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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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男孩，在农村算半个劳动力，也要跟着长辈一起下地干活，在城里，十二岁的孩子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放假了，几个相熟的约在一起，溜街偷瓜，精力旺盛，能把家长们活活气炸。
郁潋家有钱，加上他长得漂亮，人也豪爽，经常给小伙伴买吃的，因此只要他开口，班里一半的男孩儿都会响应，跟在他屁.股后面，去祸害城外老李家的瓜田。
这个天儿瓜还没熟，十亩地的瓜，个头都小的很，瓜田中间盖着一栋草屋，老李就坐在门口喝茶，躲在草丛的男孩儿们硬挨了一下午，终于等到他回家吃晚饭，郁潋一声令下：“动手！”
“欧耶，吃瓜啦！”
“最大的瓜是我的，你们都别抢！”
十几个男孩儿撒开蹄子在瓜田乱窜，专挑大瓜祸害，一连砸坏了几十个，能吃的少，但他们就是玩得不亦乐乎。
生瓜水少，没什么甜味儿，还涩的慌，郁潋啃了两口就失去了兴趣，愤愤不平砸了几个瓜：“真他.妈难吃，这么多瓜，就没有能吃的！”
胖子说：“老大，会不会老李都把熟瓜藏起来了？”
瘦子说：“老大，我妈说这个天儿瓜都没熟，至少还要等半个月。”
胖子又说：“放屁！前几天我看见老李卖瓜了，肯定有熟瓜！”
瘦子反驳：“照你这样说，熟瓜肯定都被他卖了！”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吵起来，吵得人耳朵疼，郁潋掏了掏耳朵，眼神扫过去：“闭嘴。”
两人安静如鸡。
眼见天儿快黑了，再不回家怕是要挨打，可就这样回去又不甘心，明天就要上学，下次再来可要等五天后，运气不好遇到老李婆娘送饭，又是七天，郁潋努了努下巴：“胖子，去草屋瞧瞧。”
胖子：“好勒。”
草屋巴掌大的地儿，一眼就能看清，里面除了一张床和被子，什么都没有，胖子失望而归，没有找到熟瓜，有的小孩怕挨打，率先回去，最后就剩下六七个在瓜田附近晃悠，生瓜吃多了，郁潋突然闹肚子：“我去上个厕所。”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有厕所，他找了个草长的地儿顺手解决，提起裤子，摸黑走了几步，一脚踩空，臭，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还深很，郁潋被灌了两口，刹那间就知道是掉粪坑了，扑腾着大喊：“救命！我掉粪坑了！李家欢、麻小春、宣大炮...”
没多久那几人来了，郁潋出气儿多进气少，快扑腾的没劲儿，也不知谁修的这粪坑，深就算了，居然还灌了水泥，边儿又平又滑，一点搭手的地儿都没有。
没有电筒，李家欢跪在粪坑边上，借着月光勉强看见郁潋的影儿，喊道：“老大，你怎么样了？”
沉沉浮浮，郁潋脑袋发胀，死亡和恶心相交笼罩，他没忍住吐了，泄物伴随排泄物再次钻入口鼻，他哭着呕吐：“咕...咕噜...救...救我...”
李家欢：“老大别怕，我来救你！”
扑通一声，李家欢跟着跳进粪坑，麻小春几人听见，大叫：“胖子！”
跳下去后，李家欢没碰着郁潋，他也不通水性，扑腾着哭哭啼啼喊救命：“瘦子快救我...咕噜...好臭啊...”
有人问：“瘦子，怎么办？”
麻小春环顾四周：“我去老李的草屋看看。”
几分钟后他跑回来，手里抱着老李的被子，把棉芯掏出来，这床单质量太好，撕不掉，干脆就这样把一头丢进粪坑，他抓着另一头：“快抓住！”
李家欢循声而来，模模糊糊见床单距离自己还有半米多，哭喊道：“抓...咕噜...抓不到！”
郁潋被熏的眼睛都花了，扑腾着问：“在...咕噜...在哪...”
麻小春几人的心拔凉拔凉的，怎么办？周围又没个人烟，想找人救都没办法，去城里喊人少说一个小时，眼看是救不活了，他把剩下的几个男孩聚在一起，问：“你们见过老大的妈妈吗？”
几人摇头。
“没见过。”
“他.妈妈怎么了？”
“不是啊瘦子，现在不想着救人，说这些有什么用？”
麻小春：“如果老大的妈妈知道我们眼睁睁看着老大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会杀我们泄愤！”
“这么恐怖！”
“那怎么办？！”
麻小春：“很简单，我们现在马上回家，如果有人问起，都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