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吃得多,长得越快,鸨母就会越容不下她。
现在她却只想快点调养好身子,能够用最漂亮的模样去见沈郎君。
只可惜,调养太慢了。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养好样子。
想到这里,能够见沈郎君的兴奋似乎都减弱了一些,樱娘带着几分沮丧,不敢再抬头看沈凤璋了。
一身粉衣,柔弱稚嫩的小姑娘羞怯胆小地低下头。哪怕是沈凤璋这样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禁心软一些。
她声音微微放缓了一些,如同对待小妹妹一般,“你是来向我道谢的?”
樱娘死死咬了下唇,克制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念头,轻轻点了点头。她多想用眼眸贪婪地描摹沈郎君的轮廓,但她更怕自己的眼神会引起沈郎君的警惕和厌恶。
沈凤璋并不擅长和樱娘这样性格柔弱的人相处。见状,她直接道:“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何况,茶娘帮我办了事,这是我答应你阿姊的。”
沈凤璋的原意是想让樱娘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听了沈凤璋的话后,樱娘又将双手绞在一起了。
阿姊帮郎君做了什么事,她也可以帮郎君做事!
樱娘刚想这样说,却见沈郎君最信赖的心腹刘温昌从外面进来,朝沈郎君禀报道:“郎主,大郎君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说了。评论区惊现列文虎克女孩,居然真能找到裴先生。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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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拥右抱
玄色盔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回京的士兵们如同黑色长龙, 从远处朝着城门蜿蜒而至。行动之间,金戈之声四起。
行进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军中大将。在一群魁梧壮硕、五大三粗的老将之间, 年轻俊朗的青年郎君显得格外醒目。
守在街道两旁茶楼上围观大军回京的娘子们,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 穿着一身银甲,身形挺拔如青松似□□, 年纪轻轻,容貌俊朗的青年郎君,眼中不禁流露几分惊叹痴迷。这些小娘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捂着嘴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她们以往都觉得这些武将太粗俗鄙陋,没想到这位郎君看上去竟然文质彬彬, 比起上场杀敌的武将, 更像一名文士。
有记得一年多前那场白闻楼文会的小娘子, 当即就朝同伴们解释起来。
“子云, 这么久没回建康了。你先回府吧,俘虏的事交给我。”大军主帅看着身旁的年轻郎君, 亲近开口,脸上全是满意。他如今对沈隽越看越满意,恨不得能把女儿嫁给沈隽, 让沈隽做他女婿。
面对主帅的好意, 沈隽没有推辞。他抬手行礼,朝主帅一笑,“那就多谢大人了!”
“子云, 和我客气什么!”将军用力一拍沈隽肩膀,爽朗大笑。本来按沈隽的年龄,还不能以字称呼,但他实在欣赏沈隽这个年轻人,忍不住送了他一个字,提前用了起来。
“好了,去吧。帮我向老郡公夫人问好!”
沈隽离开队伍后,却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白闻楼不远的一家酒楼。
他推开二楼阁子房门,踏进屋子里,屋子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阿隽,来来来,快坐。”
屋子里,张四郎一脸喜色,赶忙站起来引着沈隽坐下。他看着沈隽将胳膊底下夹着的头盔放到一旁后,在桌旁坐下,脸上显出几分赞叹之色。
仔细打量了几眼沈隽身上锃亮的银甲,张四郎仿佛闻到了上面冰冷的血腥味。他脸上不由流露感慨之色,“阿隽,你当初去从军的时候,我还一力阻止你,没想到短短一年多的功夫,你竟然能走到这么高的位置。”
张四郎真心实意替沈隽感到高兴。他亲自替沈隽斟上酒,举起酒杯,“来,阿隽,这杯酒我敬你!”
