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想起了刚到这里的那个晚上，江爷爷想把江末介绍给她，她爸说的话。
“他不会真给你介绍的，你才多大啊。”
当时以为是安抚她的话，没想到，在这时就已埋下了伏笔。
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脸颊湿湿的，有几行泪流下。
唐糖吸了吸鼻子，大概是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狼狈的不像话，安静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当然她也不太想看到唐初平的脸。
这感觉不像在和自己的父亲对话，更像是更一个严厉的上司。
他要求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得做什么，没有反抗的余地。
唐糖骨子里不是一个非常叛逆的人。
小时候做一个合格的花瓶，只需要跟在父母的后面就可以。后来疏于关爱，她除了对爱的需求越来越少，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不像有些人，疯狂的谈恋爱，渴望通过谈恋爱来弥补父母的缺憾。
初中，她被迫意识到，自己不反抗，是没有人帮她的。
她才迫不得已，去学了格斗技巧，不然会被韩淑媛那群人欺负。
直到现在，站在书房里。
唐糖垂在侧边的手轻轻合拢，攥成拳，调整好面部表情，她平静地转过身，对上她父亲的视线。
唐初平头发白了很多，眉毛紧紧蹙着，眼角皱纹横生，目光凌厉。
唐糖视线有些恍惚，她记忆里的父亲，还是小时候那个帅气的男子。如今容貌抵不过岁月的蹉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中年的苍老。
她嘴边的拒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从没有反抗过父母的意见，来这里之前有预料到这个局面，满打满算自己一定要狠狠拒绝，让唐初平知道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小姑娘了。
但现在，看着他苍老的容颜，眼底深深的疲倦，许多话如鲠在喉，除了沉默，她说不出其他的话。
似是看出了唐糖的犹豫，唐初平叹了口气，声音放缓，尝试和她沟通：“这一年半我不会阻止你和他见面，只不过你们在不同城市，见面的机会，时间都会少很多。”
唐糖眸子亮了亮。
不会阻止她和江末见面？那也算没有断了她全部的路。
“但是。”唐初平板着脸，沉声说：“你必须保证，你的成绩不会下降。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唐糖忙点点头。
这件事以两人各退一步告终，唐糖没有试图反抗，她很明白，反抗也是无用的。
与其和唐初平争个脸红脖子粗，不如就安安静静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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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不知道怎么跟她的朋友解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