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秦沐抓住了丁莜竹的手：“我们该辞职了。”
早上刚签了合同入职的丁莜竹：“哈？??”
“编号001的实验品就是‘丧尸王’, 他有可能去过7区西北城郊北荒山——我们得去那边看看。”
丁莜竹恍恍惚惚地跟着秦沐站起身，今天早上她跟着秦沐去找到铁牌的地方挖了几个小时，在那里找到了一枚芯片。
芯片的材质耐火耐高温, 虽然有一定程度的损毁，但是经过光脑读取以后还是可以看到里面保存的大部分资料。
资料里一大半都是有关编号001实验品的记录。
“等一下等一下，你刚刚说要去西北城郊北荒山？这个地方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地图上显示那里是一个乱坟岗。”
丁莜竹的嘴唇有些白了：“……三个月前那场丧尸潮结束以后, 城市里大部分原住民NPC的尸体都被运到了北荒山。”
“丧尸们把那边当做粮仓, 差不多就是丧尸集中的巢穴……连外出猎杀丧尸的队伍都会选择远远绕开那里，你还想上赶着往那边跑？”
“你答应我的, 如果太危险就放弃这个任务，硬闯丧尸巢穴还不够危险吗？我绝对不允许你去北荒山！”
半小时后, 她们来到了一家直升机租用店。
秦沐已经换回了高阶战术服，背后背着存放食物的背包和激光枪, 全副武装。
末世的磁场混乱导致机甲和星舰完全无法使用, 所以最快捷安全的运输方式变成了古老的直升机。
会选择租用直升机的一般都是大公会, 老板常年跟那些人打交道, 眼力毒辣，一眼就看出了秦沐身上的装备价格不菲。
于是迎上来的笑容分外热情：“两位是来租直升机的吧？我家是整个7区最大的租用店, 各种型号的机型都有, 保管物美价廉——我先带二位去仓库看看吧？”
秦沐跟丁莜竹交换了一下眼神, 一边在心底琢磨一会儿如何屠龙刀砍价，一边不动声色地点头跟了上去。
这家店的前台看着不大，后边的仓库却足有几百平方米, 停了十几架各种型号的直升机。
“您看，这架直升机的性能是我们店最好的, 很多大公会出任务都喜欢租这个机型。它呢承载量大, 续航时间也长……”
老板唾沫横飞地介绍完, 见秦沐没什么表示，赶紧换了下一个。
“那这款机型也是我们店出租比较多的，它最大的优势就是具有夜视功能……”
“您还是没兴趣？哦，那这款小型直升机，虽然只能坐五个人，但是轻便快捷，租金便宜还省油！只需要300星币就可以租一天！”
秦沐一路沉默地跟着老板往仓库深处走。
十几个机型很快就介绍完了，转眼就到了仓库的角落。
老板琢磨不透这只大肥羊的意思，打开了保温杯战术喝水。
秦沐将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架外壳斑驳，蒙了一层厚灰，破旧简陋，似乎很多年没有用过的小直升机上。
她顶着老板诧异的目光，抬手一指。
“这架小直升机出租吗？我看这架还凑合。”
秦沐和丁莜竹一起用多年逛街买衣服练就的砍价技能，把150星币的租金砍到了75星币。
然后坐上直升机开始检查里面的设备。
引擎打开，“轰隆”的响声震天，秦沐试着碰了一下驾驶舱里的手柄，手柄已经生了厚厚一层铁锈，动起来“吱嘎吱嘎”响，似乎再用力点就会被她掰断。
“秦沐，咱们真的要坐这么架直升机去北荒山那边侦查吗？万一途中坠机了——”
“不会，我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设备虽然老旧，但是性能都还可以，而且我的驾驶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驾驶舱里放了降落伞，就算坠机我也保你平平安安！”
螺旋桨开始旋转，直升机在地面滑行了一段路后晃晃悠悠地升空，朝着北荒山的方向飞去。
“秦沐，你昨晚没休息好，换我来开飞机吧，你到副驾驶上坐着睡一会儿，等快到了我再叫醒你。”
临近中午，艳阳高照，直升机平稳地飞行在空中，往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底下连绵起伏的墨绿色群山。
秦沐原本没觉得困，丁莜竹这么一说，眼皮倒开始昏昏沉沉地打架。
“那我先睡一会儿，有什么事随时叫醒我。”
“没问题！”
她和丁莜竹换了座位，靠在座椅上阖上了眼，耳边交织着螺旋桨转动的破风声和引擎发动的轰鸣声，像是成千上万只蝗虫在她四周扑扇翅膀。
秦沐试着逼迫自己静心下来睡觉，努力了几分钟还是没能在这样的声响中安然入睡，思绪飘忽了一下，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和崽崽联系了，索性打开了光脑。
【秦沐：我在7区已经找到一些关于“丧尸王”的线索了，现在正在赶路。你在天旭公会还好吗，霍韬有没有为难你？】
霍韬觉得晴天霹雳。