沈隽温和而笑,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张四郎大笑,“阿隽,你就别谦虚了。军功都是实打实拼出来的,哪有什么运气好不好的事。”他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幸好你从军去了,不然留在建康,沈凤璋肯定不会让你出头。她肯定还会继续打压你。以她的地位,想要压着你,不让你出头那真是太简单不过了。”
沈隽听着,面带微笑,默不作声。旁人都以为沈凤璋厌恶他厌恶得不行,唯有他自己知道,沈凤璋是如何迷恋他,如何爱慕他。每每想到旁人都只看到沈凤璋的伪装,只有他看破沈凤璋真正的心思,心里就涌上几分微妙感。
张四郎没有察觉沈隽内心的想法,他把沈凤璋这一年多里做的事简单和沈隽说了说。尽管说时,张四郎脸上带着鄙夷,仿佛对沈凤璋这种依仗圣宠,目中无人、猖狂跋扈的行为极为不屑,但说完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
“沈凤璋本事还是有点的。”
张四郎抬眸,看着面前的沈隽,想到沈凤璋,不由感慨万千,“阿隽,现在想起来,明明才过去一年多,但就觉得恍若隔世一般。谁能想到,当初籍籍无名的沈家大郎君会成为我朝最年轻的将军,那个往日里跟在世家子身后四处钻营的沈凤璋,会有今日这般造化。”
“世事难料。”张四郎感慨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朝沈隽笑起来,笑容里带了点调侃,“阿隽,你知道吗?沈凤璋如今在建康,还有个风流浪荡子的名号。”
咔嚓。
沈隽能感觉到,握在手中的酒杯被他不慎握出了一道裂痕。他不动声色将看似完好的酒杯放在一旁,抬眸朝张四郎开口,脸上笑容越盛,“风流浪荡子?这是怎么回事?”
张四郎并未察觉到沈隽方才一瞬间的失态。他回想起前段时间的状况,朝沈隽笑道:“沈凤璋竟然将一对姐妹花一道接进府里安置下来。其他人给她送美人,她也全部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沈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淡声道:“那也不能说明沈凤璋风流浪荡。”
张四郎大笑几声,“阿隽,你是不知道沈凤璋是怎么对那对姐妹花的,据说宠得不行。不过嘛,沈凤璋这个年纪这个性格,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足为奇。”他朝沈隽挤眉弄眼了两下,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沈隽一边应付着张四郎的话,一边脑中还在想张四郎方才所说的事。
他一直以为沈凤璋在建康对他茶不思饭不想,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对姐妹花左拥右抱?沈隽感到心里有些微妙的古怪与不快。
他深吸口气,连张四郎现在在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脑中只有他方才所说的,沈凤璋快意潇洒、左拥右抱的事。
沈凤璋居然……
沈隽告别张四郎,回到郡公府的时候,心里已经对府上情况有了些准备。然而一进府,看到府里各处那些气质容貌各异的美人,他心头仍有些不适。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沈隽朝着引路的仆从问道。
如今的沈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没有地位的私生子。听到他的问话,仆从连忙殷切回答道:“这些都是外人送给郎主的。郎主觉得不能让她们在府上白吃饭,因此府里都给她们安排了活。”
沈凤璋那时候虽然收下了这些美人,但心里对这些时不时要制造偶遇,把她当香饽饽一样争来争去的美人们没什么好感。索性让管事们都给这些人安排点活干。
听到沈凤璋如此辣手摧花,丝毫不怜香惜玉,沈隽俊朗如玉的脸庞上显出几分笑意,他微微感慨,仿佛兄长见到幼弟胡闹一般,带着几分包容与无奈,“二郎年纪小,做事多少有些任性。”
一旁的仆从不敢接话,垂下头带着沈隽继续往前走。
走到石桥上时,一绿一粉两道身影正好从另一头走过来。
沈隽现在身份虽然已是今非昔比,但在仆从心中,这一年多来,最敬畏的还是府里主人沈凤璋。见到茶娘和樱娘,想到郎主对她们二人的喜爱,给沈隽领路的仆从赶紧满脸堆笑,带着沈隽往旁边一站,殷切地朝茶娘开口。
“娘子,你们先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发晚了。
本来想稍微睡会儿再写,结果睡过头了orz
先这么多发上来。明天多写点。
中秋快乐!大宝贝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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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帽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反应极快的沈隽, 听到仆从口中所言,一时竟然微微愣了一愣。
他在军营这么久, 除了最初那段时间, 后来哪个见到他不是口称一声沈校尉,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回府之后,竟然要给两个婢女让路。
沈隽眼眸沉沉, 微微眯眼, 望着对面一对姐妹花, 心中颇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城府极深,沉得住气, 并未当场发怒,而是朝一旁的仆从看去。仆从脸上堆满笑, 满是讨好,“茶娘子,您是从郎主院中过来吗?”
