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司断不可避免地又行到了元渊破碎的神格，比以往薄弱了不止半点的神力，被禁锢云台不得自由的身影，以及......当初在灵力风暴中落在自己掌心的一滴泪。
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会流泪；原来他为了让自己顺利进入轮回竟甘愿以创世神之躯被禁锢于小小的云台。
曾经他以为神爱世人，自己不在其中；现在他才发现，那尊贵的神为自己做出了何种牺牲。
神虽爱世人，却更有钟情之人。
一阵静默之后，那声音阴恻恻地响起：“原来如此。”
它几乎是瞬间就参透了司断所想：
方才司断的言行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到更多恢复实力的机会。然而他又不会让自己与忘川境真正融为一体。
他以为世人都逃不过力量的诱惑，却没曾想到司断在这种关头竟然也能如此冷静果决地放弃已唾手可得的力量。
而他在力量积蓄到合适程度之时甚至不用真正摧毁这忘川境，只要这身为维持天地安稳的最后一道屏障的忘川境也丝毫损坏的迹象，规则变回毫不留情地将所有意图破坏此处的人驱逐。
其中自然包括亲自动手的司断，也包括......将司断逼迫至如此境界的它。
而它身为规则的执行者，一旦被规则亲自驱逐，所要受到的反噬足以让他虚弱三成，并且出了忘川境就是四界之中，他不能在四界之中任何地方对司断出手。
不得不说，司断真是打了个好算盘。
它声音里仿佛掺杂着冰棱：
“不得不说，你的狡诈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暗暗继续了一股子气劲朝司断袭去，显然是抱着想让司断无暇顾及其他的想法。
当然，若是能借此机会让司断一急之下完全吸收忘川境的力量成为灵石司断就再好不过了。
它也不愧是天生神灵，这股力量之中所包含的攻势像是要将万物摧毁，但是司断却知道，它不能伤及自己性命。
最起码，在自己成为灵石司断之前，不能。
所以在这堪称危机紧要的关头，司断却缓缓垂下了眼睛，手中飞快变幻出一道道残影，结出了一个反复的法印。
他语气平静：
“你太自大了，刚愎自用，自视甚高，这是你与元渊最大的区别。”
若非如此，它也不至于被自己拖延时间到现在。
在“天道”的攻击逼近额前的刹那，法印结成。
司断眉眼猛一凌厉，将那法印拍入地底。
刹那间，原本黑暗如同浓墨侵染的空间猛地震动起来，周围像是受到重击裂开缝隙的冰面一样，从各种各样的狭缝里透进来一丝丝微光。
原本沉静的神境像是陷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之中，动荡不止，巨响不绝于耳。
而在一片凌乱狼藉之中，一身白衣的青年却闲适自在宛如漫步云间。
他俊秀的面容在错落的光线之中显得晦暗不明，似正，也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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