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周霖曾经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对林时雨说出这句话。无论是阴差阳错，还是求而不得，他都早已安然接受，没有想过事到如今，自己居然还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捧着路边的野花，站在林时雨的面前。他说，我喜欢你。他的脸藏在阴影下，林时雨根本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只是忽然间那句话，就顺着晚风飘过来了，轻轻地撞到她的心里。她手里的动作一顿，羊排差点没拿稳扔到地上，她问，“你……刚刚说什么？”似乎是有一种从青春懵懂之时就盘旋在心头的猜测，直到刚刚那一刻才尘埃落定。林时雨早就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周霖喜欢自己，是他在校门口蹲下给自己绑鞋带，还是在公交车上无意的牵手。
不过每一次短暂的怀疑，都会很快地迎来否定的答案。于是她从十六七岁就已经学会，把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藏在无人的角落里，让它们在时光中彼此消磨殆尽，谁能想到其实早就铸成一座城邦，在她心里固若金汤。所以她听到这句话后，倒没有觉得有多么惊讶，只是觉得有种莫名的温暖包裹着自己。她面前的那个人上前一步，手里还握着花，这回林时雨看清了他脸上的神情，一种坚毅的，仿佛要去干什么伟大事业的样子。她眼里的周霖，好像被开了什么柔光特效，整个人藏在巨大的灯束下，朦朦胧胧的，他认真地盯着林时雨，笑着要把那句话重复一遍，很像那种青春偶像剧里面，男女主角互通心意的时刻。只可惜下一秒，这种宝贵的气氛就被狗吠声打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几只野狗，从远处冲过来跑到周霖身边，跳起来要去够他手里的花，似乎是被野花的香气所吸引。“我喜欢你啊！”周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于是嘴边的话便脱口而出，说完后才被突如其来的野狗惊到了，一遍跑一遍大喊，“救命啊救命啊！”然后在他面前，原本眼角微湿的林时雨，不禁咧开嘴笑了一下，眼睛里的笑意随着周霖的乱叫声逐渐溢出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林时雨，我喜欢你！”那句话里揉杂着惊恐和不安，他低沉又洪亮的声音在草原上空响起…
周霖曾经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对林时雨说出这句话。无论是阴差阳错，还是求而不得，他都早已安然接受，没有想过事到如今，自己居然还能有这样一个机会，捧着路边的野花，站在林时雨的面前。
他说，我喜欢你。
他的脸藏在阴影下，林时雨根本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只是忽然间那句话，就顺着晚风飘过来了，轻轻地撞到她的心里。她手里的动作一顿，羊排差点没拿稳扔到地上，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似乎是有一种从青春懵懂之时就盘旋在心头的猜测，直到刚刚那一刻才尘埃落定。林时雨早就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觉得周霖喜欢自己，是他在校门口蹲下给自己绑鞋带，还是在公交车上无意的牵手，不过每一次短暂的怀疑，都会很快地迎来否定的答案。
于是她从十六七岁就已经学会，把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藏在无人的角落里，让它们在时光中彼此消磨殆尽，谁能想到其实早就铸成一座城邦，在她心里固若金汤。
所以她听到这句话后，倒没有觉得有多么惊讶，只是觉得有种莫名的温暖包裹着自己。她面前的那个人上前一步，手里还握着花，这回林时雨看清了他脸上的神情，一种坚毅的，仿佛要去干什么伟大事业的样子。
她眼里的周霖，好像被开了什么柔光特效，整个人藏在巨大的灯束下，朦朦胧胧的，他认真地盯着林时雨，笑着要把那句话重复一遍，很像那种青春偶像剧里面，男女主角互通心意的时刻。
只可惜下一秒，这种宝贵的气氛就被狗吠声打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几只野狗，从远处冲过来跑到周霖身边，跳起来要去够他手里的花，似乎是被野花的香气所吸引。
“我喜欢你啊！”周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于是嘴边的话便脱口而出，说完后才被突如其来的野狗惊到了，一遍跑一遍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然后在他面前，原本眼角微湿的林时雨，不禁咧开嘴笑了一下，眼睛里的笑意随着周霖的乱叫声逐渐溢出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林时雨，我喜欢你！”
那句话里揉杂着惊恐和不安，他低沉又洪亮的声音在草原上空响起来，似乎都有了回音。周霖在草原上疾走，也不敢跑得太远，围着林时雨身边打转，试图把那群狗给绕晕。
而林时雨只是不停地在笑，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发出笑声，她跑过去周霖的身边，把手里的羊排在那群野狗的面前挥了一下，再丢到很远的地方，试图把它们都引走。
等那群野狗跑远后，周霖站到她的身后，弯下身子扶着膝盖大喘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时雨，她问，“没啦？你说完了？”
“嗯，还要……说什么？”周霖愣了，林时雨看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然后便往回走。
他忐忑不安地跟在林时雨的身后，走了几步才明白她刚刚在问什么。
于是走快几步，扒着她的衣袖想要再补几句，偏偏又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些学来的情话还是什么表白语录，现在全都想不起来了，只能一直重复着我喜欢你，但是林时雨似乎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前走。
她只是忽然觉得，这一切怎么都开始变得玄妙起来，多年的朋友突然跟自己表白。
从此时此刻起，两个人再也没办法用以前的方式相处，她有太多不适应。可是她那百般苦恼里其实又夹杂着喜悦和羞涩，心头绝大部分都被甜蜜所覆盖，不敢转头去看周霖，更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才好。
于是走到毡房，她没有跟周霖再搭话，撩起帘子进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样，坐在矮凳上跟贺一松说话。
“刚刚听见你们的喊声，还想着出去找你们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遇到几只野狗，被我赶跑了。”
林时雨不可抑制地想起周霖突如其来的表白，不自觉地用手扇着风以降低脸上的温度。周霖在收拾着餐具，一边偷瞄着林时雨冷漠的神情，猜测她心里是什么想法，自己突如其来的一场表白，好像让事情变得糟糕起来，但不管她是什么想法都好，周霖在心里默默认定——
他是绝对不会离开林时雨的。
面对她的时候，周霖那为数不多的勇气已经快要花光了，谁也不能撤回刚刚的那句话，这样也很好，他想。不管是错还是对，他都只有一条路能走，不论是要当个惹人嫌的角色，还是当个无赖，对比过去来说都是一种新的身份。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毡房周围一片都陷入宁静里，周霖站在门口踌躇不前，隔着小火炉看见林时雨的脸藏在飘摇的火光后。贺一松家就三个毡房，一个当客厅一个他们爷俩住，只剩下一个给林时雨和周霖。周霖歪着头问，“要不，我跟小贺说一声，我过去跟他们挤挤吧。”
林时雨往墙边挪了一下，露出床上一小半，清了清嗓子说，“你要不上来睡吧，大半夜的不好吵醒人家。”
“可是……”
“小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睡的。”林时雨把这句话说完，自己都觉得脸红耳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匆忙倒下埋在被子里。周霖应了一声，抱着被子走过来床边，乖乖地躺下。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灯在亮着，林时雨背对着周霖，眼睛闭上了但是全无睡意，在猜周霖在干什么，连一丁点声音都不肯放过。她听见很轻的一声，是外套的拉链头碰到被褥的声音，然后周霖好像朝自己挪了过来，沉着声音喊，“阿时。”
“嗯？”林时雨转过身，发觉他盯着自己在发呆，眼神里看不出太多情绪，他说，“我对你的喜欢，是特别特别喜欢的那一种。”
他终于知道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