一身浅绿色衣裙的茶娘在对面站定,她朝仆从温和一笑,抬眸看向站在仆从身旁,身材挺拔高大, 容貌俊朗坚毅的陌生郎君。想起上午在书房里听到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问道:“这位就是大郎君吗?”
仆从闻言,赶忙替茶娘介绍道:“这位就是府里的大郎君,茶娘子刚来不久,还未见过大郎君。”他又偏头, 替沈隽介绍茶娘姐妹。
“大郎君,这两位分别是茶娘子和樱娘子,是郎主跟前的得意人,刚来府上不久。”仆从还想再说,却被沈隽含笑着打断。
“早已听过两位娘子之名。”沈隽收敛眼眸中的冷色,露出些许温和之意,朝两人含笑开口,“阿璋年纪小,这段时间多亏有你们照顾。辛苦了。”
樱娘一直站在茶娘身后,只在见到沈隽第一眼时看过他一眼,随后就一直垂下眼眸,一副羞怯文弱的模样。此刻听到沈隽的话,她才再度抬头看了沈隽一眼。
方才那句平常的客套之语,听在她耳中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借着阿姊的遮挡,她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了沈隽几眼。
明明沈家大郎君看上去温和友善,然而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樱娘盯着沈隽,心中皱眉。
和樱娘不同,茶娘并未感到丝毫不对劲。听到沈隽所说的话,她赶紧小心谨慎地表示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说完之后,她主动退让到一旁,看着沈隽脸上带着温柔如水的笑,“大郎君先请。”
樱娘心里不赞成阿姊的做法,但她并未说什么,而是跟着茶娘一道站在一旁,给沈隽让路。
沈隽并未说什么,一旁的仆从倒是赶紧诚惶诚恐起来,“这如何使得!”整个建康谁人不怕郎主,茶娘姊妹又是郎主最近极为看重的,郎主又那么厌恶大郎君。若是让郎主知晓自己最看重的女人竟然给大郎君让路,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仆从那满是惊慌的声音,沈隽下意识握紧双拳,眼眸里冷光转瞬即逝。他抬眸时,已然恢复平时温和谦逊的模样,“既然如此,还是你们二位先行吧。”
茶娘坚决不肯,她虽然声音柔柔的,但却站着不肯动,坚持要让沈隽先走。
一番谦让之后,终究还是沈隽带着人先离开了花园。
花园里,樱娘望着沈隽离去的背影,想了想朝茶娘低声道:“阿姊,你方才不应该给沈家大郎君让路。”
“樱娘?”茶娘看着小妹,声音不解。
樱娘神情柔弱,说话的语气却带着理所当然,“阿姊,我们的命是郎主救下的。郎主不喜欢大郎君,我们当然要和郎主站在一起,怎么能对大郎君那么客气呢?”她犹豫了一下,仿佛担忧害怕一般,小声道:“郎主会对阿姊你生气的。”
听着小妹天真的话语,茶娘忍不住笑起来。她伸手扶正樱娘发间的发饰,声音越发温柔,“你还小,不懂。”
沈大人是心中有丘壑,有大世界的人,她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就算在意,有些事她也要做。大郎君身份地位早已是今非昔比,她虽然不懂官场上的事,但也知道沈大人如今被众人忌惮,四面树敌。
