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离走到他的身边，拉开宋珩的手，将一瓶药粉散了上去，回头看向洛亭。
“解气了？”
“我想的是挫骨扬灰。”洛亭看着在地上压抑痛呼的宋珩，轻声道：“我那日在此殿见他——”
乐离搀扶起宋珩，闻言打断她，“长春殿？”
“对啊。”洛亭继续说，“他在破败的房子里，见不到几分好天色时，也是满心仇恨；如今当了皇帝，住在奢华的宫殿里，也是一如往昔。”
“真该死！”洛亭突然拿刀刺向宋珩。
乐离一个闪身，带着宋珩离她远了些，充满怜爱的看着她，道：“要是那日是宋暻死了呢？
小亭，不要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冲动。”
“宋暻？”洛亭随意的坐在地下，仰头看着软榻上的师傅和宋珩，道，“谁知道呢？他不是没死吗？说不定我会扶棺一大哭。”
“你不会。”乐离垂头看她，笑意不达眼底。道，“即便我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哭。林怀顷是你的心向往之，他死了你的梦也碎了。”
宋珩低咳了几声，隐晦的看向外间，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想得到的，你早就明白是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乐离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却被洛亭躲开了。
乐离继续道：“被我亲手所毁。”
洛亭赤红了一双眼，瞪着乐离，本就十分吃力的身体忍不住颤抖，重重咳出了几口血。
“好孩子。”乐离走过去拥住她，轻轻的帮她顺气，“不要一提这件事就如此激动，杀人不是你的错。”
洛亭奋力推开他，起身走到书案前，闻言竟然笑了。
“那是谁的错？！怪那些人没学的如同我一样吗！”洛亭几步退到墙边，不住的喘息，“怪他们竟然不知道有备无患、不知道这世上有蛆虫以血为生吗！”
“还是怪你教的好？”洛亭泪眼婆娑的看着乐离。
多少年，他都没有见过洛亭这个样子。
“是我的错。”乐离叹道，“可是，如果一直在江南，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是你一定要杀我，又天真的跑到帝都来。
洛亭不自然的瞥向外间，却一时僵住了身子，不敢移动分毫。
宋暻一身戎装走了进来，面色不虞的看着洛亭，轻道：“你好了？便就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