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情崩(修句,原名“病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改了,觉得之前写的很突兀。
明天开始就入v了,因为编辑不上班,所以要等待给我录入才能发v章,时间不定,到时候会有三章。
顾之深不知南谙怎么了, 一杯接一杯, 她脸上, 有久违的少女艳色与难以捕捉的...放纵?
或许高兴吧。
他也高兴,因为南谙一出现, 他就看出, 她精心打扮过。也许是为了见自己,也许不是, 这微弱的可能性本身, 使他激动。
酒不自醉人自醉。
南谙双颊微红, 像用西域最好的胭脂, 涂在这世上最美的人面上。
顾之深看着她,平白就想到那句“芙蓉如面柳如眉”,心里痒痒的。
他单手持盏, 再次饮下一杯。
“顾之深,多谢你。”这时, 南谙认真道, 她看过来时,眼底闪烁着光亮,如一池春水。
顾之深迷离,流连在她身上:“为你做一切,我也愿意的。”
对面女子低下头:“嗯,谢谢你。”
“去衙门找贺岚。”
顾之深意外,原来她谢的是此事,旋即释然一笑:“你都知道了?也没什么, 这帮官吏欠规矩,早该管管了。”
“嗯,”南谙夹了一口菜,放在自己盘子中,又给顾之深布满酒,“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累坏,这才帮医馆分流。”
顾之深捏着酒杯:“我知道你是真心谢我,但也不必真心谢我。”
“嗨,看我都在说什么,我是想说,你别有负担,这些都是我乐意做的。”
这时,他觉得南谙神情有些晦涩了,可姑娘家,原就心事多吧,因此他随有疑虑,却算不上忧虑。
“顾之深,离开京城,我学到许多。”
“怎的突然说这些?”
“让我说完,”南谙温和道。
“好,”顾之深托了腮,“你说,我听着。”
他早就想听,想听有关南谙的点点滴滴。
“人都该有生存之道,这是我初来纪城时,赵武跟刘英娣教我的。”她如今提到刘英娣,已能坦坦荡荡。
先前对此事的逃避,一是刘英娣在南谙面前死得沧桑凄惨,使人不忍回忆。再者,南谙有愧,她一动不动蹲坐在草丛里,保住自己的同时也抹杀掉刘英娣唯一的、渺茫的获生可能。
“我知道人情有冷暖,不是铁板一块,要将心比心,这些是妄慈堂的大夫们和军营里的兄弟教我的。”
……
她又举出许多小例子,都是她从长安出来,一路上发生的真人真事。
有的,与她相关,也有的,她只不过是作为旁观者发出感慨。
能听出,这些事件、感悟,也重塑出一个全新的南谙。
说到激动处,顾之深也蹙了眉紧张着,而说到好笑、心酸的事,二人一同且笑且泪。
顾之深一刻不放松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孩,有许多瞬间,想飞回过去,再与她经历一遭。
可渐渐地,他终于听出来,南谙有点不对。
“我觉得自己长大了,变老了。”
她淡笑道:“但这没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说幸运。经历的越多,见识了更多的可能性,便更容易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换言之,便也更容易去看清,什么事情是徒劳且无意义的。”
“不是么?”
顾之深没说话,表情凝住,他想制止她,也不敢制止她。
“顾之深,”南谙下了很大决心,“所以,到此为止吧,于我俩而言,纠结过去,只会让未来变得更糟。”
他的情绪在内心翻涌,而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波澜,很久之后,才道:“吃饭吧,菜凉了。”
顾之深喉头翻动,有些干渴,于是把南谙刚刚为他布的酒一饮而尽。
他觉得自己非常像一个奔驰在旷野沙尘中的信差,不远万里,翻山越岭,终于来到那人面前,那人却突然对他关上一扇门。
他能做的,也只有拿出水囊来喝一口,然后坐在这人的门口,等待天亮再一次把信送上。
南谙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她再次苦涩开口:“别在勉强了好吗?”
无力到极限的人,有时候反会生出一种质问天地的气势,顾之深冷笑出声:“勉强,多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