大郎君和沈大人到底是同父异母的亲人,哪来隔夜仇,如果能够化敌为友,对沈大人帮助极大。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到沈大人。
听了茶娘的解释,樱娘心里却不怎么认同。她不觉得以沈郎君的性子,会喜欢阿姊这样的做法。然而,阿姊就是这样的人。她既然认定帮沈郎君修复和沈隽的关系对沈郎君好,就不会放弃。樱娘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她只能任由阿姊去做,同时在一旁为她遮掩一二。
茶娘果然如她所言,对沈隽非常客气,甚至多有讨好。樱娘看得心疼,想拦却拦不住,她甚至更担心沈郎君知晓阿姊的所作所为后,会厌弃阿姊。她之后又和阿姊谈过几次,然而茶娘每次都把樱娘当做小孩子,坚持自己的想法。
樱娘只好尽力替茶娘遮掩。
然而整座郡公府都在沈凤璋掌控之中,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只有她不想知道的,没有她不知道的。
和樱娘预想的不同,沈凤璋知晓这件事时,并没有特别生气,毕竟茶娘在她心中的地位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高。
有些不解倒是真的。沈凤璋没想过茶娘是因为想替她和沈隽修复好关系,她只觉得这莫非就是沈隽的男主魅力?轻而易举就吸引走了茶娘的注意力?
作为被茶娘有意讨好的对象,沈隽感受最直接。他能感觉到茶娘这些举动并非出自爱慕,反而和曾经的沈湘瑶一样,都带着其他目的。
至于这目的是什么?不外乎是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然而,和面对沈湘瑶不同。尽管茶娘也是想从他身上获利,沈隽心里却莫名有几分愉悦。他觉得这是因为他能在心里大肆嘲笑沈凤璋眼光太差。
不过,没想到沈凤璋竟然对茶娘如此……用心。明知她生出二心,竟然也没有处罚她,收拾她,而是放纵她。
想到此,沈隽眼眸转冷,勾唇淡笑一声,沈凤璋既然这么舍不得这个婢女,那就别怪他好好利用这件事。
……
沈凤璋起初并不在意茶娘的行为,但很快,这件事就发展到她想不到的程度。
这日下朝,沈凤璋如往常一样走出大殿,朝郡公府牛车走去。
还未登上牛车,就有人从后边喊住她。
沈凤璋扭头一看,发现喊住她的正是袁九郎。
她站在原地,微微抬眸,神情颇为冷淡,“何事?”
往日里对沈凤璋态度敏感的袁九郎,今日却没计较沈凤璋这种态度。他朝沈凤璋不怀好意一笑,“沈大人,我听说你尤为宠爱的那名姬妾,最近似有琵琶别抱之意。 ”
不等沈凤璋说什么,袁九郎又继续说道:“沈大人,你如今一心忙着庆典的事,可别等到后院起火了,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
说完这话,袁九郎站在原地,颇为期待地看着沈凤璋。在他预想中,作为一个男人,知晓宠爱的姬妾有背叛自己,改投他人怀抱的意思,怎么着也得脸色难看,怒火攻心,丢尽脸面。
万万没想到,听到他这么说后,沈凤璋竟然气定神闲,神情丝毫不变,只淡淡开口,“袁九郎,你有空关注这些事,不如考虑考虑如何帮袁三郎脱罪?”
袁九郎脸色猛然一变,青一阵紫一阵。他来嘲笑沈凤璋,当然也有借此发泄报复兄长因沈凤璋获罪的意思。
被沈凤璋如此直白地点出来,袁九郎一时间恼羞成怒,怒声喊道:“呵!沈凤璋,你就算权势再高又怎样?!还不是连心爱的宠姬都要弃你而去!绿云罩顶的感觉如何?!”
