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在左手边的第二间房。”
律青一愣，抬眼看她。这个房间的确陌生到他认不出，家里面有个女人自然是不一样，在母亲离开之后，也有很多邻居给自己父亲介绍合适的对象，他父亲外表看起来挺能糊弄人的，正当壮年，有一套房子，儿子夜不小了。可他父亲那几年着实不正干，喝酒赌博找女人，好在他心里多少有点数，玩得也都不大。谁特美想到他会跟洗头店得女人在一块，刚开始看笑话得人也不少，可后来，两人过得也不错。日子还是过给自己看的。
律青一直不想回这个家，甚至连自己得奶奶也不敢看，无非就是清晰地明白，没有人再需要他了。以前得话，哪怕再累，他的父亲，他的奶奶，都是他的。果真自己是个灾星吧，离开了他之后，每个人都过得很好。恍惚中，池墨拉住了自己的手。律青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对了，原本是杂物间，家里地方小，人又多，好不容易才整出来的，准备让妞妞住。可妈说妞妞是个大姑娘，在原本的房间住习惯了。等上高中了，就让妞妞住校，空出来的房间让妈住。”
她的这一番话把自己摘出去，言外之意也没怎么复杂，不过就是展示自己地位，以及自己多善良……行吧，她开心就好。
律青点点头，打开了屋门。
房间里面贴着米黄色的墙纸，狭小的单人床上面放着小褥子，摇篮堆在墙角，上面放着小孩子的衣服。小孩的碰碰车放在门后面，应该是常用的，这个弟弟已经快两岁了，时间过得还挺快。奶奶是个爱干净的人，屋子里面的东西虽然多，但都整整齐齐，她穿着青色的布衫，黑色的长裤，坐在床边用扇子给他扇着风。立地风扇在墙角放着。奶奶是怕声音太大，吵着他睡觉。
“青娃来了。”奶奶放下自己手中的扇子，站起来，可能是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腿有点麻。律青连忙走上去，扶住她。
“我们出去说吧，别吵着弟弟睡觉。”律青看着床上睡得正好的小孩。
“你看看你弟弟，他的鼻子跟你长得很像。你小时候比他乖多了。不哭也不闹。”奶奶声音很低地说着话，跟他们走了出去。
池墨看了两眼床上的小孩，在听到奶奶说的话之后，脑子里面构想出律青小时候。毕竟是兄弟，要说相似肯定是有的，但律青肯定是最好看的，律青的五官很有江南味道，初看可能不会留下很深的印象，但只要细品就会发现其特殊之处，清秀，干净……这些美好的字眼都可以放在他身上。比起最开始的清冷自持，现在的律青变得温柔很多，这些改变都是因为自己。想起来就很自豪啊。是自己改变了他呢。从决定回来开始，律青就经常失神，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有很多次池墨都想说，要不就不去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他没有说出口，能做一个了断也是好的。
“奶奶身体怎么样？腿还疼不疼？”律青的手被她握住。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过往的怨恨和嫉妒原本是高山上凝结的冰雪，在接触温暖的时候瞬然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