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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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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糖葫芦引发的惨案

百斩已殁,自是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三人也不在山中久留,收拾东西卷包袱走人,连夜横跨一山一谷,向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安阳城而去。刚一踏出山,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桑晚就开始撵清雾。

“昨夜的情况你也亲眼看到了,应该知道要查什么。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这次做事利索些,不然就趁早回百晓阁总部扫净房,换清霄过来。”

她说得慢条斯理,笑得白牙森森,看得清雾两股战战,一丝冷气直从脚底传了上来。呜,动了真格的小姐好可怕!明明是那个不知身份放机关的人干的好事,为什么是她来承担这份澎湃的怒火?况且……

“小姐不去安阳城吗?为何我们不一起走?”清雾很疑惑。

“自然是要去的。”桑晚拍拍她的肩,将一系列探查消息时会用到的零碎物品一股脑儿全塞过去。

清雾抱着一堆东西,一头雾水。

“你是要快马加鞭去安阳查消息的,我为何要同你一起颠簸?”桑晚笑眯眯,“在具体消息查清之前,我大可闲散而行,舒一舒绷了好几日的精神与筋骨。”

清雾明白了,自家小姐这是想指着她干活自己好偷懒呢!她控诉道:“小姐,你借机压榨我!”

“怎么能说是压榨呢?”桑晚很吃惊,“这分明是敲骨吸髓!”

轻功高绝的卫公子脚下一崴。

清雾手一松,怀里东西“哗啦啦”掉一地。

两人俱被厚颜的桑晚镇住了。

卫峈上下瞧桑晚,想不到她连自己人都坑,不由自主地猜测自己是否有过同等待遇。而清雾已配齐了唱念做打的全套,开始声泪俱下:“小白菜呀,地里黄呀;看清雾呀,泪断肠呀;跟着小姐,不好过呀;就怕挨刀又剐肉呀……”

“行了行了,别干号了!”桑晚斜眼瞅她,“这些还是我当年教给你的,你倒好,跑我跟前用上了?”屈指弹上清雾额心,“砰”的一声脆亮。看着泪眼汪汪的她,桑晚抛出个娇笑来,“你呀,道行还是浅了点。”

清雾拿袖子胡乱蹭过眼角,气鼓鼓地后退几步:“小姐,你就欺负我!这次回去我就同清霜换,再不出来了!就让清霜那个冰块整日跟着你吧!”

“那敢情好!清霜安静,可不比你这聒噪又爱哭鼻子的丫头好?”桑晚当即拊掌而笑,十分期待的样子。

清雾很受伤。她本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心态,从地上揽起东西,有骨气地转身就走,将桑晚“你一人上路不安全记得招出阁中护卫一起走”的话远远抛下。

卫峈在一旁看着这对不同寻常的奇葩主仆,感觉自己的认知要被颠覆了。虽然清雾目前完全不是桑晚的对手,但他可以预见,在桑晚的调教下,几年后的江湖又会出一个横行无忌的主儿。

当年的桑晚,就是这样从蔫坏一点点练起的吧?可惜他早先并不理会这些事,不然怕是能提前一睹她的风采。

卫峈的眼神向远处的虚空飘了飘,几分惋惜几分庆幸。幸好,他还有机会,来慢慢见识她的千姿千面。

“哎!”桑晚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转向卫峈,倦倦道,“休息休息,咱们也走。”

“这下放心了?”见她困倦的样子,卫峈习惯性地输去一股真气。

“放什么心?”桑晚反问。

卫峈笑而不语。

桑晚张了张嘴正要辩驳,却在话要出口的时候换了内容:“你怎么知道?”

“你呀,嘴硬心软。”卫峈摇摇头,“按理说,她跟着我们更安全些,你却将她激走让她孤身先行一步,不就是怕她受了牵连?”

桑晚双手环胸,后退一步倚在树上,笑了:“卫公子,我很好奇,为何你时而木讷,又时而异常精明?该不是故意对我藏拙了吧?”

