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隐收手,略略沉吟,“一切平安,他身上的陈年旧伤,也已经没了。”
包括……天刑之创。
一切都终结在祭塔的那一刻,包括天刑旧伤。
那个人的生命,亦是如此。
因此这番重新回来,就是——新生。
“啊?”
顾子铭愣了愣,一时间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那……那其他……”
记忆呢?这个人总不能这么一直下去,永远都不认识自己吧?
那……那他也愿意守着他。
可到底还是想要让他记得的。
庄隐拢了拢衣袖,眉目不动,起身准备告辞,“顾家主觉得,这重要吗?”
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如果时机到了,家主所想的一切,自然能够得偿所愿。”
呃?
顾子铭一脸懵圈。
“你别……你别急着走啊?”
他本想叫住庄隐,买奈何庄隐动作极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哎?我说你……”
他刚要起身追出去,手腕就被一只手拉住。
下一瞬,身边响起一道低沉喑哑的男音。
“很重要吗?”
顿了一顿,声音的主人又重新开口。
“你想让我记得的东西,有多重要?”
顾子铭扭头过来,倏尔对上男人澄澈幽深的瞳孔。
男人定定望过来,语气清冷,听不出情绪,可顾子铭还是非常精准的察觉出他言辞中的不满。
是啊……很重要吗?究竟有多重要?
顾子铭冷静下来。
他重新坐下来,靠着男人身边坐,故意挤出一块地来,伸手抱他。
“只是我不太甘心而已,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讨好的蹭了蹭男人脖颈,一路蹭到下巴,“只要你回来了,一切都不重要。”
有些事情,着实是他魔障了,六年过去,日日夜夜的无尽等待,只要能把幕慕暮这个人等回来,就算面目全非,毫无记忆,可那又怎么样呢?
不怕,只要这个人在,其他的什么都不怕。
顾子铭骤然笑出声来,抱着这人,仰面亲吻他精致的下颌。
“不要走了,永远留下来,好吗?”
男人眉眼不动。
忽然之间,他眼睫陡然颤了颤,继而深吸了一口气,反手扣住顾子铭后脑勺,直接将人拎起来,丢到床榻之上。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极快,顾子铭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觉得天旋地转,重重栽到床榻之上。
“哎呦……哎……”
抱怨的话还没吐出来,就见身上压过来一个长长的影子,唇齿之间,卷入缠绵。
床帐落下,一切尽在不言。
春宵帐暖,六年来,顾府难得迎来了一次真正的春天。
顾子铭几乎哭出来。
他早就不再是六年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这六年里他经历过无数风浪,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气势,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依旧稚嫩而欢喜。
“凤歧……”
“我喜欢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