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七染惊愕地怔在原地，甚至忘却了避开他，直接被逼到了墙角。
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理智已被怒火焚烧殆尽。
男人抬手，一拳就要砸来，凉七染认命的闭眼，耳畔擦过破风之声，一拳砸在她背后紧靠的墙壁上。
她惊地侧过头，在顾殊言的拳头与墙壁相接处，流下鲜红的血液，可想而知，他那一拳是真的怒了。
“阿染，你在气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记起你？”
疼痛拉回了在崩溃边缘的顾殊言，他看着眼前人，那张容貌在他泛红的眼里与千年前的相叠，一股颓败涌上来。
阿染……重重地落在凉七染的心上，他记起来了，可是他怎么会记起千年前的事？“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她慌乱地要离开，却被他紧紧地搂入怀里。
“阿染，你骗不了我的。”
哽咽的声音让凉七染一下忘记了自己应当推开他，“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气，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我不该将你忘了，我……你原谅我一回好不好？”
“殿下，你喝多了。”
凉七染感觉搂着自己的他在颤抖，她强忍着没有去环住他，可也不知道她到底该如何做了，任由他抱着自己。
“殿下，我扶你回去休息。”
“凉七染！”
顾殊言不明白都这样了，她为何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当真是心狠。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
如果你不想让我发兵妖族，我不发兵就是了，只要你不走，好不好？你不走，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只要她留下，他就不发兵妖族，多大的诱惑，凉七染一笑。
顾殊言一把将自己的袖子捋起，手臂上条条刀痕触目惊心，“凉七染你当真是狠心，你知不知道每个日与夜我是如何过来的。”
凉七染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那条条的刀痕有些还余血未干。
“我……”
她眸中漫上水汽，眼前的顾殊言陌生却又熟悉，就好像当年他可以弃大梁子民要与她远走一般。
可是她的妖丹给了他，等在人族待满四十九天后，就算她真的重新成为人，没有心的人如何苟延残喘？连倾华都用了也许不是吗？她不想再骗他，如果陪不了他一世，她不敢轻易的诺他。
“殿下，你真的喝多了。
我是许凉，不知道殿下说的凉七染是谁。
而且，许凉不就在殿下府上吗？许凉能去哪里？”
她的眸光落到顾殊言身后不远处，成湛站在那里摇着扇，而他们的对话，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
“咳咳，殿下喝多了，喝多了。”
成湛见自己被发现，收起了扇子，走过来将顾殊言从凉七染身上扯下来，他笑呵呵地看着凉七染，“我本来听说殿下去了青鲤姑娘那里，想去找他来着，结果发现殿下摇摇晃晃从青鲤姑娘的屋里出来，有些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嗯。”
凉七染点点头，不想多说什么，成湛的解释本并不能对她起多大影响。
唯有那句顾殊言从青鲤房中出来，让她起伏不定的心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