“怎么会?”卫峈负手而立,眺望着天边的鱼肚白,感受着似乎随之飘摇而起的心情,回首微微勾唇,“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在阿晚姑娘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卫公子这话说的,真是让我既汗颜又惭愧,以为公子才是真正大智慧之人。”桑晚神情诚恳,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卫峈凝睇她半晌,尾音扬起,“哦”一声。

“公子自谦,我却不能当真。要知道公子心胸之宽广,真是吾辈之楷模啊!”她惺惺表态。

“过奖过奖。”

“哪里哪里。”

你来我往,一番太极似的吹捧下来,桑晚忍不住笑起来,卫峈眉宇间也松散了几分,无形中未知敌人给他们带来的压力消逝了不少。

桑晚捧着肚子笑罢,上前来向卫峈引袖躬身:“还请阁下委屈则个,随我在这荒郊野外流浪几日,好让我那憨丫头能平安顺利地回去。”

“只要姑娘不像对待敌人一般对待卫某,卫某自然乐意之至。”卫峈学着桑晚说话的调调亦回了句官腔。

“岂敢岂敢,小女子还仰仗阁下护持呢,怎会做出如此自毁之事?”

“那我便可放心了。”卫峈颔首,露出放心的表情来,看得桑晚无言以对。要知道,平日里老实的人突然滑溜起来,那反差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大。

两人迎着晨曦慢悠悠走远,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聊着,清琮的音与嬉笑声相交洒下,落满了踏过的每一步脚印。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就只有天上的云、路旁的花才知晓了……

正午最热的时候,安阳城外踱来两人,不慌不忙地排在了等候入城的队伍末尾,正是去了面具恢复本貌的桑晚和卫峈。

这两人不插队、不喧哗、不作恶,只安安静静站着,却引得前面众人不住转头看来。无他,气场太足罢了。

大热天的,众人皆汗流浃背、口干舌燥,连路旁一溜儿的杨柳都卷着枝缩着叶,恹恹着没个精神,这两人却一滴汗都不曾有,奕奕有神、清清爽爽的,就像是沁凉井水里镇了一日的冰碗子,还是加了碎冰的那种,看得众人就是一个寒战,只觉舒爽了不少。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那两人俱是少年模样,其中的少女眼睛圆圆,笑容可掬,一派和气模样;那少年倒生得雅致,只是异常冷漠,身周环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只手还按在腰间。虽然裹起来了,但观其形状……是把长刀吧?

这小公子……不会暴起伤人吧?

排在两人前面,着布衣的中年男子被其气质所摄,抖着腿回头自以为隐蔽地瞧了又瞧,终是忍不住胆战心惊地开口:“这位公子……不若你们先行一步……”话落,他横着挪动几步,到了队伍外,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卫峈眼风掠过,不知道这人排得好好的怎就退了出去?

前方的人们本就悄悄关注着这一方动静,发现一人不知为何退到一旁后,渐渐有了骚动。有人不明所以,跟着退开到两侧。

有人带头便有人跟随,原先长长的队伍霎时崩散一分为二,越来越多的人随着人群散开来到两侧站好,挨个把目光投向了站在路中央前后已经空无一人的冷面少年和娇俏少女身上。

桑晚素来无肉不欢,可近日来茹素过得清淡,直把她腹中油水刮得干干净净,因此早在安阳城数里外她便开始盘算入城后拿什么来犒劳自己的胃。排队等候的工夫,整个安阳的特产名菜已在她脑中齐齐过了一遍。

先点八宝葫芦鸡还是荷香煨鸡,抑或两个一起点?这里水产比较出名,听说慢火炖鸭也不错……哎呀,还有清蒸蹄髈、水晶肘子……不过饿了这么些日子,第一顿不能沾太多荤腥,就来八热八凉凑合一下吧……

