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今年的雪下的这么大，来年一定是兆丰年。.. 房间里暖和和的，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祺儿和小烨聚精会神在听子言讲一些药方的用法，御儿也凑到跟前了。 “小姐，你看御儿？” “这孩子能听懂吗？凑到跟前？” 白芷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瞧了那边一眼，眼神带着欣慰说道 ：“别看御儿小，他可是个人精，可不能小瞧了。” 三个孩子别看年龄都不大，但是对于行医治病，那可是相当熟悉，这天分极高。 不知道以后他们谁会是个医术超群的人，能名满天下，造福百姓。 那边的咳嗽声时断时续，子言靠在塌上，听着孩子们的回答，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小姐，我去给公子倒杯茶。” 我不放心的他，放下手里的活，跟着佟青的脚步走了过去。 “累了就歇歇。” 三个孩子乖巧的站着一边，我坐在塌边凝望着他，尽管用了很多补药，可是子言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很，消瘦的不仅仅是身体。 “小烨的基础差了一点，应该多多学习。” “谢谢主上教诲。” “怎么回事？小烨竟然叫主上。这孩子……？” 我看着小烨一副恭敬的样子，低着头站在身边，这孩子从来了这里以后对子言一直称公子，为何今日里改口了。 “朵儿，小烨这孩子已经拜七哥为师了，所以跟着七哥叫主上。” “师娘。” 白芷静静的抚摸着他的头，小烨甜甜的微笑嘴角微翘，这样也好，至少小烨有人疼了。 “姐姐，虽然小烨弟弟拜了七哥为师，但是他永远是我的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祺儿的话像个大人一样，这几个孩子虽然都是陌生人，因为一些原因成了一家人，他们亲如兄弟。.. “我也是弟弟。” 御儿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幼稚的童言，让我觉得无论将来如何，他们都不会舍弃最亲的人。 晚上临睡前，苏子师傅过来了，下午子言的身体并不好，又咳了很多血，一度吓坏了我。 “怎么样？苏子师傅？” 苏子将被子放好，脸上没有表情，他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明白过来了。 “七哥，你把苏子师傅送回去，这天寒地冻的，别再摔倒了。” 关门声后，苏子师傅出了屋，子言望着我，笑笑。 “朵儿，你该准备了。” “说啥呢？” 我知道他在说啥，眼角的泪，带着笑，从我的脸上划过，从我的心里划过。 “别让我感觉到你的难过，那样我真的走的不安。” “我知道，我会听你的。” 就在我将要低头擦拭泪珠的时候，子言的手附上了我的脸，他的手指纤细了很多，骨骼凸显。 温凉的温度仿佛将我沉浸在冰窟窿里，一圈圈的抚摸，那该是多么的恋恋不舍，那该是多么的想要记住我的容颜。 他已经没有眼泪，只有不停的用目光追逐着我，仿佛一转眼我便会消失一样。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疼痛的折磨，也许是噩梦的纠缠，一次的醒来，一次的睡去。 曾经的夜里，他的失眠是不是也是疼痛难以入眠，我总是看着他，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感觉，可我心里清楚。 夜就这样过去了，天快明的时候吃了药，他又昏昏欲睡了。 七哥进来的时候，苏子师傅也来了，看见我，苏子师傅摇摇头，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外屋的桌子上还有半碗粥，是子言昏睡前剩下的，他只喝了两口，他今天竟然吃不下东西了。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 佟青端着一碗和桌子上一模一样的白粥，我怎么能吃的下？肚子里不安分的小东西在踢我。.. “好。” 白粥里还放了两粒红枣，血红血红的，我大口的吃起来，我答应过他好好照顾自己的。 苏子师傅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我一碗见底，点点头。 “朵儿，主上现在只能靠药物支撑着了，不知道在……。” “我知道。” “朵儿，你早作打算吧！” “我知道。” 我始终低着头，强压制着心里的痛，自我催眠的让自己坚强的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门外的雪还在下，打开门的那一刻，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呼呼的风夹带着雪片飞进了门口，我的鞋上一点素白。 “小姐，别出去，外面路滑。” 身后的佟青抓着我一只胳膊，我并不是要出去，我是要看看这白雪银装素裹的世界。 “丫头，带你家小姐去休息吧！” 这是苏子师傅对我下了命令，连他都看出来我早已疲惫不堪的硬撑着了。 “苏子师傅，我知道了。” 我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屋，躺在床对面的塌上，盯着对面床上的人，强迫自己入眠。 睡梦里有人替我盖被子，那一定是子言，我睡觉不老实的时候，都是他照顾我的，这一刻也是他吧！ 房间里有人轻声的说话，我听得不太清，但是我确定那个人是七哥，他在跟子言说话。 跟子言说话？我猛的一咕噜爬起来，那边的床边站着几个人，挡住了我的视线。 “子言，你醒了吗？” 我赤着脚跳下床飞奔过去，那边的人闪开了一个路，子言安静的坐在床边，他真的醒来。 “你慢点，小心身子。” 他扶住了我，朝着身边人摆手，我悲喜交加的痛哭起来，扑进他的怀里，竟然将他撞到在床上。 咳嗽声不止，嘴角溢出了血，吓得我回神，我用力过大了，我这是怎么了？ “苏子师傅，苏子师傅。” 门外急切的脚步声和我的叫声一起重合了，迅速而紧张起来。 “主上，你可还好？” “不——碍——的。我没——事。” 子言的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用了很大力气，声音却还是无力。 嘴角的血已经沾染了满袖口，红的刺眼，他的指缝也是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快拿手帕来。” 我七手八脚的帮忙，确实越帮越忙，子言仰躺下，竟然无力在起来，我的眼泪一边掉，一边想要把他扶起来。 “子言，对不起，对不起。” 我双手是颤抖的，连着心也颤抖起来，身边的人七脚八手的过来帮忙，我被挤到了一边。 床上的人躺着又陷入了昏迷，任我的哭喊声都没有唤醒，我趴在床边，无力极了。 苏子师傅的手哆嗦起来，身体前倾的查看着子言的状态，他一定没事的，那么多天都熬过来。 眼前一黑，什么都忘记了。 眼前的景物忽然转变到了那个台阶上了，遥远的位置上是谁？背对着我，一袭黑衣。 这是我刚来的那个地方？ 突然眼前刺眼的是子言嘴角不停流淌的献血，他的泪水都是红色的，红色的眼泪顺着脸颊顺流而下。 不，不是，那不是子言，那只是一个幻影，一个心里的幻影。 “啊……！” “小姐，你醒了，你怎么样？” 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此刻我被抬到了塌上，我一激灵的爬了起来，冲着那边跑过去。 “朵儿，你怎么样？” “没事，苏子师傅，子言怎么样？” “还没有醒来。” 我跪倒在床边痛苦的哭起来，很多人想要扶我，可是我的身体生生的起不来，身后的人都跪倒我身后。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你起来啊？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子言一定听得见我的说话的，他只是太累。 那双手冰冷无比，惨白无比，曾经握在手里仿佛是一块白玉，此刻却如寒冰刺骨一般。 我不愿意相信他就这样走了，不愿意相信他还来不及跟我道别，他说过他走的时候会和我说的，但是他还没有跟我说呢？ 从中午到日落，子言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我呆滞的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他会醒来的。 从日落到夜半，他始终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他怎么会不愿意理我呢？我喃喃自语木纳的望着他。 身边的地上跪着众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怔怔的望着床上的主人，这一刻我的心绞的痛起来，原来他真的不肯跟我说再见了。 他说过，不想看到我的眼泪，可此刻我怎么能控制住呢？我的哭声响彻了真个房间。 他真的走了？ 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他真的狠心的这样走了？ 房间里乱成了一团，田七率领整个房间里的人叩首，我的凄惨无法用言语表达。 “白芷，将朵儿拉开。” 我的手还牵着他的手，被硬生生的分开了，脚下的虚步根本迈不动，身体就那样斜着跪倒在床边。 我被人群隔开了，他们在干嘛？我想要冲破人群去看看我的爱人，硬生生的别阻断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抑制不住，肚子的小东西大概感应到了什么？一直在折腾我，肚子的痛如同针扎。 这样的我……。 －－－－－－题外话－－－－－－ 自己阅稿的时候，真的是觉得有点写不下去了，内心也挣扎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可是人生本没有完美的人生，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是在做梦，一场你我是主角的梦，换做自己会怎么做？希望能让大家明白更多的人生道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