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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番外:嫁帝王帝后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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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番外:嫁帝王 帝后新婚

十六章, 帝后新婚//

今年冬季,虽然京城还未下雪,但是京城的气候严寒刺骨, 风声潇潇。

冰月朔二日, 难得天气不再阴沉,阳光明媚, 气温较高。

整个京城都悬灯结彩,京中百姓们几乎都戴喜庆的红色,国喜同庆, 热热闹闹。

从京城的驿馆浮年馆到皇宫,这一路走来, 全部暂停营业的商铺门前挂着绯红色的纱灯和红绸子, 朱色的地毯锦绣延绵, 一条锦绣大街完全陷入喜庆的红色中。

整条锦绣大街警跸一日, 太阳逐渐西沉, 时辰越来越接近昏时, 闭户的商铺二楼窗口处逐渐布满了人群,人-流挨肩擦背的挤在窗台处, 俯视下面的街道,街谈巷语, 热闹非凡。

一家客栈二楼, 有一个虬髯大汉坐在位置上,见大家都凑到窗台, 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不禁扯了扯旁桌那人的衣角,好奇的问了一句,“嘿!这整条街都闭户, 还挂满了红绸纱灯,搞得这么喜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被问到的人转头看着问话的虬髯大汉,笑吟吟的说,“这位仁兄不是京城人士吧?”

虬髯大汉道,“不是,在下是外地来的。”

那人了然,“难怪,你有所不知,今日是宵衣旰食的皇帝陛下的大喜之日,三媒六聘,普天同庆!”

虬髯大汉惊了一惊,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怪不得这么隆重气派!”

那人应和一句,“可不是嘛!陛下的封后大典,自然得大排场。”

为了祝贺帝后大婚,瑞庆帝夏侯默减免了六个月的赋税,夏侯默还下旨,让辰王和京兆尹大人共同给京城的每家每户发一斤肉。

虬髯大汉又好奇地问了一句,“欸!是谁家姑娘这么幸运?”

那人咧嘴一笑,“镇南王的爱女,听说,镇南郡主可是南境第一美人。”

“是么,镇南郡主真是好福气!”

“那可不!”

虬髯大汉愈加好奇,也起身,好奇地挤进窗台朝下观望。

就在这时,忽而有人高喊了一声,“来咯,新郎官来咯!”是稚嫩的幼童声。

唢呐喧天,锣鼓声声,爆竹声炸响,阵阵响声越来越近。

一团团爆竹烟雾,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不疾不徐而来,唢呐开道,响彻云霄。

窗牗处的百姓们欢呼沸腾,欢喜不已。

夏侯默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一袭绣有五爪龙纹的大红喜袍,满头青丝用绯色为主色调的冠束在头上,一身喜气洋洋的派头。

他五官清雅俊美,眉似墨笔勾勒,左眼眼尾有一颗细小的眼尾痣,一惯冷峻的脸庞,此时嘴唇放松,似笑非笑。

跟在夏侯默身后是华丽的八抬大轿,再后面是格外隆重的迎亲队伍,声势浩荡的往浮年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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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的仪仗簇拥而至,停在京城的驿馆——浮年馆门口,夏侯默利落地翻身-下马。

新娘子容瑗头戴凤冠,手执却扇掩面,一身大红凤袍曳地,脚踩红地毯,镇南世子容璟牵着容瑗的手,带着她款款的迎面走出来。

一旁有侍女撒花瓣,落英缤纷。

夏侯默从容璟的手中接过容瑗的手。

她的手白皙细长,纤纤玉指,右手手背上有一颗小痣。

夏侯默触及容瑗的手时,她的手心里面布满了汗。

夏侯默的目光多了一丝柔软,他还以为,胆大的她不会感到紧张。

容瑗的心情喜忧参半,内心忐忑,非常谨慎小心的走好每一步。

新娘坐稳花轿,赞礼高喊,“起轿!”