下朝的官员尚未全部离开,听见宫门口袁九郎突然爆发的喊声,这些人心头全部一震,情不自禁停住脚步,不敢再过去。
沈大人后院起火的消息,他们最近隐隐也听说了。但没人敢直接跑去沈大人面前说。没想到袁九郎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真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说起来,那个宠姬看上的对象似乎就是沈大人的兄长沈隽?这个沈隽,不仅在军营里本事大,没想到竟然还能让沈凤璋的宠姬改变心意。
早已经有上朝资格的沈隽站在不远处,遥望着宫门口形成对峙之势的两人,面上不显,心中却略显愉快。
“阿隽,我听说沈凤璋那个宠姬,是对你芳心暗许了?”张四郎同样看到了刚才宫门口发生的这一幕。他想起这两天听到的传闻,忍不住朝沈隽揶揄一笑。
沈隽脸上神情一肃,一本正经开口道:“四郎,你不要乱说。阿璋喜欢的那个宠姬和我并无干系。”
张四郎当然知道,以沈隽的为人,决不可能和弟弟的宠姬发生点什么。不过,一想到沈凤璋宠爱的姬妾,竟然喜欢上沈隽,他心里顿时幸灾乐祸起来。那个宠姬倒是挺有眼光,知道阿隽才是真正的良人。
“我当然是相信阿隽你的为人。不过这事真是太让人痛快了,沈凤璋当初这么欺负阿隽你,如今总算是报了仇。我倒要看看,沈凤璋这回要怎么下台!”
作为一个男人,被当众说戴绿帽子,这可是奇耻大辱了!
沈隽微微一笑,他也觉得沈凤璋这回肯定要气坏了。她越生气,自己便越开心,正如张四郎所言,能把以前那些仇都报了。
更何况,他就不信,茶娘害沈凤璋陷入这般境地,回去后,沈凤璋还会继续宠信茶娘!
也该让沈凤璋知晓,她的眼光到底有多差!
所有人都觉得沈凤璋这回难了。
守在宫门口的内侍早已悄悄回宫去禀报当今至尊了。
沈隽脸上带着浅薄的微笑,打算出去替沈凤璋解围。
就连站在宫门外不远处的裴珣,都动了动脚步,想要走上前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沈大人,奴对您一片忠心!绝无任何背叛之意!”
宫门口的牛车上,一名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扶着另一名浅绿色衣衫的小娘子,从车上下来。
那名浅绿色衣裙的小娘子一下车就快步冲到沈凤璋跟前,跪倒在地,连声磕头。
“奴绝无二心!此生,生是大人您的人,死是大人您的鬼!如有违此誓,信女愿遭天打雷劈!”
作者有话要说: 你看这帽,又大又圆
你看这绿,又深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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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娘跪在地上, 满心后悔。她只觉得如果能调节好沈隽和沈大人之间的关系,会对沈大人有极大的帮助。没想到却疏忽了自己这番行为在外人眼中的意味。
虽然她自己知晓,她和沈大人之间清清白白, 沈大人只把她当做普通平常的煮茶婢女。但在外人眼中,她和沈大人关系匪浅,是沈大人身边人。
只要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大意, 让沈大人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 茶娘觉得自己哪怕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幸好今日她和樱娘有事, 两人一道在牛车上等沈大人,不然岂不是要等这件事传得满城风雨之后, 她才最后一个知晓?!
茶娘叩头声音越发清脆响亮,口中更是格外坚决,“奴对郎主绝无二心!”
这桩风流韵事中的另一名主角会突然出现在宫门前,谁都没料到。这也太巧合了!不过,见到茶娘这番信誓旦旦的模样,谁都不奇怪。
沈凤璋是什么人?杀人如麻, 睚眦必报, 心狠手辣。这个茶娘能在她眼皮底下生出二心, 勾搭情郎已经是胆大包天,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 再承认自己当真移情别恋!她还要不要命了!
大多数人不敢触沈凤璋的霉头,只想顺着茶娘的话,圆完场,粉饰太平。偏偏有人不肯让沈凤璋好过。
“你说你对沈凤璋一片忠心, 绝无二心,那为何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袁九郎居高临下打量着茶娘,眉眼间满是咄咄逼人,“无风不起浪,你倒是解释解释自己为何那么做?”