桑晚掰着手指头排菜谱,馋得口水都要下来了。她擦擦嘴角,正预备连着未来几日的菜单一起排好,却感到一道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起眼四下一看,茫然着不明情况。

列在他们前面的蜿蜒队伍早就不见了踪影,变成了两列夹道欢迎似的人流,此刻一个个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给了她一种一旦上前一步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暴打她的感觉。

“各位父老乡亲,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

她小碎步挪到卫峈背后,只探出个脑袋,干巴巴笑着,手悄悄捅了捅卫峈的背,用气音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卫峈也一头雾水。

那两列人面面相觑。良久,那个先退至一侧的中年男子硬着头皮开口了:“姑娘言重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二位先行入城……”

咦,不是要揍自己啊?桑晚眨眨眼,放松下来,忙扯出笑来:“您客气了,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那人忙截断桑晚的话,“瞧姑娘定是初来乍到不甚了解,要知道我们安阳人可是热情得紧哪!”

其余人点头如捣蒜。

是这样吗?

桑晚被这份热情唬住了。她征询地看卫峈,卫峈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刀,示意她莫怕。

桑晚觉得一群乌鸦“嘎嘎”唱着歌从自己头顶飞过。她深吸口气,扭回头又去看那一张张“热情”的面孔。此时,城门小兵见门外攘攘却久无人入城,不耐烦地拿矛敲着地砖,高声道:“你们还入不入城,不入就把路让开,别杵在门口!”

一众人的眼珠子又齐刷刷转向桑晚和卫峈。

卫峈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得被这么多人盯得不舒服,便一拉桑晚径直上前,从人海中穿过。事已至此,桑晚只好快步跟上。

不过,看着卫峈踏足的地方人如潮水般散开,又在他走过后迅速合拢恢复到最开始排好的长龙,桑晚觉得自己明白这些人反常的原因了。

异常顺利地进城后,桑晚果真未去百晓阁在安阳的势力据点,寻上了家招牌金灿灿的酒楼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她捧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懒洋洋地趴在窗边,一边看楼下往来穿梭的人流,一边想自己的人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想着想着,她的思路开始跑偏,瞅着湛蓝天空中飘浮不定的云朵发起呆。

胡萝卜、鸡腿、大白菜、螃蟹、鸭脖子……她一个一个数过去,发现每一朵云都能同一样吃食对上。

这安阳,不仅食物美味,就连云朵都甚得她心啊!桑晚感叹着,愉悦地眯起眼,眼风扫到最后一团云时,笑得更开心了。瞧瞧,连糖葫芦形状的都有。

说来也巧,那云本是混沌一团,可在它和桑晚的视线中恰有座楼,那楼飞檐走拱,楼顶一串儿脊兽威风神气,正挡去些云的边角,看上去不就是串糖葫芦?

桑晚舔舔唇,馋了。说起来,某人还欠她二十串呢。

“卫峈!”她唤道,眼睛亮晶晶的,向桌旁坐得笔直的卫峈招手。

卫峈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天空那团像是被狗啃掉了几口残缺的云,不明所以。

“糖葫芦!”桑晚提醒他。

卫峈想起答应她的二十串,悟了。

“想吃?”

“嗯!”桑晚使劲点头。

“在哪儿?”

桑晚脑袋探出窗,转着眼睛在周遭寻觅着,一连看过去,在两条街外的坊市中找到了那熟悉的用稻草扎成的糖葫芦棒。

“在那儿!”她眼神充满了渴望和期盼。

对上这样的眼神,卫峈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轻拨动了。没有犹豫地,他应了下来。

“好,我去买。”

杀手大人今儿个太上道儿了!桑晚连连点头,欣喜不已。

看着卫峈飘出窗去,她扑到牖上叮嘱:“卫峈,你不要太严肃了,尽量笑一笑,莫把人家吓跑了……”

卫峈动作一僵,头也不回地走远。

见状,桑晚扒着窗扇笑倒在长椅上,正笑得开怀,门口传来有节奏的“咚咚”声。

“进!”她揩了揩眼角,半回过头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进来个手握长剑、束着发着月白劲装的女子。这女子眼藏寒星,面如霜雪,神色清透,有孤卓的气质隐在其中。甫一进入,她便抱拳躬身向窗边的少女行礼:“小姐!”