响彻云霄的唢呐声骤起,喧天的锣鼓声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炸响。

十里红妆,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进入皇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的明灯如昼。

成婚的每个流程,宫里的芳菲姑姑都教过容瑗,容瑗诸般小心,唯恐行差踏错。

容瑗走在夏侯默的身侧,迈上千层台阶,一步一步,道路很长。

容瑗和夏侯默见面的次数不多,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直到现在,她才清晰地意识到,这辈子,她都要和身边这个男人在皇宫里度过余生。

这是大盛最高礼仪的婚礼,备受万千瞩目。虽然成婚的过程比较繁琐,但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这场婚礼复杂漫长,拜天地,祭祖,封后,百官朝拜祝贺。

城楼上,正在燃放焰火,百姓们上街庆贺,陷入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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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亥时,芳菲和梨珠引领搀扶着容瑗去皇后的宫殿——栖梧殿。

栖梧栖梧,凤栖于梧。

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是栖梧殿的主人。

甫一到栖梧殿的寝殿内,容瑗还未坐下,便说她内急。

容瑗如厕时,发现见红了,她震惊,紧接着蹙眉。

按照往常的惯例,不是还有三天吗?

偏偏在今天,容瑗真是苦笑不得。

坐在床上等待夏侯默的过程中,容瑗的小腹开始泛疼难受,闷疼,胀胀的。

容瑗吩咐梨珠给她倒杯热水。

梨珠很快倒了杯热水递给容瑗。

容瑗缓缓的喝了半杯热水,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夏侯默。

浩大的宫宴之上,觥筹交错。

亥正左右,夏侯默来了栖梧殿,把寝殿里的宫女们都屏退出去,本来还有几项婚事的礼仪,只是,夏侯默觉得麻烦,在场的人都不敢违抗,遂纷纷告退出去。

夏侯默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手中执却扇遮面的容瑗。

南境的人骁勇善战,大多女子长得很高,但在夏侯默看来,容瑗的身姿高挑,窈窕纤细,亭亭玉立,她正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床上。

夏侯默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拿掉她手中的却扇,美人如花。

凤冠上缀有翠叶宝石,珠花珠宝翠云,流苏垂在她的肩膀上,却并不显得俗气,流光潋滟,佳人如玉。

她的眉色泽若远山之黛,大大的双眼神采奕奕,看见他时,并不恐惧,朝他弯了弯眉眼,丰润的朱唇微勾,风情大胆的微微一笑,绯红的衣裳衬得她修长白皙的脖子白里透红。

不可否认,她长得非常美,美得倾国倾城。

能拥有这样一个漂亮的皇后,夏侯默觉得很幸运,也很自豪。

只是,这会子,她的脸色瞧着有些苍白。

容瑗忽而感觉到小腹的位置又传来一下尖锐的疼痛,钻心的疼,她忍不住捂着肚子。

见她突然面色痛苦的蜷着身子,夏侯默一震,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肚子疼。”容瑗虚弱道。

夏侯默忙朝外喊了声,命人赶紧去传御医。

“不用传御医,我只是……癸水来了,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次……”容瑗虚弱无力的说,越说脸色越羞红,声音也逐渐变小,气若游丝,“叫梨珠……”

话说到这儿,钻心刺骨的疼痛一下接着一下,容瑗疼得坐不住,轰然倒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紧紧地闭着眼睛,翻滚的疼痛令她眉头紧皱,手紧紧地攥着衾被。

此时的容瑗可谓是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冒汗,羸弱不堪。

夏侯默眉头深锁,连忙唤梨珠进来。

梨珠是南境人士,呆在容瑗身边已有很长一段时日,梨珠知道容瑗每次来癸水都会疼得死去活来,进来一看这情形,加上刚才梨珠已经知道容瑗这次信期提前了三日,便知道容瑗这次信期的疼痛又开始了。

梨珠再给容瑗服下一粒止痛药,煮了杯红糖姜茶给容瑗服下,还递给容瑗一个汤婆子放在小腹的位置暖身子。

容瑗躺在被窝里面,浑身没力气,直到小腹的痛楚得以缓解,她紧皱的眉才逐渐舒展开,累了一天,现在身子又不适,她身心俱疲,很快熟睡过去。

夏侯默站在床边,看不出喜怒,盯着沉睡的容瑗,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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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明亮的辰光从窗牗透进来。