茶娘跪在地上,咬着牙。她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不能说是因为担心沈大人将来失势,四面楚歌,想让沈隽看在手足份上,拉沈大人一把。若是连沈大人身边人都担心沈大人要失势,那会大大降低沈大人在外人面前的威望。
尽管是炎炎夏日,宫门前却听不见一丝蝉声聒噪。所有蝉都早已被人粘走,不得扰宫中贵人清静。在一片寂静之中,跪在地上的绿裙娘子低声开口。
“奴与小妹姊妹情深。奴不忍见郎主与兄长关系势同水火,所以有心想请大郎君出面,缓和与郎主的关系。”跪在地上的绿裙娘子声音顿了顿,流露满腔悔意,“是奴自作主张,反让郎主被人误会!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奴大可一死自证清白!”
她说着,抬起头,那张温婉动人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似乎下一秒,就会朝着宫门撞过去!
茶娘声音柔婉,不急不缓,她方才说话时,又丝毫不见躲闪、心虚之色。
恰在这时,一直搀着阿姊,躲在阿姊身旁,看上去文弱苍白的小娘子也忍不住开口,“阿姊当真不曾对郎主生出二心。郎主救了我们姊妹两人的命,又是那般,那般……”
苍白文弱,仿若春日里一朵初绽白花的少女停顿了一下,脸颊两侧浮起薄薄的红晕,让人一看便知心底的少女情思。
忍着胆怯与羞赧,樱娘低声,细弱蚊蝇,“郎主郎艳决绝,举世无双,无人能及。阿姊又怎么会……怎么会……”
尽管樱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谁都知道她未尽之语是什么。
人人都转头朝另一旁的沈隽看去。方才众人看向沈隽的目光有多歆羡,此刻就有多复杂。
传闻中对沈隽芳心暗许、移情别恋之人,这会儿义正辞严否决自己对沈隽有心思。同时阿哥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娘子,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沈隽贬得一文不值。连给沈凤璋提鞋都不配。
上一刻,众人还觉得这桩风流韵事里,沈隽稳坐钓鱼台,是真正的赢家,沈凤璋则是那个连宠爱的女人都看不住的失败者。这一刻,局势瞬间转变。
传言里,沈凤璋宠姬恋慕沈隽,简直就是个笑话。都到这个地步了,谁看不出来,这两姊妹分明是对沈凤璋情根深种。
作为站的离沈隽最近之人,张四郎也收获了一部分异样的眼光。他只觉浑身上下似乎都要烧起来一样,实在难以想象真正接受众人眼神的沈隽要多难堪尴尬。
沈隽原意只是想借茶娘这次送上来的机会,让沈凤璋好好丢回脸,好抵消原先那么多年的欺辱之仇。同时,一箭双雕,让沈凤璋看清茶娘趋炎附势、投机取巧的为人,抛弃掉茶娘。
眼下这一切确实超出他意料。
然而,和张四郎想的不同,沈隽心肠黑,脸皮厚,所谓的尴尬,只在他心里停留了一瞬,便尽数消失。他朝跪在地上的茶娘微微一笑,脸上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茶娘子是因着这目的才……”
沈隽声音稍稍停顿一下,继续开口,“阿璋以前年纪小,性情颇有些孩子气,不过我从未放在心上。”他脸上露出惭愧之色,“是我这个做兄长的失职,竟然让人误会一直记恨着阿璋,还要阿璋身边婢女操心此事,最终竟惹出这场流言蜚语。”
“茶娘子。”沈隽看向茶娘,眼眸温和带笑,恍若翩翩如玉佳公子,萧萧肃肃,光风霁月,“下回若还有这样的事,不妨直说,也能省去一桩麻烦。”
张四郎赶紧在一旁搭腔,“是啊,这段时间,阿隽忙着避嫌都来不及。你一个婢女,自作主张,不仅害了你家郎主,还害阿隽名誉受损。”
随着沈隽说完这番话,众人都将视线投向茶娘,心里觉得沈隽说的也有道理。这本来就是主人家的事,你一个婢女掺和什么,掺和进去就算了,还如此不谨慎。
连茶娘自己也觉得这回会出现这桩事,全都是她不好。她低下头,满心羞愧,恨不得以死谢罪。
在一片谴责轻鄙的目光中,站在茶娘身边的小娘子发出怯生生的声音。
“阿姊虽然没有直说,可是——”
见所有人都将看向她,樱娘小脸一白,满是紧张之色,她双手绞在一起,咬了咬唇,吞吞吐吐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将府里的事说出去,也不会被人误会,传成这样。”
樱娘小心翼翼转头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凤璋,又立马收回视线,满是羞怯,“郎主精明能干,府里上下全都是以郎主马首是瞻,绝不会有人敢将这种曲解真相,有损郎主威望名誉的谣言散布出去。”
她扬起小脸,满是迷茫,一副混沌不解的模样,“那会是谁把府里的事乱嚼舌根,说出去呢?”
