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低吟伴随着那队伍消散在地平线，一切好似都归于平静，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谁也没有来过，谁也没有走。
直到星河漫天，独孤烨才转身离去。
都城繁华如旧，他慢慢地走在街上，见摊贩在卖河灯，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一盏。
护城河旁，独孤烨一人站着。
他望着眼前的河水，眼眸一暗，不知那两盏河灯流向了何处，恐怕早已落入沟渠或者深潭中了吧。
心尖儿忽然一疼，独孤烨哽着喉中难忍的堵塞感，蹲下身，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
今晚没有风，河灯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她走了，你难道也不动了吗？”独孤烨苦笑着，眼睛更觉酸涩。
忽然间，不知从何处来的另一盏河灯顺着水流飘到他的河灯旁边，一股带着热意的风也随之而来。
“阿烨。”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让独孤烨瞳眸骤然紧缩。
他猛地抬起头，心在那一瞬间好像停止了跳动，而后却又疯狂甚至毫无间隙的跳了起来。
莫灵素一身月白色襦裙立在一丈外的桥上，身后是万家灯火，让她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在一片金色中。
她笑意盈盈，脸上虽有伤，但独孤烨却觉得世间在没有谁比她更美。
“你为何不走？”独孤烨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压下冲过去抱住莫灵素的念头，然而语气中却带着欣喜、担忧、害怕和不舍。
莫灵素看着他，一字字道：“满山的木槿我还没看到，我怎能走？”
独孤烨眼眶一热，噙着泪站起身，却不住地笑了出来。
“可是我还没有种。”
莫灵素缓缓走到他身边，含泪笑道：“正好，我们一起。”
她牵起独孤烨的手，未等她紧握，却已被那只微颤的大手牢牢的攥在手里。
“嗯。”独孤烨点点头。
相并的两盏河灯越飘越远，最后融入那如墨的夜色中。
“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两人一愣，最后相视一笑，并肩消失在人海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