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勋章
谈郁非向那边冲去，还没冲几步就被一堆人强行按在了地上。
虽然被卷入车祸撞得破破烂烂，杀气却丝毫无减。周围一群人几乎是没有第二个出手动作就被寒冷至极的气息震得透不过气，再抬头谈郁非已经像彻底疯魔了般，瞬间掠到高台边。
“郁非前辈！你看这里。”
徐越及时制止了他，将望远镜递了过去。
望远镜的另一端看到的是还有其他人影坠落，接二连三。但这些人都是些暴风雪最后的守卫，坠落在下方雪地中摞起来的没有一个是熟悉的人。
何予之不在这些人中。
“那是P图，骗你的。”徐越苦笑，将笔电递过去，“不然你怎么肯好好回来，对吗。”
谈郁非对着屏幕沉默，气势也一点点消减下来，只有对着晋源的眼神才像是恨不得想将他踢下去。
“但也很危险。”陆琪及时发言，“不乐观，那边出了什么事。”
成群结队的尸体在从那边降落，如果不是有人在疯狂追杀，不分敌我……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
“那个阿山？”
“不像。”
阿山没必要用这么繁琐的方式去杀人，他要是真入魔，发怒，全体暴风雪的守卫都会为他牺牲生命力来开路。
“所以你刚才是开车去找往那个山崖去的路了？”晋源才反应过来是错怪了谈郁非，不禁哭笑不得。
“……他活着，不代表任何事。”谈郁非反而一听到“活着”还改了话音，重归生硬，拒绝了其他人要替他包扎，站起身。
此刻的他已经不像是凡人了。结晶统治着这片下雪的天地，也顺便将能量和活力分给了他，让他身上的所有伤痕都在慢慢复合，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不代表我现在要做出决定，但我要见他。”
相当多的人在心里无语，呵呵一声——飞鱼啊，你还能再别扭点吗。
“阿连，协助看下地图。”晋源转向旁边的人，“看哪里能过去？”
叶沧连点点头。就算有这样的信息何予之也不可能标注，他需要点时间来和徐越他们一起找找。
……如果对面那名疯狂的攻击者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高墙边冲过的人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出现了不太一致的制服。
那居然是L.R.的制服，佩戴勋章，之前就在渔火冥晨酒吧刚刚见过。
渔火的大家还以为看错了，轮流确认了一次。
千真万确，那是L.R.的人。L.R.的人居然来支援了？怎么上去的？
不对。
L.R.的人在远处同样处于被围攻状态，时不时透过缺角可以看到他们三三两两组队反击却始终被压制、甚至被击倒的样子。
出手的人动作极快，虽然没有阿山的气势却相当残忍，手里刀断了就又从地上捡起木棍，同样能挥出血肉横飞的效果。
第三次越过缺角出手时，同样的制服终于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渔火前排的人都退了一步。
“怎么了？”
晋源带人正在忙于调出净月湖这边的信息和地图类比，转头发现前排的人们比看到谈郁非的眼神更恐怖，不觉有些奇怪。
“那个人是……是……”大明他们都说不出话了，“陈星海？”
在不远处协助调查的谈郁非都望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
不是大家刻意鄙视陈星海，而是陈星海几乎就没有什么战斗的身手，更是有旧疾在身难以战斗，他怎么可能在上面大开杀戒……
可之前他从酒吧走的时候状态又确实不对，好像陷入了和现在一样的疯狂之中，拦者皆杀。
晋源也接过来望了下。千真万确，那是陈星海，连L.R.的同僚都没逃过他的毒手被狠狠击落，那些被打得同样头破血流的同伴挥着手求着什么，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沉默的更多连击。
这个人疯了，彻底沉浸于杀戮之中。
“郁非。”陆琪皱眉，“那是微晶的效果？”
谈郁非略微点头。
他们几乎都忽视了这一点——微晶可以控制人，可以通过结晶强化、不断操纵，可以被结晶之主传递力量、意识，而陈星海早就已经体现了这疯狂的前兆。
在地下拍卖会的时候陈星海就已经被阿山控制，至今未解……只是潜伏得太像个正常人了。
阿山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利用的棋子，真是所有棋子都要发挥到极致。他完美地利用了陈星海的仇恨心理，多半自己在忙什么，借陈星海之刀来杀人。
“哈哈，区区陈星海也想……”
这边的联络人说完就笑不出了，因为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阿山是想要除掉谁——那个对他们来说最有威胁的目标。
“郁非。”
谈郁非没像他们想的那么不理智，还好，只是他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好像目光可以穿越千米的路径一样。
通讯器忽然响起，视频通话请求。联系人竟然赫然显示匿名者，可接起却又显示出的是陈星海的脸。
“你们吃惊吗？”陈星海笑着，满脸都是血污，已全然没有当日翩翩公子的样子，“意外吗，我会联络你们……用阿予的号？”
“我夺走了阿予的记忆，抢了他的通讯器，密码我早就知道……还有这个。”陈星海右手里还有枚木戒指，沉醉地抚摸了下，“这东西莫名眼熟。对面某个人是不是也有一个？”
晋源和尤天路紧紧抓着谈郁非，生怕他一冲动砍了通讯器。
“人世变幻无常，誓言又有什么用呢。像这样稍微操纵下他人的记忆，固不可破的感情也就没了。所以誓言不重要，还是操纵最重要——只要你能抓住弱点，世界都是你的，再也不用付出真心被人践踏，不用求人了。”
陈星海继续笑着，挥动了下木戒指，好像很满意这染血的杰作。
“陈星海，你彻底疯了。”尤天路还抽空朝屏幕喊了句，“要电疗的话左转出城不送，少来烦我们！”
“啊，出城，对。你们猜我下一步要做什么？”陈星海笑着，“我曾经是想带着阿予出城……现在不想了。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离开又有什么用？护他周全？都是虚的，没用。不如用力量强行操纵来得快些……你们说呢？”
“你想干什么，别动何予之！”
“好，我不动，让他自己动。”
杀气纵横。
渔火的人一点都不怀疑如果陈星海就站在这里，马上就会被谈郁非撕成碎片，而陈星海还做了个更作死的行为——他将通讯器带在了身上，向前方继续前进，顺便直播。
也是由于他的直播，大家才在分别这么久后首次见到了何予之，高墙内侧的何予之。
很多人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屏幕。
何予之全身看不出伤口，可却好像更为虚弱，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一样，倚在一堆被炸开的乱石后，望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