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以算是无人的大街，她个哑巴出来干吗，等着被人贩子拐走卖给山村？还是想自寻短见，再赔一笔钱，想钱想疯了吧。
叶犷疾步走过去。
蔚空穿了一件针织毛衣，肉嘟嘟的脸蛋仍是被冻的红突突，她还保持着接打电话的姿势。
蔚空看见叶犷走过来，很慌乱，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自己明明很小心了。
手中的电话被拿走，然后被装进背着的双肩包里。
叶犷的脸山写满了怒气。
“我出来走走。
”这理由谁信！从滑清那里过来起码要一个小时，谁大半夜出来散这么远的步！“跟过来的？”蔚空摆摆手，“坐车过来的。
”姑奶奶！能不能再疯狂一点！万一被带走了，谁有功夫去找你啊！没了心情去思考别的问题，叶犷推着车子往修理厂的方向走。
蔚空在后面跟着他，他走得快，她就两步一小跑。
双肩包里哗啦哗啦响，闹心。
叶犷一把拽下书包放进车篓，终于安静了。
孤男寡女，却不像电影里演的浪漫，叶犷感觉反而像带了一个小孩儿。
“车。
”无动于衷。
只好用手把她拉过来。
缓缓从蔚空右手边驶过一辆三轮车，“谢谢。
”切。
离开的修理店不远处，叶犷停下来了。
“怎么不走了？”叶犷看着她做着手语，有点不忍心，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你真的想见他们啊，他们有什么好的……是吧。
”蔚空低着头，慢慢比划着，“对。
”“那……就别见了。
”蔚空听了他这句话，很不甘的抬起头。
她就是因为他说能找到，所以一直跟着他，跟着他到了租的店面，跟着他去了修车的那里，怎么可能不见呢。
“我，我说着玩呢。
”他这句话不知是给自己说的，还是给蔚空说的，含糊的不能再含糊，但蔚空笑了。
“我先回去，滑清还在等我。
”没等叶犷回复，她便跑了。
能行吗？不放心，撂下车子跟上去。
一路上她都是哼哼唧唧，难听死了。
蔚空进了滑清小区的楼道，然后一盏灯亮了，不会儿又关了。
果然，她是瞒着滑清悄悄走出来的。
神经。
没走出小区大门，手机又响了，他以为又是蔚空，打算关掉。
看了一眼名字，差点没把手机扔掉。
“喂喂喂……”叶犷不停地点着头。
第二天一大早，蔚空就起来了，动静不大，却吵醒了滑清。
“去哪儿？”没回答。
“空！去哪儿？”没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清醒来的滑清想起来，哦，她不能说话。
什么声音这么响，滑清好奇心钻出被窝，正好看见蔚空掂着个铁饭盒出门。
找朋友？在外边包养了情人？似发现新大陆，滑清没洗脸没梳头，提着包就出门跟踪。
可这路越走越熟悉，怎么好像走过？妈呀！这不是叶犷新租的房子！蔚空把饭盒递给叶犷，有说有笑。
闻见街边胡辣汤的味道，滑清衔着味道，她要去缓缓这个重大消息。
“你来只是为了送饭？”叶犷满脸不可思议，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值得她这个聋哑人起早送饭。
蔚空使劲点点头。
“真的？”再次确认，蔚空犹豫了，“还有来了解了解事情进展。
”想着就是。
“等吧。
”叶犷把饭盒放在地上，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应该说是一夜没睡，二十四小时营业，来的人多，忙。
蔚空看着他敲敲打打，然后就神奇的，那么神奇的，许多零散的东西就拼到一起了。
她伸手去摸钉子，“别动！”听到一声吼，她赶紧缩回来。
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叶犷把她揪到屋里，给她搬了个板凳，把饭盒放到她手里，打开盖子。
“没吃饭吧，吃吧，啊，别给我捣乱了。
”蔚空撇撇嘴，吃了口，很少，这是她给他做的。
滑清喝完胡辣汤回来的时候，蔚空已经不见了，只剩叶犷在修理着自行车。
饭盒也没有了，这么快？！没趣，滑清并不想理叶犷，回去了，她还有好几张设计稿要画。
之后的几天，都是天微明，蔚空便起来。
锅碗瓢盆声，关门声。
先前有兴趣，总是如此滑清也没探索的欲望了。
叶犷渐渐也习惯了有人给他送饭，有种家的感觉，像小时候温暖。
蔚空是每天坐在小板凳上，手肘支着头，看着那些七零八落的东西慢慢复合。
如果破镜也能重圆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重新回到原先的家庭。
其实她知道这不可能，他们的身影已经模糊了，她也清楚希望是渺茫的。
但她就是那么的执拗，她想再见他们一眼，见一下就好了，那就能够了了心愿——他们还健康。
蔚空啊，也跟着罗院长学会了，什么事都不优先考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