘心!

而她却一脸为难地说:“我答应了钟家人,不会把九尾的事情透露出去,不过我相信你,苏蓿,我就是侥幸而已,你一直比我聪明,一定可以很快到九尾的……”

苏蓿根本就听不进什么,苏苜真诚的话在他耳中也尤为刺耳,他只听到了让苏苜九尾的人其实是钟乐之的儿子,他求钟乐之告诉他,但是钟乐之却断然拒绝:“苏蓿,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九尾猫九尾的意义不在结果,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