容瑗醒来,夏侯默早已离开栖梧殿,此时的他已经下朝,正在养心殿处理朝政。

容瑗不禁感慨,昨晚他们洞房花烛夜,她刚好来癸水,事情真是凑巧。

今日,容瑗的身子好了些,至少不再痛得那么剧烈,吃罢早饭,容瑗喝了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她身子不适,不能出去到处蹦哒,便坐在火炉边看话本子。

镇南世子容璟来见容瑗。

容瑗兴奋,准备速速奔出去,只是,她现在难受的身子实在不适合一蹦一跳,不得不慢慢走出去迎接。

容璟见了容瑗,行了个大礼。

容瑗始料未及,怔了怔,慌忙说,“哥哥,你怎可跪我?快起来!”

说话间,容瑗连忙伸手拉容璟起身。

“妹妹,礼不可废,如今你是皇后,我见了你,自然得行礼。”容璟轻软道,莞尔而笑。

容瑗嘟了嘟嘴,“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以后你不能再给我下跪。”

容璟不置可否,含笑地转了话锋,“身子好些了?”

昨晚的事情,刚才容璟知道后,特意赶来探望容瑗。

“嗯。”容瑗带着容璟进屋,这种事情,她不好多说。

容璟和她说,别对夏侯默动真感情,否则,以后受伤的人会是她自己。

“我知道了。”容瑗点点头,她知道哥哥是在为她着想。

她和夏侯默是无爱结合,她也明白,以后夏侯默会有很多妃子,她能做的便是不要把感情放在他身上,不在乎,日后便不会觉得难过。

兄妹俩聊了一会儿天后,容璟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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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在养心殿的夏侯默移驾栖梧殿,进入殿门,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容瑗是一个活泼的女子,喜欢说话,喜欢笑,夏侯默来的时候,容瑗正在屋子里给宫女们讲故事,打发无聊的时间。

容瑗把乏味无趣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风趣诙谐,宫女们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笑出声。

正在起劲之际,众人忽而听见外面传来张公公尖细的高喊声,“皇上驾到!”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不消片晌,夏侯默已然迈步进来了,众人慌忙纷纷下跪行礼。

“免礼!”夏侯默伸手扶容瑗起身,“日后,你见了朕,不必行礼。”

容瑗惊了一瞬,觉得受宠若惊,抬眼看他,他没什么表情。

容瑗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路数,礼貌性的福身作礼,“谢陛下恩典!”

夏侯默的手拂过她的发丝,关心道,“肚子还疼吗?”

昨晚他看见她疼得仿佛丢了半条命。

容瑗垂着眸子,在她的印象里,夏侯默是一个冷漠的人,难得能听见他那么平心静气的说话,看起来还挺在乎她的。

容瑗的脸颊微热,不自在的别开目光,淡淡的说,“已经不疼了。”

夏侯默点点头,莞尔一笑,走过去坐下,见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说了一句,“过来,坐在朕的身边。”

这句话看似命令,实则,他的语气里面还有轻软的味道,疏冷的眉目间含有温柔色。

容瑗信步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夏侯默握着她的左右手,她要抽开,但他已有预料,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不肯松开。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娇颜上,“用过午膳了吗?”

容瑗摇头,“没有。”

夏侯默蹙了下眉,“这个时辰了,怎还没用午膳?”

容瑗微微一笑,“先前吃了一碗红枣莲子羹,不怎么饿。”

夏侯默“哦”了一声,下一刻,他微微偏头,对芳菲等人淡淡的吩咐道,“传膳!”