就在两秒前，沙发上坐着喝茶吃零食的青年看完了秦沐最新的行程记录，轻飘飘地给他下了个命令。
“您是说现在要给您准备一艘快艇，在两个小时内直达7区？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霍韬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安全区的码头所有的航船都是有主的，每天有固定的航程不说，就算我给您搞到了一艘快艇，也不可能在两个小时里抵达7区啊？”
青年玫色的眼瞳平静无澜，语调也没什么波动，淡淡重复了一遍命令。
“给我准备一艘最新型号的快艇，我自己会驾驶。”
霍韬理直气壮的气势在和青年对视了不到半秒后，完全败下阵来。
他苦着脸开始联系手下：“……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都可以，现在给我搞到一艘新型号的快艇，马上要用！”
秦沐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崽崽的回复。
看一眼时间，现在应该是天旭公会午休的点。
崽崽一向黏她，以前回消息都是秒回的，现在这么久没有动静，只可能是被霍韬派去加班干什么活了。
直升机里没有外人，秦沐懒得遮掩自己的情绪，所以所有的喜怒都直白地写在了她脸上。
丁莜竹驾驶直升机的空档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少女靠在座椅上，脸上盖了件外套遮太阳，只露出了小半张脸。
柔和的杏眼眼尾不知道为什么微微耷拉着，压着几分烦躁的怒意，茶褐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浅到几乎透明。
丁莜竹一眼就看出来，自家闺蜜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她不禁有些好奇：“你怎么了？垮着一张脸，谁惹到你了？”
“霍韬。”
“霍——霍韬？你是说天旭公会的副会长？”丁莜竹倒吸一口冷气，“你现在混得出息了啊，身为公会成员都敢骂副会长了，他怎么惹到你了？”
秦沐不想暴露崽崽丧尸的身份：“说来话长，大概就是霍韬没法子找我麻烦，就去找我弟弟麻烦……过几天我就把我弟弟接过来。”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弟弟，你不是独生女吗——”
“咔擦”。
一声轻微的声音夹杂在螺旋桨声中，低到几乎听不出来。
但在直升飞机里任何一点事情都可能会导致致命的坠机。
秦沐和丁莜竹齐齐噤了声，屏息凝神。
飞机依旧在平稳地行驶，似乎刚刚那下响动只是她们的错觉。
“……秦沐，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咔擦”。
这一声明显了很多。
秦沐瞳孔微缩，瞬间坐直了身子，侧脸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飞机右侧的挡风玻璃发出来的声音。
原本应该完好的挡风玻璃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这道裂痕正随着飞机的行驶，在不住地蔓延，蔓延……
丁莜竹：“淦！早知道我就不该在出发前立什么flag！早知道我们就应该租贵一点的直升机——现在怎么办？飞机玻璃快要碎了我没有经验啊？！”
“趁挡风玻璃没碎，直接就地降落——否则我们不是被卷出驾驶舱，就是因为气压太低引发窒息。”
“好好好好……”
丁莜竹的动作明显有些慌乱了，半晌——
“可是这附近都是山林，没有空地——怎么紧急迫降的来着？！”
秦沐接手了驾驶座：“你先去拿降落伞，以防万一，抓紧座位，万一挡风玻璃破了千万不要掉出驾驶舱。”
一艘快艇停在了陡峭的海崖边。
霍韬理了理被海风刮得凌乱的头发，看向一旁收拾着背包和激光枪的青年。
“您怎么在这儿停船了？这里离7区的港口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青年没有理他，纵身一跃用手臂攀住了崖壁，然后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着崖上迅速掠去。
霍韬早知道这个疯子的身体素质好到变态，看到这一幕消化得很快。
然而身边两个手下都震惊地瞪大了眼：“霍，霍二爷，他，他，他——”
他们说呢，霍二爷这几天怎么把这个小白脸当尊佛一样供着，原来是个不显山露水的隐藏高手！
“他什么他？今天的事情都给我当做没看到，要是被我知道有什么关于他的传闻传出去，我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