樱娘轻轻地啊了一声,胆怯地看向沈隽,小脸上满是忐忑与害怕紧张,“大郎君手足情深,不计较郎主昔日年少轻狂,可是大郎君身边的仆从,会不会……”樱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看上去似是对自己提出这样的猜测万分羞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沈隽抬眸,朝樱娘看了眼。他回来这几天,只知道沈凤璋对茶娘另眼相待,茶娘也温柔小意。樱娘整日躲在阿姊身后,胆怯懦弱,仿佛离开了阿姊就活不下去一般。没想到,这才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他看着樱娘那张故作无辜柔弱的脸庞,眼底冷光一闪。茶娘是个蠢的,这个却是个又毒又坏的。
想要三言两语把责任推到他身上?那也要看他肯不肯认这个罪名!
沈隽张口,不慌不忙,刚想澄清一切,替自己辩白,谁料——
作壁上观许久的沈凤璋直接开口打断沈隽的话,半点不给沈隽解释的机会。
沈隽一口气梗在心头,不上不下。
“诸位,这天色也不早了。诸位不急着往府衙去,反而都聚在这里,这般悠闲,不若由我去向陛下说一声,今后早朝延长一个时辰?”
听到沈凤璋冷冷淡淡的声音,见到沈凤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在场众人心里猛然一抖,瞬间回神。他们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在这里看这位的私事?!
“哪里,哪里。小人——”在场众人急忙想为自己辩解,想在沈凤璋那儿挽回一二。没想到沈凤璋说完这话后,根本不曾理会他们,只朝着那对姐妹花抛下一个走字,便径直往停在宫门外的牛车走去。
独自离开的郎君身形高挑,从背后看,已然具有青年模样。深重的玄色衣袍在风中翻飞,绣在暗处的金线在阳光下隐约闪耀,显出几分尊贵,又显出几分高高在上的漠然。仿佛方才众人讨论在意的这些男女韵事,于对方而言皆是虚妄。
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众人心中一时竟不约而同生出一个念头。以那人出尘疏离,清贵高远如天边淡云一般的气质,当真会看上一个婢女?此时此刻,将方才那些乌七八糟的风流韵事往对方身上套,仿佛都成了侮辱对方一般。
在这些人中,有人的心情却格外不同。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隽。
他看着茶娘等人跟在沈凤璋身后,爬上那辆绣着篆书沈字的宽阔牛车,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不由重重摩挲了一下指节。
仿佛一拳重击落了空,沈隽心中满是不渝与烦闷。
沈凤璋这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婢女一个蠢一个坏,害她被人误会绿云罩顶,她却丝毫不介意?竟然还记得喊上那两人?倒是把站在一旁的他,视作无物?!也对,以她往日来看,她钟情一个人,不就是会全心全意对对方好,全然不计较其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