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赵野说：“寒寒，你不能再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了，他既然不信任你，你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的啊，万一最后被发现了，岂不是更难收手了？”
那一瞬间，傅言衡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何思琛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不觉攥紧了拳头，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
何思琛说的是真的。
何思寒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根本不是什么深情暗恋戏码，只有他这种傻子才会相信，并且相信了那么久。
傅言衡又仰头灌了一杯酒，有些自暴自弃地看着江亦洲：“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
“何思寒接近你，是为了……”江亦洲有些迟疑，“为了方便何尧平吞并傅家的产业。”这些话是何思琛告诉他的，何思琛说，明明知道这是何尧平何思寒父子两个的阴谋，可是他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他说得情真意切，加上江亦洲跟他有过交情，所以几乎是深信不疑。今天傅言衡又掏心掏肺地说这些，江亦洲就更笃定了。
傅言衡心力交瘁一般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对他很差劲，我也想弥补回来的，可是他这样对我，我还能说什么……”
“你也别想太多了，事已至此，既然他和何尧平的阴谋败露，你有什么打算没有？”江亦洲毕竟是个生意人，也亲眼见过自己的父母因为别人的坑骗而蒙受巨大损失，所以对于这件事很排斥。
傅言衡攥紧了酒杯，眼睛还红着：“……我不知道。”
江亦洲特别看不惯他这样：“这样不行的，傅言衡，你再拖下去，他就真的把你给毁了。”
他冰冷的言语让傅言衡一下子冷静下来，然而只是片刻，傅言衡又动摇了：“可是他就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那些素描、那些年的一点一滴，都是假的吗……”
“就算他曾经喜欢过你，今时不同往日，你之前对他百般嫌弃，现在终于有了堂皇理由，为什么又开始犹豫了？”江亦洲凝视着他。
傅言衡抿了抿嘴唇，然后用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他，笑道：“江亦洲，你尝过心痛的滋味吗。”
江亦洲不语，片刻才开口：“我经历过的事，比你要难接受得多。”
“因为曾沅吗。”傅言衡哑着嗓子问他。
“当初他一门心思跟着我出国，冬天下了大雪，他感染了肺炎，高烧不退，医生说再烧下去就没命了，只能等他自己退烧。我看着他的样子，几乎以为他会死在那个晚上，甚至已经想好了没有他的日子要怎么过。”江亦洲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平静。