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是被徐衍裹着斗篷用轻功带回的徐府。
而徐衍来时的马车却是空着车厢原路返回去。
“阿景。”徐衍不再维持得住寻常淡漠又清冷的表情,那双桃花眼里的烟雨之色终于能在江景面前倾泻大半。
归京之后,江景头一回听见徐衍这样叫他。
徐衍这样唤他的时候,他会感到莫名的震颤与满足。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唤我。”
“金针刺破桃花蕊。”
江景在眼角泛着红,裸露在外的皮肤经过江州七年疗养都异常白皙,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三千青丝垂在身后,他在帐中且吟且笑。
“你说什么?嗯?”徐衍眸色暗了暗,身子紧绷了一瞬。
江景有些受不住,于是低喘着改口,笑着说:“我是说古人都道是‘金针刺破桃花蕊’,怎么偏生你就与别人不同似的。”
还有力气调侃,徐衍觉得这当真是万般不该之事。
其实比起徐衍少年时才子之名就传遍京城,江景肚子里那点墨水哪里能同他较量。
古人风雅,即便于床笫之事也有心力做出些香词艳句,徐衍想,他同江景大抵是做不来这个。他是无心神,他是无气力。
只不过,要挑些现成的词句来逗逗眼前人却也并无不可的,徐衍动作的时候,吟的是“偌长偌大,偌粗偌胖,压扁沈东阳。”
江景再少读书也懂得本句原本之意,只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却忍不住心旌摇曳,想到别的意思上去。
隔日,江景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他睁开眼,浑身酸软,从床榻上坐起来,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自肩头轻轻滑落,他牵扯到痛处,又愣怔了一瞬。
床榻被褥,乃至于房间摆设都非他记忆之中。
这是徐府。
他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露在被子外面的地方有些生凉。
“江景啊江景,昨夜你醉了吗?”
昨夜景象断断续续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再抬头的时候,看见徐衍立在房门外,青年身姿如玉,眉眼若画,怎么看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他站得板正,手里好像还端着粥。
江景坐在床榻上,舒开了眉眼朝他笑。
“阿衍,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啊!”
徐衍的一颗心重重落下。
他端着粥走过去,步子端的是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