芳菲连忙带人下去安排。

“陛下,那么晚了,你都还没有用过午膳,你的肚子不会饿疼吗?”容瑗随口问了一嘴,倘若她饿了,还久久不充饥,肚子会很疼。

她没有意识到,她的称呼不对,他是一国之君,她不应该直接称呼他为“你”。

夏侯默听后,并没有在乎这个问题。

他不喜欢一个对他恭顺听从、敬谨如命的妻子,他反而挺喜欢容瑗的直率和大胆,爽朗明净,这也是他当初选择立她为后的原因之一。

“有用过一些副食充饥。”夏侯默的心情极好,清隽的脸旁上挂着迷人的笑容。

容瑗了然的点点头,看着眉目含笑的他。

他的面相清雅俊美,身上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别有一番魅力。

她瞬而不瞬地盯着夏侯默看,那么无所畏惧,夏侯默被她盯得不太自在,错开目光。他素来不怒自威,有震慑之气,几乎没有哪个女子敢这么直白的盯着他瞧。

容瑗和他闲聊。

许是由于夏侯默看起来不似人们传说中那样冷漠疏远、那样令人敬畏,在不知不觉中,容瑗逐渐把之前芳菲姑姑教授给她的那些宫廷礼仪抛到了九霄云外,容瑗在夏侯默面前渐渐原形毕露,不修小节。

见她如此,夏侯默的心情舒畅,这个皇后是他自己选的,他并不反感她的不拘小节,反而心生好感,至少,她的不拘谨不会令他排斥,她的话语会令他心情放松。

芳菲和梨珠等人很快把饭食摆上桌,共有二十四道菜,全是珍馐美馔,不带重样的,花样各异,色香味俱全。

夏侯默和容瑗一道用膳。

芳菲曾教过容瑗,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很显然,现在的容瑗已然把那些礼仪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南境的人大多豪迈不拘,很直接随意,容瑗自小生活在南境,王府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她又是出生将门,是以容瑗的性子十分欢脱,话总是很多,就算是用膳,她也常常不会消停下来。

她和夏侯默分享着她的生活点滴。

一旁的芳菲火烧眉毛,可谓是皇上不急宫女急,因为夏侯默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芳菲唯恐夏侯默会怪罪容瑗聒噪。

事实证明,夏侯默一点也没恼,也没厌烦容瑗,他反而很高兴,因为容瑗的到来,他的孤独感折损了不少。

以前他常常独自默默用膳,气氛空寂,现在容瑗在他身边,气氛多了喧嚣,他很喜欢。

往往他和女人相处时,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找不到话题,气氛会变得僵硬。

容瑗弥补了这点不足,她总是能找到话题说下去。

夏侯默埋头用膳,他静静的认真倾听容瑗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时不时附和一句。

容瑗不紧不慢的道,“儿时,在学府里,有一次夫子问我们一个问题。夫子问:你们有谁知道,为何人不会从同一个斜坡跌下去两次?”

容瑗模仿夫子说话时的样子,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俨然一副老成古板的模样,不仅如此,容瑗还模仿夫子说话的语调,装得有模有样,这样的容瑗很幽默,逗趣十足。

夏侯默忍不住弯着眉眼,勾起嘴角,耐心的听她说下去。

“当时,最先积极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我。”容瑗转换回她自己平时纯真的样子,收放自如,她看着夏侯默,询问道,“陛下,你猜我是如何回答夫子的问题?”

夏侯默回应了一句,“人会不断总结经验教训。”

容瑗连连摇头否认,“不对不对,你再猜一猜。”

夏侯默挑眉,“朕猜不着,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

容瑗笑吟吟的道,“我说,是因为那个斜坡太陡太深,人一旦摔下去,就丧命了,没机会再摔第二次。”

屋子内响起“噗嗤”一声。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骤然笑了,嘴里的饭不小心落到了鼻孔里,鼻子痒,他忙转过身去,打了好几个喷嚏,失仪又失态,情状狼狈。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夏侯默连忙用手绢擦擦嘴角和鼻子,低着头闷笑,抬起手掩面,身子却还在颤动不断。

他的皇后真是语出惊人!

令他这么失仪,让他威严何存。

见他笑个不停,容瑗也弯着眉眼。

夏侯默笑了一会儿,才止了笑,继续用膳。

容瑗还和他说了些别的,都是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容瑗曾听见她的一个同窗感慨:一本好的书,内容跌宕起伏,往往有的内容会令人忍不住痛哭流涕……

容瑗说:想来,你口中的“书”是指“诗词”,狐耳锦厦你有所不知,我也是阅读一回“诗词”,就忍不住啜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