桑晚向她招招手:“是清霜啊,快进来坐!”

不错,来的正是清雾的妹妹清霜。

清霜反手合上门,依言进来在隔着桑晚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

“坐那么远干什么?”

“礼不可废。”清霜坐得端端正正,不像清雾没个正行。

见她拘谨的样子,桑晚摇着头,刚抚平的嘴角又不可抑制地弯了起来:“刚走了个木头,又来了个冰块。”

木头?清霜心中一动,眼角的余光不由得溢了出去。

“别看了,不是说了嘛,你崇拜的人,刚——走——”桑晚拖长音,戏谑地看着她。

清霜白玉般的耳朵充了血,腾地站起慌乱道:“清霜不是崇拜卫公子,清霜只是想同他较量较量,好知道自己于武一途的欠缺……”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是清霜逾越了。”

“这么紧张作甚?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桑晚笑眯眯,觉得眼前这个冰山美人手足无措起来……真是可爱。

清霜这才明白桑晚在逗她:“小姐,你当真如清雾所说,越发不正经了!”她跺着脚,有些恼。

桑晚“哈哈”地笑着,这才觉得她有了几分烟火气。不过……

“说到清雾,她怎么没跟着一起来?真打算就这样钻在阁里,再不随我出来了?”桑晚凑近清霜,贼兮兮地问。

“小姐,清雾只是不好意思,过些日子就好了……”清霜看着自家顽劣的小姐无奈道。

桑晚却若有所思:“看来这次是真的恼了我。”

清霜感觉自己单一的脑筋理解不了小姐的想法,也完全不是弯弯绕小姐的对手。她考虑半晌,决定还是和盘托出:“小姐,清雾不是恼了你,而是她明白你让她先走一步的意图,她是觉得自己没用,关键的时候帮不上你。她没有一起来,是自觉辜负了你的期望,不知该怎样面对你。”

桑晚托着腮,湛湛的目光落下来:“清霜啊,你们姐妹俩真不像……若是清雾,定不会如此轻易便被我套出话来。”

清霜想起临走前清雾的千叮咛万嘱咐,脸色一白。

“小姐……”她难得嗫嚅起来。

“有什么事就直说,吞吞吐吐你不憋得慌?虽然你家小姐我没什么用,但这么点摊子还是扛得下来的!”桑晚挥挥手,豪气干云。

“小姐说的哪里话。”清霜被逗笑,心境渐平复。她望着身处的这间临街敞着大轩窗的雅间,思虑半晌犹豫道,“小姐,我们还是回翠微馆吧……”翠微馆,是百晓阁在安阳经营的一座说书茶楼。

见她这般谨慎的样子,一丝荫翳拢上桑晚心头。

“好!”桑晚站起身,立即就要前往。在步出门槛的一瞬间,她忽然又退回来,铺小笺,提银毫,“唰唰”几笔,将其摆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这才带着清霜直奔翠微馆。

“清雾,出来!”

一脚踏进翠微馆后院,桑晚大喝一声,惊得清雾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连滚带爬地冒出来,抱着桑晚的腿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喊。

“小姐啊……小姐……”哭声震天,言真意切,字字殷然如杜鹃啼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桑晚环着胸,自上而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一抖一抖的发旋,没什么被感动的迹象。

嗯,哭得这般卖力,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这翠微馆有人刚去了。

她往院中挪动几步,好让清霜把门关上。清霜在心里默念着家丑不可外扬,把门死死关上,还欲盖弥彰似的上了插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