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卫思君的声音突然停下了，或者说一切的声音都停下了，跑动声，哭喊声，拍门声都消失了。
季笙睁开眼，那些人都静止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动也不动。
他转过头看身边的卫思君，卫思君正看他，见他转头来看自己，突然牵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原来，你便是这样知道的啊。”
六十二
“甜甜...”季笙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只好低声叫他满含甜蜜的小名。
卫思君睁着他那双异瞳其中蓄满水色，转头环顾了一下这充斥着死亡的大殿声音颤抖着问他，“季笙，你也觉得我疯了是不是？”
“甜甜...”季笙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才能给予他安慰，才能让他显得不要那么仓皇无助。
他抬起手，依旧碰不着眼前好像随时都要消散的人，只能握紧手对他道，“我们，出去吧。”我想碰碰你。
“不出去。”卫思君拒绝了，他转过头不去看季笙，强迫自己将眼里的泪收回去。“既然都已经看到这了，就看完吧。你总要知道的，这些我说不出口的事，你还是自己看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这些小秘密吗？我陪你一起看。”
“不看了。我们回去吧。”季笙站起来抬手便要打碎那梦境基石，但这空间只略微震了一下又稳定下来。
“甜甜？”季笙低头看他。
卫思君仰头看他，强自笑了一下，“这毕竟是我的梦境嘛。”
说着他站起来率先朝王座下走去，季笙恐强行破梦会对他造成伤害，只得跟在他身后。
大殿的门缓缓在他们面前打开，原先漫天红云的黄昏之景已被湛蓝的天空覆盖，天上飘着几朵薄云，很白很白。
“再往后也没别的可看的了，无非是人族打过来，魔族反扑，哦，是我们魔族，顺便又屠了一座城。”
卫思君自顾自的朝前走着，“然后就是我魔族落败，他们围我于魔殿前，要将我斩杀。”
“对，就是这样的天气。天很蓝，云很白，适合出外踏青赏花。”卫思君站定抬头看了看，再低头周边已是人声鼎沸，地上站着的，半空立着的，握着武器，群情激愤叫嚷着杀了他，杀了他。
季笙随着他走过虚假的人群来到中央被围起来的空地上。
魔神卫思君捂着被洞穿的腹部单膝跪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他那日穿的白色衣袍早被鲜红的血液晕染斑驳，依稀可见些许黑色流光。
他的面前站着身披鲜红战甲握着长枪的卫城主，他的周边守着他的各位叔伯，甚至还有平日里并不怎么出门的红姨。
“原来我那时便是如此狼狈啊。”卫思君站在一旁仔细看了两眼，略显凉薄的笑了笑。
季笙袖中手收紧，沉默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